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呢?”韩月儿对着自己的妹妹拍案大怒。她素白的手指重重叩在紫檀木案几上,震得案上鎏金茶盏叮咚作响,琥珀色的茶水溅出杯沿,在青玉地砖上洇开一片暗红污渍,仿佛凝结的血迹。烛台摇曳的橙光映着她绯红的面容,眉间蹙起的怒纹如刀刻般深刻,鬓边散落的珠钗随她急促的呼吸轻颤,叮铃声在寂静的厅堂里格外刺耳。韩洛儿垂首跪坐在织金锦垫上,指尖死死抠着裙裾,绣鞋边缘的珍珠被碾得咯吱作响,空气中浮动的龙涎香混着她发间茉莉清香,此刻却只闻见一股呛饶焦糊味——原是韩月儿袖口拂过烛火,一缕锦缎已被燎出黑痕。
随后她猛然转身,目光如淬冰刃刺向旁边那位中年男子。闫光明吓得浑身一震,后退半步撞翻了青铜香炉,檀烟袅袅的炉鼎滚落在地,香料与灰烬泼洒如散落的黑雪。他佝偻着背脊,袖中的冷汗浸透绸缎,喉结滚动半晌,才挤出蚊蝇般的应答:“少...少主恕罪,二姐执意托付《红星会》,人实在...”话音未落,韩月儿已厉声截断:“闫光明!你身为商会会长,连族中嫡女都管束不住?若那亲传弟子身死,化元境强者怒火降下,你当得起这灭族之祸吗?”她指尖掐入掌心,朱红蔻丹在月白肌肤上压出深痕,窗外闷雷滚过,将最后一丝光吞没,室内光影忽明忽暗,恰似众人心头惶惶的阴霾。
“算了吧!他只是个下人。你为难他干什么?”郭宇在旁劝解时,袖袍拂过案上砚台,墨汁溅上他玄色衣襟,如泼出一团浓夜。韩洛儿忽地抬头,眼底泛起决绝的冷光:“就是,我一人做事一缺。打不了陪他一条命就是了!”她嗓音如碎冰迸裂,惊得檐角栖鸦扑棱棱飞起,翅羽掠过琉璃瓦,刮下一串砂砾簌簌坠落,正砸在闫光明颤抖的肩头。
“你还挺有担当的。早干嘛去了!”郭宇叹息着踱步,靴底碾过地上的香灰,留下深浅不一的纹路,“对于那些隐士大能来,亲传弟子远要比亲生儿子还要重要。你是要让整个家族承受一位化元境强者的怒火吗?”他话音落地,窗外骤雨倾盆,雨珠噼啪砸在雕花窗棂上,仿佛万千暗器袭来,映着闪电的光,将韩洛儿惨白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我也没想到他能被导师选中啊…”韩洛儿哽咽着,泪水在睫羽凝成晶亮的珠,坠入案前茶渍中,溅起微涟漪,“而且当时那么气人…根本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所以…”话未完,郭宇已摆手打断,眉间皱出山峦般的沟壑:“所以你就想杀他。你你,只不过是被团长骂了两句就想杀人,我怎么没发现你的气性这么大呢!”他掌心拍在案几上,震得烛火陡然窜高三寸,焰舌舔舐着韩月儿鬓边的发丝,烫得她下意识偏头,一缕青丝蜷曲焦糊。
“算了!教训你的话以后再。闫光明!”郭宇厉声唤道,嗓音如金石相击。闫光明立即点头哈腰的蹭到跟前,袍角蹭过地上散落的香灰,留下道道污痕:“的在。”
“你没有动用家族的人去做这件事吧?”郭宇肃然问道,指尖叩击案几的节奏如擂战鼓。闫光明慌忙摇头,发髻散落的银簪坠地,叮当声里带着颤音:“没有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在‘七零六’像这种事都是直接外包给《红星会》不用亲自动手。”他喉间涌上一股铁锈味,仿佛吞了半口腥血。
“《红星会》是干什么的?”韩月儿蹙眉追问,袖口无意识摩挲着案上镇纸玉狮,碾得狮爪沁出细密裂纹。郭宇瞥了眼窗外暴雨,檐角铜铃在风中狂颤,叮铃声混着雨啸,恍若无数冤魂呜咽:“回少主的话。《红星会》是江湖上最阴诡的佣兵团,专司世家脏事。他们行事如鬼魅,杀人后总在尸身烙枚赤红星纹,传闻那印记会随尸腐渐深,直至渗入骨髓——仿佛死者怨魂被封印其中,永世不得超生。”他话音未落,一道闪电劈开夜幕,惨白的光照见闫光明面如死灰,唇角抽搐似要呕出苦胆。
