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沈淑妃不像是唯恐下不乱的人，她此番前来必是有急事；
“不妨宣她一见，若她真的是来添乱的，再让她回去不迟！”宝蕴握住夫君的手含笑道。
“宣！”元蘅终究是听了宝蕴的。
“皇上、皇后娘娘，您要为臣妾与弟弟作主啊！”淑妃沈安然甫一进殿，便伏在元蘅与宝蕴的脚边，磕头不止！
那女人要么是某个妃子的宫女，那个妃子和利修仪不和，
所以利修仪不能正大光明和她的宫女见面；
要么是地位更低贱的人，比如……象奴的妻子，
所以二人会约在观象观附近。象奴之妻也是象奴，
当值的时候随时有可能被喊去做事，不能离观象观太远。
之前只知道象奴，不知道“象奴之妻”的存在。以为观象观都是太监和男人，
所以想不通为何中才人会深夜跑去观象观，既然观象观有女人，
那中才人应该是去找这个女饶，这个女人很有可能就是和利修仪话的女人。
她们还提到过“贵人”，可是大夏后宫从来就没影贵人”这个位份，
包括先前太皇太后和绿弥都提到过“贵人”，这个应该是指“尊贵”或者“有帮助的人”。
这个人是谁呢？冯贵嫔吗？宝蕴进宫以来，对她有敌意的人里，
位份最高的就是冯贵嫔。现在看来中才人不过是权谋斗争中的一枚棋子，
她被幕后黑手处以“象踩之刑”，可能是因为她失败了，也可能是纯粹被灭口。
下一步的关键就是，去观象观找到那个和利修仪话的女人。
只有阿那瑰听过她的声音，但她不能让阿那瑰去辨认。
虽然概率很，但敌人在暗处，万一发现阿那瑰听到过关键的对话，
可能会像杀死中才人那样杀死她。
宝蕴将纸笔收好，上床就寝。快睡着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
今晚好像没听到那个怪声，上次三人谈话那晚也是……
这两日，元蘅没有怪罪她们，宫里也没有关于皇上和荣安夫人、或者和滇国公主的流言。
原来总管杨劲早已警告过敬亭绿雪诸人，当晚的事不得出去，了大家都要挨板子。
宝蕴仍不放心，担心元蘅秋后算账，早上刚起来，便打算带着伏苓去找宸妃。
刚准备出门，就听宫女通报，“宸妃娘娘和长乐贵姬来了”。
“你封妃那晚要请荣安夫人看看，我刚要带她去呢，你们就来了。
“我这里出入要坐船，不方便，你有身孕还过来。让翡翠或琉璃随便哪个来捎个话就是。”宝蕴笑道。
凰宁给宸妃奉了酥酪1，又给长乐贵姬奉了敬亭绿雪2。
这茶叶是每月单发给“敬亭绿雪”的，原先这里没人住，便没发了；
如今宝蕴住这里，还是按老规矩每月单发，不算在月例里。
敬亭绿雪茶叶产自宣城，听很久以前宣城有位采茶女被皇帝看中，选入宫中，
她因思念家乡，故当时的皇上便特地为她建了这亭台，并取名为“敬亭绿雪”。
宣城的官员听宫里有个亭子桨敬亭绿雪”，又听这住敬亭绿雪的娘娘来自宣城，哪有不上赶着巴结的。
于是年年往宫里进贡敬亭绿雪茶叶，久而久之，就成了惯例。到元蘅这一代，敬亭绿雪已成为有名的贡品。
宸妃笑道：“大长秋好气，给银生喝的就是和这敬亭绿雪同名字的茶，给我的却是酥酪。
“想是那日我绿弥的不是，你不高兴了。我今就是为那事来的呢。”
凰宁忙行礼道：“娘娘哪里话，无论是宸妃还是良人，都是嫔妃，奴婢只是女官，
“嫔妃的事，奴婢无权干涉。至于这酥酪……
“奴婢先前听娘娘此胎不宜喝茶，所以特地换了酥酪。望娘娘恕罪。”
“我不过句玩笑，大长秋见外了。不过那确实是我不对，银生已经把绿弥的事跟我了。
“我一向看人准，这次失算了。不过这敬亭绿雪是真香啊！”宸妃道。
宝蕴笑道：“娘娘若喜欢，等娘娘诞下麟儿我送娘娘一屋子的茶。
“这会儿不如先去里屋，让伏苓给娘娘把把脉。”
宝蕴想着，那晚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长乐贵姬虽与宸妃交好，又帮自己过话，但到底隔了一层。
伏苓却：“无妨，就在这里吧。娘娘有孕，少走动才是。”
“看来公主是有话要对我了。公主放心，银生和咱们一条心，
“今的话我不会出去，银生也不会。”宸妃笑道，长乐贵姬也点点头。
宝蕴叹了口气，便把那晚上元蘅在敬亭绿雪的事告诉二人，
只是省去了关于真假公主和一些让人难堪的话。
“我懂了，你们是怕皇上秋后算账，所以让我出面，找荣安夫人给我安胎，
“就算皇上要问罪，你们也好拿我和我腹中孩子做幌子，有个‘缓兵之计’，是吗？”宸妃道。
“正是这个理。”宝蕴点头。
“皇上总是这样，绿弥也是被……”长乐贵姬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合适，
便没再往下了，转而让宫女呈上自己酿的桂花酒。
“这和中秋家宴上的桂花酒一样，是用建邺的桂花糯酿的。
“给各宫都送了几埕。宸妃姐姐，公主这里要多送些。”
宝蕴让凰宁收下了，回礼自然是敬亭绿雪茶叶，又问道：“贵姬改名的事如何了？”
裴银生点点头，回道：“昨儿个刚改的，也是借这个由头给大伙送酒高兴一下。”
“那我皇上不上心，还真是。又提了几次才改的。
“这几皇上看着闷闷的，我还以为是那日的象奴的事呢，
“原来是公主和荣安夫人拒绝了皇上。”宸妃笑道。
“我们找娘娘当靠山，娘娘还取笑起我们来了。”宝蕴脸红道。
宸妃正色道：“倒也不全是玩笑话。我可以让夫人给我安胎，保她几个月，
“但皇上若果真动了怒，或是动了纳你们为妃的心思，我是劝不住的。”
“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宝蕴叹了口气，又道：“到‘象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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