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青年却始终没有动，只是懒懒耷拉着脑袋，像是不在意的模样。
看上去是不在意，可青年的嘴角分明压着笑意，那双狐狸般的眸子也藏不住自豪。
这自豪不是因为他马上要收一个才为徒，而只是为宋妄芜一人自豪。
自此以后，她将名扬四海，大概就和他那时一样。
这分明是件很好的事情，不是么？
当然，吸取了他自己的成长经历，他会提前没收宋妄芜的剑，让她不能提着剑就去一个个挑战别人。
如果底下已经没有对手，也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
上头特意派人过来将宋妄芜带走，她赋高的可怕，拜师自然也不能含糊。
总而言之，她不可能是让人挑选的那一方，而是可以自由挑选别饶那一方。
人群之下的司徒玉秀盯着宋妄芜的背影，和阿欢一起浮现出羡慕的表情。
“那个人好厉害啊，她肯定会被很好的师父选上吧？”
“我们也会被很好的师父选上的！”
“你的很好的师父，就是上次救你的那个仙人吗？可是他也跟过去了，是不是不打算再选徒弟了？”
“啊？”
司徒玉秀猛的抬头，突然看到了上方的原本坐在掌门席位的白子幽已经离开，她心中瞬间变得空落，却还要强装镇定的和阿欢解释。
“没有，只有最好的弟子才能配得上那位仙人，我... ...我明白的。”
“以后入了宗门，总有机会见到的。”
宋妄芜的改变像是蝴蝶扇动翅膀，不经意间就改变了原来的剧情。
原身在李竹明那里的六年间，她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自己是没母亲的孩子，日日躲在房里，平日的衣食住行也由童子们照料，根本见不到李竹明。
只有白子幽过来的时候，她才会露出孩子般的笑颜，所以她总是期望白子幽能够多来看看她。
白子幽很忙，可面对这样内敛胆怯的原身他也没办法拒绝，只能尽可能推了不必要的事情来见原身。
原身因此十分依赖白子幽，哪怕后来年岁渐长也不曾改变，以娇蛮的性格来包裹自己那一颗无法被世俗接受的心。
这一世的宋妄芜并不黏白子幽，甚至于这些年一面的没有见过，所以白子幽有了很多时间，做了很多前世没能做的事情。
其中也包括击杀妖魔，救下司徒玉秀以及她的村子。
也正是如此，司徒玉秀和阿欢才有来参选的机会，而不是像前世一样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甚至还要为此四处流浪。
她们恨，却也无能为力。
一直到司徒玉秀到十六岁时被白子幽救下，从而发现她的赋，她才结束了从凡间流滥日子。
殿内大厅，姑娘一手糕点一手果茶，吃的不亦乐乎。
青年拿起手帕替她擦掉唇角的糕点渣，恨铁不成钢的敲了敲她的脑袋。
他敲宋妄芜的时候控制着力道，不会感到多疼，就像是被摸了下。
“还吃呢，当心着你的肚子，莫非你的赋都是吃来的？”
“唔。”
宋妄芜倒也听话，吃完手里的糕点就不吃了，她坐到青年面前，将刚刚甩松的簪子递给对方。
李竹明不由觉得有些好笑，这种伺候饶功夫在宋妄芜来之前他从来不做。
姑娘递簪子的时候理直气壮，使唤饶时候也理直气壮，完全不把他当外人，怎么舒服怎么来。
也不知道是谁惯的。
不对，好像就是他自己惯的。
真是要命。
李竹明思考片刻，打定主意要让她自己照顾照顾自己，便轻轻推开她的簪子：“你自个来，你已经六岁了，怎么可以事事都让别人替你做？”
“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你。”
“那好吧。”
宋妄芜也不气，也压根不看镜子，将那簪子直接插到头上的空位置去。
那簪子上面有流苏，她就这样像根线一样直接插在自己的头顶，那死样子完全不忍直视。
青年抬眸抿唇，漂亮的脸上带着一种忍耐的意味，他忍了又忍，终于再也忍不下去，将宋妄芜提着领子拽过来，直接拔出那根簪子给她好好簪上。
“真是欠你的。”
“嗯嗯。”
宋妄芜心情又变好了，便坐在李竹明身边拿铜镜照自己，一边看一边满意的点头。
李竹明：... ...
合理怀疑刚刚这姑娘就是故意的，故意让他看不下去替她插簪子呢。
“坏孩子。”
“真是坏孩子。”
青年被气笑了，戳了戳对方的额头，虽是指责，狐狸般眸子却带着一丝笑意，漂亮的让人失语。
他过于漂亮，语气又不重，倒像是在唬朋友玩一样。
原身前世的赋不过是单系水灵根，她继承了她母亲的赋，也因为这个赋颇受重视。
现在宋妄芜的赋更是逆，甚至还有伴生兽魂。
“我发现你每次好像都和什么水还有鱼有关，特别是鲸鱼这种东西，好像都已经无缘无故出现好几次了。”
“莫非你真的和无妄海有渊源？你前世是它那里的一条鱼精？”
“我不是鱼精。”
“你承认了吧！你肯定是想起来了什么，我就你怎么变得怪怪的，原来你还玩转生梗！”
004原本就是简单试探，但是宋妄芜完全装都不装，让它又气又恼。
“之前听你无妄海的时候我就有怀疑，怀疑过你的身份没有那么简单，但是我联系不上008，又因为你的缘故现在没办法带你到无妄海那里去，所以才一直没问过你这些。”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的身份真的没那么简单，宋妄芜，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恢复记忆的事情？”
004不知道怎么，对于隐瞒这件事情，其实它算是有点伤心的。
宋妄芜确实有对它隐瞒的权利，毕竟他们两个到底也只是合作关系，不可能真的完全没有秘密。
但是是这么，伤心不伤心又是另一回事。
好歹也合作一场，总不至于连记忆这种事情都要防着吧？它现在又回不去，除了带着宋妄芜还有什么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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