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星月拿着干布从浴室走出来，乌发湿漉漉的坠在身后，走一路滴一路。
裴云瑾见她出来，起身朝她走去，接过她手里的白布，裹住她的头发，攥干。
洛星月闻到屋里一股饭香，这才看见对面桌上摆好了吃食，想来是沈氏拿过来的。
她握住裴云瑾的手，“先把饭吃了吧，屋里有火，不急的。”
裴云瑾收手，带着她坐到桌前，把冒着热气的姜汤递给她，“喝完。”
着又继续给她攥头发，“你吹了一下午寒风，不攥干些会得风寒。”
洛星月口喝着姜汤，淡淡地回应道：“嗯。”
裴云瑾垂眸看着喝汤的人，他不知道她下午发生了什么，但也不想让她不开心。
洛星月喝了几口，肚子火辣辣的，身上瞬间就暖和了，但这姜味属实太浓了，饶是洛星月不排斥姜的人，此刻都有些排斥。
头发攥的半干，裴云瑾松手，坐在她身旁，洛星月将剩下的姜汤推了过去，“你也吹了风，多喝点。”
裴云瑾看着半碗黄澄澄的姜汤，不用想都知道姜味极浓，她不愿意喝，他淡定的端起碗，将剩下半碗一饮而尽。
洛星月双眸瞪大，已经可想而知有多辣了，敬他是英雄。
哪知，下一秒，她的下颌被人捏住，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唇上传来一阵温软，嘴里出现浓浓的姜味，眼泪都给她辣出来了，她被迫咽下，抬手去推面前的人。
恼恨地喊道：“裴云瑾！”
裴云瑾撤回身，理了理衣服，从容不迫地道：“我以为娘子是想这样喝。”
洛星月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喝了一大口水，稀释掉嘴里的姜味。
见他要去夹菜，眼睛一转，快速拿起桌上的筷子，跟着夹他想夹的东西。
裴云瑾发现他一夹，下一秒菜就落进洛星月口中，他转头便见她洋洋得意地看着他，嘴里鼓鼓囊囊的。
裴云瑾眼眸沉了沉，不怒反笑，夹了一筷子菜放在洛星月碗里，语气也是沉沉的，怎么看都像是不怀好意，“娘子，多吃些。”
洛星月一顿，一股危险在她身边环绕，她看向裴云瑾，他也只是朝她勾唇笑了笑，精致的五官倒映在摇晃的灯火里，她竟觉得他在勾引她。
洛星月摇摇头，甩开杂念，也不抢他的菜，正常的吃饭。
吃完饭后，裴云瑾收拾桌子，让她坐在火盆旁将半干的头发烤干。
洛星月手梳理着头发，眼睛却失神地看着火盆里的炭火，一瞬间忽然想起当初在永明寺慧圆大师的话。
—
“施主想问为何会来此处？”
见洛星月惊讶，他指了指面前的棋局，一颗白子落入棋盘中，将本该赢的棋局又拆散开来，“星盘已动，命运莫测。”
洛星月记得当时她问了一句，“我还能回去吗？”
慧圆看着她，淡笑道：“从何处来，自当归去何处，一切缘由，皆有因果，随缘不变，不变随缘。”
—
当初的她只关注了“随缘不变，不变随缘”，却忘记了前面这句“从何处来，自当归去何处。”
直到今日她平桌上，低头看到自己双手的那一瞬间，她才感觉到心慌，她是要回去了吗？
正想的出神，洛星月身子一抖，她仰头，裴云瑾的手搭在她的肩上，正关切地问道：“洛洛，怎么了？”
“嗯？”
裴云瑾在她身旁坐下，带着澡豆的香气，“方才叫你好几声你都没回我。”
“喔，我在想事情。”洛星月此刻内心十分复杂，乱七八糟。
她多久回去？
能有时间和家里人告别吗？
她走了，他们还会记得她吗？
裴云瑾怎么办？
……
裴云瑾眼眸微沉，他知道洛星月有秘密，特别是做完梦之后。
事实上，他的梦里除了经历过的事情外，还有一个他没，梦境里的他每年都会有一段时间住在寺庙，他一个人絮絮叨叨，又会在特定的一日跪在佛前，点着往生灯。
屋里沉寂，两人各怀心事，安静地烤着火，裴云瑾忽然站了起来，摸了一下洛星月的头发，躬身将她揽腰抱起，直直往床边走。
洛星月被突然抱起，心里一惊，看着裴云瑾的侧脸，知道他想干嘛，她抬手勾住他的脖颈，将脸贴到他有些微凉的脖颈上，“阿瑾，我爱你。”
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裴云瑾呼吸变的粗重，脚步也逐渐加快，将洛星月放在床边，不等她反应过来，便俯身压下。
安静的屋里，只听见“刺啦”一声，衣服被人撕扯开的声音，白色的碎布被随意丢在霖上。
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声淅淅沥沥，夹杂着细碎的女声。
屋里的油灯渐渐变得越来越，直至熄灭，洛星月困的不行，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裴云瑾将她翻了过来，指尖拨开黏在她唇边的头发，又摸了一下她红润的嘴唇，低头轻咬了一口，“你是我的。”声音哑的不像话。
洛星月睁了睁眼，觑了他一眼，又闭上，一副不想话的样子。
裴云瑾兀自勾唇笑，起身，披上厚厚的外袍，去了厨房。
不一会儿屋里响起唰唰唰的倒水声，帐帘被挂起，里头的人已经钻进被子里呼呼大睡，裴云瑾伸手将人从被子里扒拉出来，打横抱起去了浴室。
手脚麻利的给她擦拭干净抱了出来，又从柜里拿出新的里衣给她穿上，这才抱着她睡了过去。
昨日夜里闹腾这般久，第二日，裴云瑾依旧准时穿好衣服，神采奕奕的去上任，还将屋里收拾干净，和沈氏交代一声，离开了家门。
洛星月睁开眼光大亮，她扶着腰肢坐了起来，眼睛还有些红肿，穿好衣服出了屋，在厨房里看到裴云瑾留下的字条，锅里温有鸡蛋，可以消肿。
洛星月嗤笑一声，将纸条丢在灶台上，分明就是某人心虚。
但还是揭开了锅盖，里面确实温有两个鸡蛋和一碗粥。
她摸了摸，还是热的，将碗端了出来，一手用鸡蛋消肿，一手喝着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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