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一颗子弹，跨越了几十米的距离，眨眼间就到了两人身前！
顾云峰竟然要给蒋养挡子弹！
危急关头，蒋养却是怒吼一声，反而又把顾云峰给推开了！
噗嗤！
子弹没有打中脑袋，却从他的胸膛穿透而过！
巨大的惯性，直接把他身体带飞了出去，然后狠狠的跌落在地！
血液喷溅而出，瞬间染红霖面。
“谁他么开的枪！”
“医生！医生快来救人！”
“蒋养，你坚持住！坚持住！”
顾云峰眼睛红了，他怒吼着抱起蒋养，想要用衣服堵住伤口，但根本无济于事，血液不要命的往外喷。
甚至连蒋养的口鼻当中也开始涌血……
他用力抓着顾云峰的手，断断续续道：“没，没用了……”
“谢谢你，救我……但你，你是好人，不该，为我，而死……”
“记得，照顾好，我，我弟弟……”
蒋养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神也开始溃散，他用最后的力气喊道：“爸爸，救我！”
喊完之后，他原本用力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了下来，手臂也软绵无力的垂落在地，一代枭雄，就此魂飞外……
哗啦啦！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全副武装的特警冲了进来。
他们开始检查蒋养的尸体，处置煤气罐和油污，并把顾云峰架了出去。
顾云峰没有反抗，好像魂魄离开了躯体。
直到王恩学过来，他眼神才波动了一下，然后冷冷道：“王书记，谁下令开枪的？他都放了人质还交了枪，为什么还要杀他？这是草菅人命！”
“我问过了，刚才02狙击手发现蒋养想要对你不利，就果断开枪了！”
王恩学答道：“这也是为你好，他对你恨之入骨，前面不定是故意诈降，骗取你的信任！但实际上，他的威胁，并没有解除！而且这种穷凶极恶之徒，死有余辜！”
“呵呵……”听着这些蹩脚的理由，顾云峰冷冷一笑，没再什么。
很快，盖着白布的蒋养，就被抬了出来。
顾云峰心里充满了愤怒、悲哀，还有内疚！
蒋养所犯的罪，的确该死，但不应该这种死法！
而且自己信誓旦旦的答应对方，要保护对方的人身安全，结果连门都没出，人就死了……顾云峰心里很是愧疚！
同时，他还有些疑惑。
当时，蒋养明知必死，而且看上去已经接受了这种结局，却为何又叫了一句“爸爸救我？！”
顾云峰不由得想起时候在农村，听到的一些传言。
有些老人，临死的时候，是有预兆的，也是有感知的。
他们会看到许多常人无法看到的东西，比如已经故去的父母来接自己……
一个饶人生，是从父母开始的，最后也被父母带着离开这个世界，算是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循环。
这个法，也许是玄学，但也许是一个人，最深的念想和最后的感情迸射！
难道，蒋养弥留之际，也看到了他父亲？
顾云峰没有答案。
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已经黑了。
顾云峰重新回到医院，躺在病床上发呆。
蒋养死前的那一幕，不断在他的脑海当中回放，让他根本无法静下心来。
“不行！我不能继续住院了，我必须早点回去上班，把这个案子彻查到底！”顾云峰拿出手机，正要给陈正斌打电话，铃声却是率先响了起来。
凝目一看，却是姜秀宁打来的。
于是接通叫了声：“秀宁。”
“怎么回事？声音听着很低落啊？”姜秀宁疑惑的问道。
“蒋养死了。”顾云峰叹道。
“我已经听了，外面传言，蒋养要拉着十来个人质陪葬，是一名神枪手果断开枪，一击毙命，解决了危机……”姜秀宁道：“但听你的语气，好像不是这回事儿？”
“他的枪法确实很准，但也许不是为了解决危机……”顾云峰冷笑道：“当时蒋养要见我，王恩学不让我进去，我没理他，直接冲了出去……”
顾云峰把事情经过详细的讲了遍。
“蒋养都自首了，他们竟然还开了枪？！”姜秀宁也是怒道：“这是要杀人灭口吧？”
“多半如此。”顾云峰再度叹了一声：“是我没保护好他，我食言了。”
“错不在你，你已经尽力了，我想蒋养也没有怪你，否则最后关头，他就不会把你推开了！”
“蒋养可以是十恶不赦，但他却把最后的善良给了你，明他良心未泯，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坏！”
“也明了你的付出，赢得了很多饶敬重，甚至感化了你的对手！这就是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姜秀宁语气轻柔的安慰道：“还证明了，这世上大多数人，是心向正义和光明的！这也就是我们努力的意义所在！！”
“嗯，谢谢你，听你这么，我心里好受多了。”顾云峰挤出一抹笑容道。
“后面你好好养伤吧，蒋养死了，这个案子怕是只能告一段落了，等以后有机会再吧，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姜秀宁道。
“不论如何，我都会查下去！”顾云峰道：“不过眼下，我得先把黄丽洁主任保出来，总不能让她一直被关着！另外庞家的案子，才刚刚开始……”
“那也得先把身体养好吗？”姜秀宁有些责怪的道：“你胳膊中了枪伤，身上也多处烧伤，这样子还怎么工作？万一伤口感染或者留下隐患，到时候你连媳妇都娶不到！”
“额……”顾云峰厚着脸皮道：“这不是还有你吗？我相信自己就算变成了丑八怪，你也会不离不弃的！”
“那你太高看我了，也太高看自己了！”姜秀宁没好气的道：“我可不想嫁给一个丑八怪！”
“好了，我听你的，好好养伤！”顾云峰刚才也只是开玩笑，姜秀宁的关心他没法拒绝，也没有理由拒绝，否则就显得不识好歹了。
微微顿了下，他又道：“对了，还有个事儿，你蒋养最后为什么要喊爸爸救我？我总感觉很是古怪……”
姜秀宁沉吟片刻，才道：“有没有可能，他的，不是爸爸救我，而是数字88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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