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人心隔肚皮
秦夫人睁开眼，看着她转身离开，一双清冷的眼睛异彩连连，时间过的真快，曾几何时，那的瘦瘦的婴儿眨眼间出落的这般亭亭玉立。
只可惜，到底是那贱饶种。
悲哀地按着自己的腹，嘴角勾起一丝苦笑，老太不公平，不仅夺走她的双腿，竟连做母亲的资格都不屑于施舍给她。
孩子是无辜的，看到保温箱里的秦欣然时，她母爱泛滥，不计一切金钱救治她，曾想过把她当亲生骨肉对待，然，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
眼看她一一个样，五官俨然就是那贱饶翻版，任她再大度，再宽容，也无法忍受她的亲近和依赖。
从疗养院出来，秦欣然心情怪异，这几年妈妈对她的态度越发奇怪了，难道因为爸爸的缘故迁怒于她？
带着满腹心事回了家，眼下只能寄希望于谢绍宫了。
第二，秦凝终于打通了吕明惠的手机，“妈？”
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吕明惠略显疲惫沙哑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她报出一个地址，顿了下：“凝。”
记忆中吕明惠用这种语气叫她只有两次，第一次时她问她愿不愿意跟妈妈走？
以当时她年仅五岁的理解能力，以为吕明惠要带她出去玩，兴冲冲的点了头，谁知道那一次离开就是十几年。
这一次呢？
母女之间感情有了隔阂，犹豫良久，吕明惠才道：“你来一趟，我有话跟你。”
出乎意料的平静，秦凝反而有种浑身轻松的感觉，“好。”
人生而孤单，总要学会一个人行走。
最近对这句话的感触颇深。
在约定时间，秦凝按照吕明惠给的地址来到喷泉广场，目光巡视一圈，看到坐在椅子上身穿一件貂毛大衣的吕明惠，脚边放着一个行李箱。
秦凝走过去，“你要走？”
看她来了，吕明惠表情微变，似想些什么动了动唇，最后嗯了声，“等秦屏山到了我就走，正好把事情给你清楚。”
一阵风吹过，脖子上厚重的围巾滑下来，露出吕明惠脖子上青紫的瘀痕，瞳孔一缩，秦凝声音颤抖地问道：“他……是我父亲？”
泛白的指节泄露了她紧张的情绪。
把围巾拉拢，吕明惠平静地道：“是。”
“来Z市这么长时间，为什么才告诉我？”
面对秦凝的质问，吕明惠忽然有些不耐，生她的时候太年轻，根本不懂责任，幼的婴儿令人厌烦，多年的相处也只没培养出多少感情。
有人生不适合当母亲，也许她就是这类人。
“你没必要知道。”
吕明惠拎起行李箱，“秦屏山早就知道你的存在，但多年来一分钱都没给过，无论我对你如何，但我至少养你到成年，我劝你别对他有太大期待。”
秦屏山这个自私自利的男人她看透的太晚了，白白赔上了十几年的青春。
定定地望着她，仿佛想把她此刻的样子印在心里，来之前隐约有预感，但听吕明惠利落的完这番话，仍是止不住地酸涩。
秦凝问：“你要去哪？”
看她一眼，吕明惠笑着转了一圈，“你看我这身衣服不错吧？马上我有钱了，不是想去哪去哪？”
“马上？”
捕捉到她的用词，秦凝微微一愣。
吕明惠忽然望向远处，眼底闪过一抹亮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个男人从喷泉广场另一头走过来。
秦凝认得他，茶几那堆杂志折角的页面都是有关他的报导——
因为娶了原市领导的女儿发家，创立了云秦实业，几度被评为Z市杰出青年企业家，直到几年前老丈人退休，经济下坡，公司受到影响一蹶不振。
秦屏山。
一个原本和她风马牛不相及的男人，现在正缓缓向她走来，那是她的父亲。
时候模糊的影子此刻实实在在地站在她面前，秦屏山比她高半个头，眼角狭长，有着商人独有的精明感，许是近来事多，两鬓冒出了几根银丝。
秦凝打量他的时候，秦屏山以一种审视揣度的目光看着她，目光幽深，似在评估，感慨，以及算计什么……
那眼神让她不舒服。
幻想过很多次父亲的形象，没一个是秦屏山的样子。
“别对他抱有期待。”不怪吕明惠会这般，眼里的光一点一点淡下去，自嘲地扯了下唇，没来由地想到秦欣然，对着她的时候，秦屏山又会是个怎样的父亲？
“钱带来了？”
吕明惠不耐烦地催促，大大方方地伸出手要钱。
收回视线，秦屏山扫她一眼，不疾不徐地掏出一张卡给她，“记得你过的话，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不放心地登录查了下余额，吕明惠这才笑笑，拎着行李箱就走。
一惊，秦凝抓住她，看向秦屏山，又看了看吕明惠，“什么意思？”
吕明惠语重心长道：“如你所见，我和他达成了协议，这是他给我的补偿，以后你就跟着你爸过！”
话落，毫不留恋地挣开秦凝的手，“放开，飞机要晚点了！”
秦屏山拉住秦凝，“她跟你清楚了？我是你父亲，跟我回去。”
喷泉广场响起音乐，绚烂的照明随着水柱晃动，秦凝的脸色在灯光的印照下愈显苍白。
可笑之至。
“我早就成年了，不需要监护人，我从前没有父亲，现在也不需要。”
这算什么？
她像个物品一样被推来推去，谁在乎过她的感受？
听到她排斥的话，望着那张和秦欣然相似的脸庞，秦屏山不悦的皱眉，硬邦邦的重复：“跟我回去。”
他没空去扮演一个慈父的形象，强硬地拉着秦凝，至少得在她身上把五千万赚回来，幸好她有拿的出手的容貌和身材。
“你松手！”秦凝无比愤怒。
“爸！”
突然，有人喊了声。
隔着喷泉水幕，一个曼妙的身影急急赶来，因为跑的太急，脚下滑了下，身后伸来一只手扶住她，柔声道：“心别又摔着。”
水幕落下，秦凝远远看着依偎在一块神态亲昵的一对男女，眼底漫上淡淡的湿意。
察觉落在身上的目光，谢绍宫抬头，看到秦凝时眼底划过一丝惊讶，脚步下意识一抬，手却被拽秦欣然拽住，她秀眉微蹙，“绍宫哥哥，我脚好像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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