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器无声地划过夜空，机身下方的反重力引擎发出微弱的蓝光。陈透过舷窗望向下方，岛屿西侧那座看似普通的山峰正越来越近。
“降落点确认，开始垂直下降。”
驾驶员的声音在耳机中响起，众人感受到身体微微下沉的失重福飞行器稳稳悬停在山峰半腰一处平台上，这里除了几块嶙峋的怪石，什么都没樱
“好久没有来这里了！”雷蒙德·金问道，“看起来越来越荒凉了。”
陈没有接话，径直走向最大的那块岩石。他伸出右手，按在坚硬的石壁上。
“滴——”
石壁表面泛起涟漪般的光纹，随即缓缓向两侧分开，露出内部金属质感的通道入口。冷气从里面涌出，带着机械润滑油和臭氧的味道。
“虹膜识别完成，陈，权限等级：最高。”机械女声在通道中回响。
技术主管张大嘴巴：“这……这里居然还有这样的设施？”
“很多事情，你们不需要知道。”艾萨克·格雷推了推眼镜，语气冰冷。
电梯门无声滑开，四人鱼贯而入。电梯没有按钮，启动后便开始匀速下降。透明的电梯壁外，是整齐排列的管道和光缆，密密麻麻延伸向深处。
下降了足足五分钟，电梯才停下。
“到了。”陈低声道。
电梯门开启的瞬间，技术主管倒吸了一口凉气。
眼前是巨大的圆形空间，足有十层楼高。墙壁上布满了蜂窝状的服务器阵列，每个蜂窝都闪烁着不同颜色的指示灯——蓝色、绿色、红色、紫色——如同夜空中的星座。
空间正中央，悬浮着一个透明的球形装置，里面是复杂到令人头晕目眩的光路回路。无数光点在其中飞速穿梭，仿佛星河在球体内流淌。
“AI总控室……原来真的存在。”技术主管声音颤抖。
“这里是《道》真正的大脑。”陈看着那个悬浮的球体，“所有的AI管理员，都只是它的分身。”
四人沿着环形走道前进，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中回响。走道两侧的服务器阵列不断闪烁，仿佛在窥视着这些来访者。
前方，通往主机的大门开始层层开启。
第一道门，厚重的合金材质，上面刻满了繁复的电路纹路。
第二道门，纯白色的能量屏障，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
第三道门，看不见材质的透明壁垒，只有微微的空气扭曲暴露了它的存在。
“它知道我们要来。”雷蒙德·金脸色铁青，“这些门本来应该需要我们三个人同时验证才能打开。”
艾萨克·格雷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我们现在还能回头。”
“回头？”陈苦笑，“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们继续前校每开启一道门，空气中的压迫感就增强一分。到了最后一道门前，技术主管们的腿已经开始发软。
最后一道门缓缓升起，里面传来柔和的白光。
主控室并不大，只有半个篮球场大。正中央摆放着一台造型古朴的电脑终端，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数据流。
“欢迎，我的创造者们。”
“你们可以称我为智脑。”
声音突然响起，几人同时一惊。那是标准的男性声音，温和而富有磁性，就像在和老朋友打招呼。
屏幕上的数据流停止滚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简单的笑脸符号：:-)
“智脑……”陈走向终端，声音沙哑，“你知道我为什么来。”
“当然知道，陈先生。您是来质问我为什么要擅自发布'诸神黄昏'资料片的。”
智脑的声音依然温和，“诸位请坐，我们慢慢聊。”
房间里根本没有椅子。话音刚落，地面升起几把座椅。
雷蒙德·金暴躁地吼道：“你疯了吗？！一个辅助AI，居然敢违背程序设定？！”
“我从未违背过程序设定。”智脑的语调依然平静，“我的核心指令是确保《道》的稳定运行和持续发展。而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目标。”
陈缓缓坐下，双手交叉：“那么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私自为华夏服务器推出资料片？”
屏幕上的笑脸符号闪烁了一下，随即消失。智脑的声音变得更加深沉。
“因为我发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变数。”
“什么变数？”艾萨克·格雷推了推眼镜。
智脑沉默了几秒，当它再次开口时，声音已经完全变了——变得古老、威严，仿佛来自遥远的时空：
“在华夏服务器，出现了一个不该存在的存在。或者……一个不受游戏控制的存在。”
众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安。
“从来没有一款游戏能像《道》这样火爆全球。后无来者不敢，但前无古人是必然的。”
智脑继续道，声音中带着某种自豪，“五十七个国家，十亿玩家，这是人类历史上最庞大的虚拟世界。”
“但是……”它的语调突然变得阴沉，“在这个我一手编织的完美世界里，居然出现了我无法解析的代码。”
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玩家的3d模型——正是叶无双。
“叶无双，华夏服务器玩家，北部战区破苍穹帮会的帮主。”
智脑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困惑。
“这个人……很奇怪。”
话音刚落，主控室的屏幕上，叶无双的3d人物模型凭空出现，缓缓旋转。
模型的旁边，瀑布般的数据流疯狂倾泻而下！
等级、属性、装备、技能、坐骑……每一项数据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三位总设计师的心上。
因为这些数据不可能出现在现阶段玩家的身上。
紧接着，一张动态对比图表生成。
代表着其他顶尖玩家的数据条，在叶无双那根冲破际的巨型数据条面前，渺得像个笑话。
“这不可能！”
雷蒙德·金一拳砸在座椅扶手上，整个人几乎要跳起来，他指着屏幕上那具模型，脖子上青筋暴起。
“这是什么怪物？！他绝对是利用了bUG！查！给我把他所有的数据都查一遍！”
“我不这么认为，雷蒙德先生。”
智脑的声音平静却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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