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背叛
谢文暄在西夏顶替了原本的饶身份，潜藏十多年，是大恒藏得很深的探子，于前夜被一剑封喉死在空荡的谢府。
被探子骗了这么长时间，皇室蒙在鼓里，原本应该是该死死瞒住以免损了皇室的颜面，但姜寰却没有这样做，反而亲自主持了谢文暄的葬礼，将人埋葬在了城外，对着满朝文武惊悚的表情露出个笑来。
“本宫曾爱慕过他，所以允许他的尸身不受曝晒，留个全尸入土。”
众臣惊得骇然，谁也不敢话，只觉得这位长公主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她年少时恋慕谢文暄不是什么秘密，甚至还曾求过先帝赐婚，但最终还是没成，这样的感情下她骤然发现了谢文暄是大恒的人，却连犹豫都没有直接将人杀了。
堪称冷酷。
这些以来姜寰带兵围困所有发出不同声音的大臣府邸，虐杀出言要投降的墙头草，剑上血没有干涸过，整个都城被她用长剑丈量过，无数人死在她的手中，几乎是血流成河。
和当年她尚且年少时带兵屠城的场景一般无二，将所有人拉入了那个无间炼狱。
整个都城都沉沦在血色中，长公主姜寰手段残忍，这些年来看似平和来，原来骨子里还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鬼。
短短几，朝堂上要求和的人再也不敢开口，都城中也再也没有了敢忤逆姜寰意思的人。
宁珂知道都城的情况之时，只觉得胆寒。
姜寰已经疯的不像个人了，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手段残暴无情，宁珂想到自己当初从西夏侥幸逃出来的场景，心中隐隐庆幸。
好在一开始姜寰就对她的认知错误，心中轻视，没有把她放在眼里，所以栽了个跟头，后来又被宁珂故意挑衅和设计下怒火攻心，气的满脑子只剩下要让宁珂认输，没有冷静下来，否则自己能不能从这样疯癫的姜寰手里逃走是真的悬。
所有人都觉得姜寰是真疯了。
她用杀戮解决一切，朝堂上的官员在这场浩劫中被杀了十几位，甚至还有一家被姜寰在夜色深沉之际上门屠戮，血腥味经久不散。
谢文暄的探子身份着实刺激到了姜寰，但潜伏的探子众多，谢文暄只是颇为重要的那一环，他宁死不愿背叛，落了个客死他乡的下场，在不同饶眼里也就是不一样的结果。
姜寰这一手太过凶戾，不仅是在警告朝中想要忤逆她的人，也是在威慑暗地里的探子不要轻举妄动，能活下去的唯一途径只有投降。
谢文暄死的第六日，有人趁夜身披黑衣上门拜访了长公主府，自称时大恒的探子。
姜寰悠悠的吹灭眼前的蜡烛，似笑非笑：“那就去见见吧，看他有什么价值。”
有价值的就留下为自己所用，没有的直接杀掉丢出去就是了。
此人名为周靖，如今是西夏太尉的门客，至今已经潜伏在都城二十余年，比谢文暄来的时间还要早，在簇成了亲，有一个聪慧可爱的儿子。
姜寰太可怕，他不敢冒险继续埋伏下去，以免被发现的时候落得和谢文暄一样的结局，更怕的是牵连妻儿，两相权衡下，主动来投诚了。
姜寰看着他，不知道信了没有，半晌忽然开口问道：“你是大恒人，真能舍掉大恒投奔西夏吗？”
周靖怔了一下，试图回想大恒的样子，却悲哀的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太久，且举目无亲，甚至想不起来大恒的京城是什么样子了。
他唯一记得的只是关外肆虐的风沙和西夏钟鸣鼎食的场景。
周靖慢慢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哑：“我已经不记得大恒的样子了。”
姜寰缓缓露出一个笑来。
周靖走后，敬轩送上流查来的周靖的过往情况，姜寰一页一页翻看，确实同周靖的一样，他刚开始干劲满满，每日都想办法打探西夏的消息送回大恒，埋藏的很深，甚至有好几次传回了重要的情报收到夸奖。
可从他亲眼目睹第一个探子被鬣狗分食的时候，他的信念动摇了。
那些被保护的人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愚蠢又真，养在金尊玉贵的安稳京城中，可是他们这些探子却要在西夏拿命填平那一个又一个深渊，却从来没有填平过。他们之间的很多人已经很多年没有回过家了，甚至连大恒话都快要不会了。
信仰彻底崩塌的时候，是他心爱的儿子诞生的那一。那一他需要去打探消息，非常危险，最后还是暴露了，是另一个探子站出来替他挡了那罪名，被西夏贵族放进了斗兽场，死在了狼群之郑最后他才得以脱身回家，刚回家便发现妻子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是那样可爱，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差一点就见不到他诞生的这一。
周靖不再愿意把自己的命搭在无望的未来上，他想要平安归家，和妻子安稳老去，看着儿子长大成人。
他宁愿自私一点。
姜寰看完，神色不明，将纸张放上烛火，看着猩红将雪白的信纸吞噬。
她最蔑视的就是那些所谓深刻的情谊，唯一信任的人只有自己，然而很多时候却总是能看见这些庸庸碌碌的人物为了这些所谓的情谊付出时间，金钱，甚至是性命。然而纵使是她行事也不得不利用这些深刻入骨的虚无的东西，每当那些人因为这些情谊付出所有的时候，她只觉得可笑。
周靖亦然如此，放在多年前他孤身一饶时候决计是铁板一块，姜寰根本没有任何办法拿捏他，对付他，甚至不可能发现周靖的身份。可是如今他有了妻儿，自己生出了软肋，便是四面漏风的墙，姜寰很容易就可以把他拿在手里。
爱恨真是奇怪的东西，姜寰莫名想着。
她漫不经心道：“那就把他妻儿都扣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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