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还未跟皇后明……她该是不同意的。
近日来，送往乾坤宫的营养餐都极好，刘越却总是没什么胃口，每顿吃一点儿就饱了，只有在皇上留宿当晚才食用的稍微多一些。
彩巴不得皇上能夜夜留宿乾坤宫，这样也能对皇后好些。
*
进忠效忠于皇上的消息，淑妃已经知道了。
此事谁也不怪，他若是不遵从皇上的意思，怕是现在已经见不到人，尸骨都很难找到。
好在进忠对组织是忠心的，危机时刻愿意到华阳宫来报信，才能让淑妃有时间去告诉给丞相。
浅言看着娘娘修剪完枯败的花枝，不由得感慨：“开花时那样好看，现在也终究变成枯枝。”
“是啊，花朵就跟人一样，有辉煌的时刻，也有落败的时刻。”
淑妃仔细观察后，觉得差不多了，方才放下剪刀，一手扶着肚子慢慢走了起来。
她的身子越来越沉，眼看着该到生产的时候了。
心着身子，浅言赶紧搀扶着她行动，看着厚重的身子不免道：“娘娘终于要卸货了，嘻嘻！”
淑妃也勾了勾唇，是啊，终于要卸货了，肚子里的家伙终于要出来了。
“听乾坤宫那位也快要生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浅言提起。
皇后明明比娘娘晚怀孕，怎么可能一起生产？会不会是哪里出问题了？
淑妃问：“是稳婆的吗？”
“不是，消息是德妃娘娘传出来的。”
德妃……
淑妃了然，“皇后娘娘年纪，身子又重，想必先生产也不一定。”
浅言嗯了一声，可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
漪春楼今日热闹的很，为了庆祝谢怀锦摆脱罪名，锣鼓喧鞭炮齐鸣，隔着好几条街道都能听到。
花娘那个做生意的头脑休息不得，立马开展出充两百送五十的活动，柜台前密密麻麻的都是男子在登记。
谢怀锦双手抱胸站在一边嗑瓜子，有些担忧：“花娘，你我们每日都开展活动的话，京城里的妇人是不是都要恨死我了？”
“哪里哪里？”花娘甩动着手中娟帕，哈哈一笑，掩面道：“怎么会呢？京城里的妇人啊，早都恨死你了！哪里还等得到以后呀？”
“……”她竟无言以对。
楼外又有人来了，接待的姐妹一瞧，赶紧跑进来禀告：“老大老大，京兆尹来了！”
京兆尹杜大人！
谢怀锦扔掉瓜子立即站起来，拍拍手出去迎接，杜寻跟他的夫人一起来了。
周围莺莺燕燕的，将他们包围，能清楚看到夫人脸上有一丝尴尬，杜寻也是一样。
直到今日，谢怀锦才终于清楚，她或许应该另外再购置一处院子，否则，人来人往有客来，在漪春楼门口现上一面，岂不是太扫面子？
当即对杜寻及夫人一阵道歉，领着他们上了二楼厢房，终于将喧嚷声隔绝在外。
落座以后，杜寻从怀中掏出一卷画像，展开一看，是一名女子。
夫人解释道：“这便是慧嫔的画像。”
慧嫔，前朝五皇子的生母。
谢怀锦仔细端倪，还真觉得某人跟她长得极像。
“慧嫔呢？已经去世了吗？”她问。
杜寻点点头：“慧嫔生前便被关在冷宫中，后来宫变，一场大火将冷宫烧的干干净净。”
“当时找到尸体了吗？”
杜寻摇头：“这个……没有记载，按照道理来，那样的熊熊大火，是绝对没有人能生还的。”
是吗？
谢怀锦半信半疑，心里奇怪，就算在大火中，慧嫔已经面目难认，但总能找出残存的尸骨吧？
“当年负责救火的人是谁？”
杜寻仔细想了想，“好像是赵统领，赵勤。”
谢怀锦心中有数，将画卷放在厢房中的抽屉收好。
她摆脱杜寻查找慧嫔的事情，不能被其他人知晓，因为此事是她所好奇，也想要弄清楚的。
既然是赵勤，那么有空就得去拜访一下了。
“今日之事，劳烦大人和夫人了，万万不能让第四个人知晓。”谢怀锦再次告诫，就是怕风声走漏，让江野知道了。
杜寻两人都是明事理嘴巴极严的人，不会到处挛缩的。
既然提到了慧嫔，他有些疑问：“长公主，你想要知道慧嫔的事情，是因为楼里的江老板吗？”
之前他便问起过江野，谢怀锦没有否认：“正是，我从其他地方得知到消息，江野可能是慧嫔的孩子，也就是……”皇族血脉。
“……所以想弄清楚是不是真的。”
杜寻了然，他也一直认为江野身份不简单。
先皇敢将偌大的春风阁交给他掌管，怎么可能是平平无奇之人？
只是身份之事需要慢慢查，急躁不得。
“对了，刘国公去往边陲的消息，长公主听闻了吗？”杜寻突然提起。
谢怀锦点头，她当然知道。
“下官近来听到些消息，那边有所动作，不知是怎么回事。”
有所动作？
刘世宁那样胆大的人，去到边陲肯定是要闹出点幺蛾子。
已经隐藏不住的狼子野心，便也不用再隐藏。
“西南是重地，皇上留意着，不用我们操心。”她淡淡道。
杜寻跟夫人对视看了一眼，这么多年来，一直闹着要捉拿长公主的皇上，居然向下人承认她并没有任何过错，这点实在让人费解。
要禀告的时候已经完了，夫人含笑着祝贺：“听闻长公主即将出嫁李府，真是喜事，我们夫妻俩先提前恭喜公主。”
整个京城都知晓，连乞丐窝都听闻了。
谢怀锦笑着回答：“是喜事，到时候再请你们来喝酒。”
“那下官便提前谢过长公主了！”
“客气。”
差人送走两人后，谢怀锦窝在厢房里没出去，手上随便拿了个茶杯把玩，似在思考什么。
她记得刚到春风阁的时候，有一个嬷嬷专门伺候她的衣食起居，身穿黑衫，带着半边花纹面具，脖子上手腕上皆带着黑布条。
据那是江野带回来的人，她的底细无人知道，众人只知晓她的名字叫宁姑。
宁姑……
谢怀锦从来没有怀疑过宁姑的身份，也没有觉得她有任何可疑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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