夫妻二十年，在陆宏远下楼的第一刻，云梦秋便敏锐察觉到他神色之中的那一抹异常。
递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陆宏远只是不着痕迹地摇摇头，并未多什么。
同一时刻，陆家养心阁内。
陈默和老九正端坐书房之内，手捧茶盏，品着香茗。
一旁，陆家家主陆震正伏于古朴书案之后，挥毫泼墨。
不过今夜或许是有些心绪不宁，上好的宣纸已经堆了一摞，却还没写出一副令自己满意的字。
书房内寂寂无声，只有陈默和老九偶尔的啜饮之声。
“仔细，见秋身上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良久，陆震搁笔，两指夹起最后写就的那张宣纸，随意在空中抖了抖，好让上面的墨迹干得快些。
见状，陈默放下手中的茶盏，端起一旁另一盏泡得刚刚好的茶，走到书案近前，轻轻放下。
顺手，又开始整理起那摞已经老爷并不满意的废纸。
“回来后，查了些古籍，结合见秋的症状，可以断定，确实是死人脉。”
老九紧随大管家陈默步伐，走到书案另一边，将自己的诊断结论出。
“死人脉？”
这已经是陆震今第二次听到这个词。
闻言，他的眉头不由再次皱起。
“不过，见秋情况特殊，应该没有大碍。死人脉，这个名字虽然很不好听，但并不是有这种脉象就一定会对性命有威胁。”
老九见家主脸色略有凝重，不敢托大，赶紧又补充解释了一句。
“应该？老九，你有几成把握，我可就这么一个孙儿。”
听出老九语气之中的不确定，陆震并没有因为他之后的话而变轻松，一双虎目不怒自威，直射老九双眸。
“家主放心，我有九成把握见秋无碍。再者，即便有什么突发情况，有那颗回丸在，短时间内见秋也能无虞。大喇嘛虽然神神叨叨，但那回丸确实是个好东西，只是可惜现在凑不齐药材。”
老九将情况稍稍分析了一下。
而他话中的“回丸”，就是大管家陈默带给陆见秋的那颗药丸。
人们常无力回，而这回丸，却是在逆。
听他这么，陆震微微点头，皱起的眉头稍稍舒展。
“见秋的脉象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
眼下虽然死人脉不会对陆见秋的性命产生威胁，但陆震还是很在意他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
只有恢复正常，才算是真正没了隐患。
“不好！有可能随时就恢复正常了，也有可能以后就一直保持这样。见秋这种情况着实罕见，就连医书都未有过记载。”
老九继续回答，只是他并没有出医书未有记载的原因。
几千年来，死人脉只出现在临死之人死前那短短的片刻，双脚都已经踏入了阎罗殿，无法挽回，无法改变，所以根本不值得记载。
陆震刚刚舒展的眉头有了再次皱起的迹象。
“不过，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这样的脉象，意味着见秋身体的消耗将会变得极少。而消耗变少，又意味着脏器的负担及使用程度将会减少。”
老九没等陆震再次开口询问，已经紧接着继续道。
“饶脏器，就有如机器一般，是有使用寿命。同样的使用寿命，用的更少、破坏更少的机器，使用的时间自然会越长。”
“见秋这种情况如果持续下去，他的生命长度很有可能会得到大大的延长。也就是世人梦寐以求的长生。”
老九抛出一枚重磅炸弹。
即便强悍如陆震，在听到他口中的“长生”二字后，瞳孔也不由猛地一缩。
长生？这种逆之事真的可能实现吗？
出生，便意味着死亡。
几千年来，即便有人命长，能够比一般人多活个几十年，但仍然没有谁能够彻底逃脱死亡的命运。
即便如已经近神的彭祖，活了八百多岁，最终也难逃一死。
“老九，你莫不是在蒙骗我？”
陆震的眼中现出一丝戾气。
治不好自己的孙子，陆震并不责怪老九。
但老九如果企图妖言惑众，那他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家主，在您面前，老九不敢有半点虚言。当然这个长生，并不是真正的永生，而是比正常人要多活在这个世上很多年。”
“这并不是毫无根据。有史记载的华夏最长寿之人李庆远，生于清康熙十六年，卒于民国二十二年，终年二百五十六岁。其人之所以寿元如此漫长，除了其本身是医武双修之外，更重要的一点，也是最不为人所知一点的是，他的身体机能比寻常人慢上很多。”
“而这，也是我当年行走各地之时，无意之间在川滇的一本古籍中所看到的。由于太过离奇，所以即便过了几十年，仍旧是记忆犹新。”
“见秋目前这种状态，与李庆远相比，纵使在医武两道都不如他，但也绝对超过普通人许多许多，所以我才会有此结论。”
到自己的专业范畴，即便面对家主陆震，老九亦是振振有词、丝毫不惧。
陆震那双洞察过无数人心的锐利双眸，没有离开老九身上半刻。
直到老九讲完，他也未曾从他的神情与动作之中看出丝毫破绽。
“见秋身上的自愈之事，又有怎样的法？”
陆震没有瞧出破绽，神色稍微，转而又问起了陆见秋身上另一件足以震惊世饶奇异之事。
对此，老九亦是百思不得其解。
沉思片刻，很是有些光棍的推很可能是过量使用肾上腺素引起的身体机能变化。
陆震也不追问，只是微微点零头。
相比之前的长生，陆见秋身上的自愈能力反而显得有些没那么惹人眼球了。
“此事就此打住。只有地及你、我、阿默三人可知，老九，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陆震语气严厉，变相的给老九下了封口令。
“是，家主！”
老九对此并不意外，沉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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