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面的名字是他所认识的，名字前头那两个字倒是让他不确定了......
“孩子。”他道：“你抬起头来。”
凌泷知道闹这么大肯定会惊动凌老将军的，可真的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凌老将军，他又想逃避......
是他不孝......
不仅没能侍奉在祖父身边，还在揭开了祖父心头上的疤......
老将军见凌泷迟迟不抬头，便又道：“孩子，你抬起头来......”
凌泷抱紧了怀里的灵位默默摇头。
“你抬起头来！”老将军一声厉喝，伸手握住凌泷的肩膀强行让他抬起头来。
凌泷垂下眼眸不敢去看老将军的眼神。
老将军仔仔细细的看着凌泷，像是要在他的脸上找到以前自己所熟悉的影子。
“这是谁的灵位？”他问道。
凌泷哑着声音回道：“我父亲的......”
“你父亲又是谁？”老将军又问。
明明灵位上已经写着那三个字了，明明父亲的名字已经在嘴边了，可凌泷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勇气出那三个字。
“你啊！”老将军吼道。
“凌开霁......”凌泷咬着牙回道。
“好......好......”老将军连连点头。过了一会儿他轻声询问：“这么多年，你们娘儿俩怎么就不回家呢？爷爷一直在等你们回家啊，你们怎么就不回家呢......”
他这么多年一直让人四处打听，可怎么都打听不到这娘俩的消息……
凌泷低下头咬紧了牙关没让自己哭出声来。
他娘不是没想过要回家，可......他娘怕辱了凌家的门楣，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
“你父亲叔父虽然都走了，可家里还有我这个老东西啊。受了委屈回家和我这个老东西啊，我这老东西就算拼了命也得给你娘俩做主啊。你娘儿俩怎么就不家呢？”
凌泷泪流满面，默默摇头。
凌老将军沉默了一下又撑着双膝站了起来，他的目光从那些饶脸上一一扫过，当看到那个中年饶时候便下意识的开口：“你不是......”
中年人羞愧的压低了身体。
凌老将军又一一扫过那些人怀里的灵位，那灵位上的名字，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有的甚至还很熟......
“陛下啊。”凌老将军转过身对钟离烨：“老臣有些事还稀里糊涂的呢，但这些名字老臣都记着呢。他们都是好孩子，好士卒，好将领。若有冤，陛下可得为他们......做主啊......”
钟离烨看着凌老将军认真道：“请老将军放心，朕定会为他们做主。”
老将军又转身看向一直沉默着的陆从枫，而陆从枫也正看着他。
“陛下。”陆从枫朝着钟离烨走来，提起衣袍便跪了下来，只听他沉声道：“镇北王府世子陆从枫恳请陛下为葬身在硫禹关外的四十五万将士们做主！”
他能直接动手杀护国公，那是因为他本就做了最坏的打算。长平侯的爵位也好，大司马的官位也罢，这些可以都舍弃掉。
可如今一子牵扯进来不少当年的旧人，那他就不能再抱着最坏的打算去对待这些事了。他不能让这些人寒心、失望。
为了他身后跪着的那些人与硫禹关外四十五万将士的英灵，以镇北王府世子这个身份，去求一个公道，让当年镇北军惨死沙场的真相大白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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