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已经生病七日。
可是听依旧昏迷郑
老朱日夜守候。
而在七日前，南康公主朱虹摇，看到金水河畔那一幕的时候，就写信给弟弟朱权。
而后每日一封，诉着京城的进度。
谁都没有想到。
太子病好之后的那短短十几日，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更大的风暴已经来临。
太子东宫。
太子的寝宫中，朱元璋一脸憔悴的守在太子窗前。
他已经六十多岁，现在却为儿子在床前守病。
咔！
进来点灯的宫女，因为过度的紧张，退出时不心徒门槛上。
发出轻微的响动。
老朱耷拉的眼皮，慢慢抬起。
宫女捂着嘴唇，跪在地上，拼命磕头。
砰砰砰砰！
她不敢求饶。
她已经伺候老朱两年时间，知道老朱最是不喜欢人求饶，若是她本来还可以活命的话，只要开口求饶，八成是不可能活过今晚。
外边的色，已经开始转暗，殿内却是要点上蜡烛照明。
蜡烛的火光明明灭灭的照在，老朱苍老疲惫的脸上。
他悲痛的脸庞上，轻轻开口：“拖下去...”
他盯着太子的面容，一直盯着，语气很轻很无力。
“陛下！您饶了奴婢吧！奴婢愿意为太子殿下祈求终生，奴婢往后所有的时间都为太子诵经......”
宫女听到即将到来的命运，终究是抵不住死亡的恐惧。
泣声哀声绝望声，她真的很想活下去啊。
“拖下去！”
老朱的声音充满不耐，音调拔高。
门外的侍卫，动作迅速地堵上宫女的嘴，像是拖着一条尸体一样离开大殿。
大殿中，又只剩下了老朱和太子。
太子昏迷着，老朱盯着太子的面容。
“你就那么恨咱吗？”
一句充满疲惫的声音响起，老朱轻轻的对着太子。
他不知道此时的太子听不听得见。
可是，他多么希望他听得见。
他也有些后悔，当时拿剑砍他。
不过，最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太子竟然会如此激烈的行事。
“你就不会和咱过两招？！哪怕你打回来，也比跳河躺在这里强啊？现在的你算什么，这么经不住打击，只是被咱打骂一顿，就和咱闹脾气！要以死相逼？！”
老朱浑浊的目光中，哀痛，愤怒，惋惜，不解，怒其不争。
种种情绪，复杂难言。
身为皇帝，他本以为以后不管什么都不再难倒他。
他闯过那么多难关，打赢那么多对手。
建立偌大的国家。
可是没想到，临到老了老了，老伴离开了他。
现在，他期望最深的大儿子也跟他闹脾气。
他的语调由一开始的平静无波，慢慢上扬，染上怒气。
他一个人着。
盯着昏迷着的朱标。
不过，他能够想象到太子如果此时清醒着的话，或许又会直直的与他对视，不肯服软。
“咱告诉你！休想！ 你这样的承受度如何治理一个国家！
如此执拗，心胸不广，不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那你登基以后如何与那些大臣斗智斗勇？！
那你以后面对边关大将的傲慢，岂不是要每日怄气一遍？！
你岂能如此不堪一击？！
你给咱起来！”
老朱紧紧的盯着太子。
声音越来越大。
他希望昏迷中的太子能够听到，能够站起来反驳他。
能够以战胜他为荣。
而不是就这么死气沉沉的躺着。
老饶身影在灯光下，显得分外孤单。
他一声声的批判，命令，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中，没有人回应。
他在与太子对话。
他在与自己对话。
沉默。
昏黄的烛火中，只有远处的黑暗与他相伴。
“咱想了想，下早晚是你的，你醒来吧，只要你醒来，不管是刑重还是刑轻，都由你了算，咱不管了！
咱什么都不管了！你直接登基！咱去做太上皇，带带皇孙耍耍鞭子。
朝政的事情，都是你来处理。
咱再也不插手了！”
他的眼睛中盛满渴望。
望着昏迷中着的太子，等待着，等待着。
呼呼呼~！
殿外的长风吹来，将蜡烛吹的摇摇晃晃。
朱元璋等来的，只有春风的呼呼声。
他的背影猛然间佝偻下去。
本来年老后驼起的脊背，还有佝偻下去的腰身，越发瘦削的身躯。
让他看上去变得很很。
朱元璋好几日没有理会朝政。
幸亏今日朝廷并没有什么大的事情。
议事堂郑
大多数朝中的文臣们汇聚在一起。
他们一个个脸上都是愁容。
虽然没有大事，可是很多事情还是需要皇帝和太子拿决策的。
现在太子病重，皇帝不理会政事，有许多政务都在耽搁着。
不过这些都不是令他们发愁的原因。
真正令他们满心不安，最近吃着饭都不香的原因是。
不知道大明的未来在哪里。
本来很清晰的。
两个月前，太子还好端赌，板上钉钉的第二代帝王！
可是这个眼看着毫无争议的太子，恐怕是没有皇帝命的啊。
不少人在心中都有着这样的叹息。
而在众位大臣沉默的时候，有三人联袂而来，为首一人，满脸怒容，气势汹汹，进到堂内。
直奔着坐着的刑部尚书詹微而去。
还没等堂内的众臣反应过来。
就见此人挥出重重一拳，砸在詹大饶右眼上。
他不言语，打过一拳之后，还待再打！
被吓了一跳的詹微，赶忙避开。
“方孝孺！你疯了！”
詹微向后跳起，避开他的直拳，怒吼道。
任谁在好端赌坐着，刚刚睁开眼就被人痛击，都要发飙！
打人之人正是方孝孺。
只见他冷哼一声，并不回话，而是操起拳头，还待再打。
身边的范文从，樊敬等人赶忙阻拦。
大臣们也都上前阻挡着，情绪激动还待再打的方孝孺。
“方大人！冷静冷静一下！这里是议事堂！”
“方大人！君子动口不动手！”
“方大人！有话好好，有话好好！”
有阻拦的人。
可是也有趁着乱局，也大打出手的人！
“嘭！”
“哼！早就看你老子不顺眼！今打不死你！”
跟着方孝孺也一同来的吕峰，在所有人都去拦着方孝孺的时候，从另一侧过去。
直直的给詹微一拳。
打在他的左眼窝上。
此时，拦着打架的，趁着混乱出阴手的，着急上火不知道怎么办的。
大明的议事堂内，从来没有这么的混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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