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瑾愣了一下，他走上前：“你啊，如今为了孩子，倒舍得把我往外赶了。我这做夫君的，倒不如一个刚出生的家伙重要了？”
苏杳被他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
“也不是赶你，就是……我实在想多陪陪远哥儿。等过几日我身子好些了，就让他回偏房睡，到时候再好好补偿夫君，好不好？”
他俯身，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苏杳以为陆怀瑾松口了，刚露出笑意，却没想到他把孩子抱了过去。
家伙睡得沉，被这么一动，也只是皱了皱眉头，依旧睡得沉。
“你还在月子里，不能那么辛苦。”
着，转身便将孩子交给了一旁等候的乳娘：“好好照顾他，夜里多留意动静。”
乳娘连忙应下，抱着孩子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屋内烛火依旧明亮，可苏杳脸上的笑意已然淡了下去。
她心中不痛快，别过脸，“夫君，你根本不喜欢思远。”
“怎么会，思远是我们的孩子，我这个做父亲的怎么会不喜欢他？”
“那你为何总不让我与他亲近，你对他也很冷淡，也不见你抱他，也不见你哄他。你若是不喜欢孩子，当初为何非要我生？”
苏杳越越委屈。
陆怀瑾被她问的一噎。
他要去哄苏杳，可苏杳却倔强地转过身。
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人抱走，明明自己这个做娘的，却是一点办法也没。
他要给，她就得要。他不给，就走了，从不曾会问问她愿不愿意。
从前是，现在亦是。
她的心慢慢凉了下来。
“夫人……”
他放轻声音，心翼翼地凑上前，想碰一碰她的肩膀，却又怕惹她更生气。
手悬在半空，竟有些无措。
苏杳依旧没回头，只是将被子裹得更紧了些。
她在偷偷抹眼泪。
陆怀瑾见她不理人，解释：“我有了自己的子嗣，夫人不知我有多高兴，今日我在朝堂上，同僚们问起我，我都忍不住逢人就，我有儿子了。我若是不喜欢这思远，又怎会这般得意？”
苏杳听了有些松动，“真的？”
“自然是真的。”
陆怀瑾将轻轻将她的身子转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看见她的眼眶红红的。
“怎么还哭了？月子里不能哭，哭了伤眼睛。你这眼睛还要不要了？”
苏杳还觉得委屈，陆怀瑾的指腹擦掉她眼角渗出的泪。
“我不是不让你亲近思远，我是心疼你。你还在月子里，若是睡不好，累了身子，那怎么办？”
苏杳听了这话，心里的委屈也消散了几分。
“那夫君为何不抱思远？”
“他太了，我总怕自己手重，不心山他。每次想抱，都要在心里琢磨半姿势，生怕哪里没做好，反倒让他不舒服。”
苏杳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抱孩子哪有那么难，往后我教你就是了。”
屋内的烛火渐渐暗了些，映着两人相拥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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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陆府比往日更热闹了。
自陆怀瑾得子的消息传开，不仅京中交好的同僚派人送来贺礼，连许久不曾往来的陆家宗族长辈，也主动递了名帖，要上门看看新生儿。
往日里，陆怀瑾对这些宗族长辈总是淡淡的。若非必要的宗族大典，鲜少与他们过多往来。
可这次不一样，事关他的第一个孩子，他竟破荒地没有拒绝，还特意吩咐下人好生招待。
今日，苏杳居住的墨香居人满为患。
前来道贺的人围着正厅，你一言我一语地着吉祥话。
苏杳的屋子里多加了一张八十扇屏风，才算安静一些。
春桃透过屏风的缝隙往外看，便笑着道：“夫人您瞧，这消息才传出去一，就来了这么多人。
方才我听管家，还有几位远在江南的宗族长辈，已经在来京的路上了，就盼着能看看主子。
等再过些日子远哥儿满月，那场面怕是要更热闹，咱们府里都得好好准备准备呢。”
苏杳顺着屏风的缝隙望去，果然看到正厅里站着不少人，大多是她不认识的面孔。
陆母亲自抱着思远。孩子刚吃饱喝足，裹在绣着百子图的襁褓里，脸蛋红扑颇，闭着眼睛睡得正香。
陆母时不时轻轻拍着他的背，又将襁褓稍稍掀开些，让众人能看清孩子的模样。
“你们瞧瞧，这孩子多精神，眉眼多周正。”
“可不是嘛！这模样，跟怀瑾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尤其是这鼻子和眉眼，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将来定也是个有出息的。”
“我看这孩子庭饱满，是个有福气的相貌。怀瑾和夫人都是有福之人，如今又添了这么个金贵的子，往后陆家定能更兴旺。”
听着别人夸赞自己的孩子，做母亲的自然高兴。
春桃见她嘴角带着笑意，便又道：“夫人您放心，老夫人和大人都在外面招呼客人，绝不会让他们扰到您休息。您刚生产完，还是得多歇着，等客人走了，再好好抱远哥儿。”
苏杳点点头，轻轻拉了拉身上的披肩。
白芙一路跑着进来的，到了床边才堪堪稳住身形：“夫人，苏老爷来了。”
“我爹来了？”
“还有苏大公子呢，是从军营直接过来的，连家都没回。”
听到父亲和大哥都来了，苏杳更是激动，挣扎着就想从床上坐起来，就要掀被子下床。
“快，扶我起来，我得去门口迎迎他们。”
春桃连忙上前按住她。
“夫人，使不得啊。您还在月子里，身子骨还没好利索，不能随便下床，更不能吹风，要是落下病根可怎么好？
您就乖乖躺着，大人已经去前院迎了，定会把苏老爷和大公子好好迎过来的，您不用急。”
“可那是我爹和大哥啊，他们特意来看我，我怎么能躺着见他们？”
“夫人放心，苏老爷和大公子都是心疼您的，知道您刚生产完，绝不会怪您的。”
春桃耐心劝着，又给她掖了掖被角。
“夫人要是实在不安心，我去门口守着，等他们来了，先跟他们一声您的情况。”
苏杳还想些什么，就听到院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还有陆怀瑾温和的声音：“岳父，大哥，这边请，阿杳就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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