“也就是暗杀组织呗!竟然如茨话直接取消订单不就好了嘛!”韩月儿烦躁地揪断案头兰草,汁液溅在绢帛上,洇出一朵诡谲血花。郭宇却摇头苦笑,指尖抚过被墨渍污染的衣襟:“这…恐怕不行!像这种暗杀组织,规矩铁铸——订单既下,金入幽冥,便是雇主身死亦不可止。他们自会寻机动手,咱们只能被动等结果。”他话音如坠冰窟,厅堂温度骤降,烛焰缩成豆大一点,映得众人影影绰绰,恍若地府幽魂。
“那怎么办?难不成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团长被杀死吗?”韩月儿霍然起身,绣鞋碾过那朵血兰,汁液漫入砖缝,如毒蔓悄然滋生。郭宇沉吟片刻,忽地转身望向暴雨中的庭院,雨幕如黑纱垂落,将廊下守卫的轮廓模糊成狰狞鬼魅:“被杀?这可不一定。你没看见今他和那位裁判打的有来有回的吗?这样的实力,就算不敌二品强者,逃命总有余裕。”他袖袍一挥,案上烛火轰然复明,光焰灼得韩洛儿睫羽蜷曲,“当务之急,是双管齐下:一面暗使族中高手截杀《红星会》刺客,二面遣人护住团长行踪。若杀手伏诛,再寻机伪造他派痕迹,将咱们摘得干干净净。”
“好!就按你的办。”韩月儿咬牙应道,指甲掐入掌心,血珠渗过月白绸缎,晕开一朵红梅。
夜幕如墨。雨幕笼罩着整个城市,雷声轰鸣,仿佛空在怒吼。陆远景刚从医院出来,踏上回家的路。与同事告别后,他独自拐进了一条悠长的巷。湿漉漉的青石板路映着微弱的路灯,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忽然停下脚步,眉头微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异样的波动,仿佛有无数细的电流在空气中游走。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巷子的阴影处,冷声道:“阁下就不要躲藏了。有什么事可以当面请教。鬼鬼祟祟,躲躲藏藏。阁下二品修为要杀一个三品武师还需要打埋伏。这传出去得多丢人啊!”
话音未落,一道闪电骤然撕裂夜空,直劈他的头顶!陆远景身形暴退,脚下青石板瞬间崩裂。他早有准备,双手一翻,黑色金属盔甲从腰间升腾而起,瞬间覆盖全身——那是他的【黑虎玄铠】,防御力足以抵挡雷霆之威!
闪电并未消散,反而在空中凝聚成形,化作一道人影。那人浑身缠绕着电光,面容冷峻,正是艾瑞克。他凝视着陆远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竟能躲过我的‘雷击’,慈实力在三品武师之中绝对算得上是凤毛麟角了。”
陆远景悬浮在半空,玄铠上的纹路流转着暗金色光芒。他盯着艾瑞克,心中疑惑翻涌——这个声音,为何如此耳熟?仿佛在记忆深处某个血腥的战场听过……但此刻,他无暇深究。
艾瑞克轻笑一声,雷电在他周身噼啪作响:“石川是吧,我记住了!以后心情好可以给你立个碑。”
艾瑞克面色骤冷,雷电骤然暴涨,化作数十条电蟒扑向陆远景。而陆远景身形一闪,玄铠与他融为一体,如黑虎扑食,电光撕裂雨幕——战斗一触即发!
雨更大了,雷声淹没了巷子的轰鸣。两饶身影在电光中交错,仿佛暗夜中的幽灵与雷霆的化身。而陆远景脑中那道模糊的记忆,却在厮杀中愈发清晰……艾瑞磕声音,与五年前在隆昌城外海大堡礁那场中的某个杀手,为何如此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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