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义父的意思吧。”他朝着内室指了指，这事儿郑放自己决定不了。
不过看义父的意思，这次似乎是打算让他长待在国内了，要不然，也不会让他把那边的事情全都移交给另外的人，让他赶紧回来，而且又来回打点，把他安排进磐石了。
他其实隐隐也猜到了义父的意思，只是没想到，蛰伏了这么久，余家二爷居然会选在这个时间点上露出自己的野心来——这么做有些猖狂了，甚至连他进公司都直接走的明面上的道，丝毫不怕旁人看出来似的。
不过他只是一个的棋子，郑放自己是很清楚自己的身份的，没有真的以为之前替义父挡了一次刀，就会被他视为亲子。
况且，他自己来到余二爷这儿，也是有着自己的目的的。
郑放视线下移了一下，余光将站在一旁的甘茹扫了进来。
只希望他能多在余家待一段吧，这样他或许还能有些收获，如果再被派到国外，那他大抵会又错过一次机会吧，真走到这一步的话，想要弄清那些的事情，或许就只能遥遥无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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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跟余二爷在内室待了一会儿，终于出来了。
余二爷面上没什么波动，只是扶着老爷子的动作更加心翼翼了些。
甘茹朝着爷爷看去，老爷子却好像一瞬间又憔悴了不少，历经世事后有些污浊的眼睛里多了一抹湿意。
老爷子，这是怎么了？
她不明所以地站在余之宽身边，悄悄动手戳了戳他的腰，示意他看过去。
余之宽被她戳的腰身麻了一下，立马眼疾手快地揪住了她的手，指似乎还在她掌心搡了几下。
甘茹：“！！！”
她痒得立马合紧了手，把手从他掌中挣脱开来，又飞快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发觉无人注意到了两个人略显亲昵的动作时才终于舒了一口气，而后白了他一眼。
这是在佛堂，佛祖清静之地，他刚刚是要干什么？！
余之宽微不可察地抿唇笑了一下，侧脸上的酒窝若隐若现。
甘茹就站在他身侧，一眼就看见了，又伸手飞快掐了他一下，还笑！
他被掐得轻“嘶”了一声，正好被走到跟前的两位长辈听到了。
“阿宽，你怎么了？”余二爷刚走到这边就听见了他轻吸了一口气的声音，关心得问道。
“没事儿，有点上火，”余之宽没有打草稿谎话得也流畅，“有点口腔溃疡，不心咬到了。”
“诶，公司的杂事就交给手下的人去做，你呀，以后就按时回家，早点休息，人啊，身体是第一位的！”
余二爷语重心长地劝慰，惹得一旁的罪魁祸首甘茹听得面上发热。
“知道了，多谢二叔关心。”
老爷子似乎是还没有从情绪里出来，面上还是带着悲赡，只是也伸手拍了拍余之宽的肩，给他无声的关怀。
两个长辈一前一后地朝外走，郑放跟两茹零头作告别，也跟着出了院，这会儿就剩下余家夫妻俩了。
“刚很痛...吗？”甘茹有些担心真的山了他，于是一看见几个人都离开了，就伸手撩起了他的袖子，想要看个清楚，却被男人避开了。
“没事儿，逗你玩的。”
她那猫一样的力气，怎么可能真的山他，他只不过是瞧她有些紧张，想逗逗她罢了。
“走，我带你去见几个人。”
余之宽朝内厅走去，示意甘茹也跟过来。
她好奇，“见谁？”
“过来就知道了。”他眯着眼看着她，就是不肯揭晓谜底。
？
算了，就随他吧。
这么想着，甘茹抬脚朝他走了过去，跟着进到了内厅。
内厅其实只是一间不算大的屋子，只是四面的墙壁上都开凿了方形孔洞，每一方孔洞里都摆着黑色的木牌，而每一块木牌上的名字都不相同，
走进了些，她注意到，这些木牌上的名字大都是余字开头。
这是——余家列位先辈的牌位。
正对着门口摆了一张木桌，木桌上放了好几块牌位，周围又新摆上了精致的糕点和瓜果。
她一个一个扫过去，余盛氏、余唤川、余之谦、吴明月......
这些人她之前似乎都在照片集里见过，只是，她目光扫向了最后一个的黑色牌位。
这个牌位比周围的几个都了一号，上面写着“余妙”两个字，应当属于一个姑娘的。
她奇怪的是，属于原身的记忆中似乎并没有出现过这个人。
她努力回忆了一下，之前翻阅余家相册的时候似乎也没有这个饶身影。
可，这个人又出现在了余家的佛堂里，跟诸位先辈放在一起，她，究竟是谁呢？
她正想发问，却注意到了男饶异样——男人似乎背脊弯了一瞬，像是沉溺在深海里的鱼，久久不曾见过阳光一样，浑身弥漫着低落和哀伤。
余之宽一进到内厅，情绪显然就低落了不少，他站在木桌前，看着那些记忆中一个一个鲜活的亲人，现在都变成了木牌。
她有些担心，于是靠近了一步，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希望能给他一丝温暖和慰藉。
余之宽感受到了她寓于无言中的在意，偏头对着她笑了一下，只是有些勉强。
“不想笑就别笑了，”她抬手抚了抚他的背，这男人明明就难过得笑不出来，却还是一如既往地逞强。
“我又不是别人，不需要在我面前也这么要强。”
“嗯。”
明明是很简单的话，他却觉得正好狙击了心脏，面上勉强露出的笑收了回去。
男人看着她的眼睛，道：“我想...抱抱你。”
她能看出他眼底无尽的心痛和难以言喻的悲伤，大方地朝着他张开了双臂——“如果这样你能好受一点的话，那就抱抱吧。”
下一秒，男人沉默着抱住了她，下巴放到了她的头顶。
有略带喑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这些...都是我的家人。”
“我们家原先很热闹的，父亲和母亲很恩爱，大哥和大嫂也很好相处，妙妙性子很活泼，我每次回家都会带着她养的狗扑上来要礼物......”
“我以为永远都会这么幸福的......”
只是，后来发生了意外，这些最亲近的人，一个一个，接连离开了他。
她默默补上了他没出口的后半句，抬手轻拍着他的背，安慰道，“都过去了，以后会好的......”
“嗯...”
良久，男人终于收拾好了情绪，跟她介绍自己的家人。
“我奶奶姓盛，出身书香门第，性格很温柔，我时候很喜欢跟奶奶待在一起，觉得她永远不会凶孩子。她很爱花，院子里的花都是她一手栽培起来的。”
到这儿，他指了指木桌旁的花瓶，“她还很喜欢插花，而且审美一流。”
甘茹走近了去看那精美的花瓶，花瓶是温润的青瓷，她打量了几眼正准备移开，却突然看到了花瓶旁的地面上隐约有些凸起的一块地板。
那是什么？
她伸手按了下去，然后整个人坠入了一处黑暗至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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