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花带泠妩在镇上玩了一下午，末了晚上回家之后，她才不放心地问：“这个比赛是每年都有吗？”
泠妩闻言摇头，“每两年一次。”
宋春花心中计算着时间，“那下一次就是后年了，但那时候你这丫头也才十岁。”
“嗯。”泠妩点头，心中也在算着宋春花的年纪。
那时候，阿婆也四十八岁了。
四十八岁其实还很年轻，只是阿婆经历了太多，便总让人觉得她是过于年长的。
宋春花垂首看着泠妩，心中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好像是自豪，但更多的却是酸涩。
以后臭丫头长大了，就不能陪自己身边了。
有时候她希望臭丫头永远长不大，有时候她又希望臭丫头能快点长大，这样一来她也就能安心了。
人一老，就总会担心自己不定哪，就突然离世了。
她害怕会有这个万一出现，她害怕自己如果走了，留下这臭丫头孤零零地没个人照顾……
就这样想着想着，抱着怀里怎么也捂不热的丫头，睡着了。
梦里她又看见了女儿，女儿还是未出嫁时的模样。
梦醒之后，她紧紧抱着怀里睡觉很是老实的丫头，心中不止一次地希望丫头以后能过得幸福。
至少别像她的囡囡一样，刚离开她一年，就离开了人世。
一大早去往镇参加考试的路上，少不得湾月村老一辈们的冷眼。
但今，宋春花却是一反常态地没有一一瞪回去。
这样一来，倒是让泠妩有些奇怪。
“阿婆不用担心我，考试不难的。”
宋春花拉着泠妩的手，点头。
见宋春花的情绪依旧消沉，泠妩仔细回想昨发生的事，却是没有寻出原因。
“阿婆在担心什么？”泠妩问。
这个问题问住了宋春花，她不出口她是因为害怕丫头以后长大了就要离开她而难过。
这在宋春花看来，多少是有些难为情的矫情。
“担心……”宋春花迟疑着。
泠妩一语道破：“阿婆是担心以后离开湾月村了，我就不能经常陪在阿婆身边了吗？”
被戳破了心思的宋春花，手指无意识地捏着衣角。
泠妩看的真切，有些好笑。
见丫头眉眼弯弯，宋春花别过头去反驳：“我哪会担心那个！我巴不得没你在身边烦我！”
“真的吗？”泠妩抬起脸，目光直直地盯着宋春花。
冷不防被泠妩这样盯着，宋春花沉不住气，“你这臭丫头！我……我个死老婆子还能假话不成？”
“阿婆不许‘死’这个字。”
“……”宋春花扫了眼泠妩。
见丫头大眼睛里有些湿润，只得连忙点头，“知道了知道了！真是烦死……真是烦人！一个丫头比我这个老婆子还迷信！”
眼瞧着宋春花情绪也不消沉了，泠妩这才缓声安慰：“阿婆，哪怕以后我们离开湾月村了，我也会和您在一起的。”
她会日日陪在阿婆身边，毕竟这个年代的科技对她而言可以碾压，而且她一贯奉行科技不能超过时代太多。
所以，她自然有大把时间可以陪伴于阿婆身边。
阿婆虽然才四十多，但这个世界太大了，她想带阿婆一一去领略。
去看塞北的风光，异域的风情，高山流水四季常明的世界。
有那么一瞬，宋春花能清楚看见丫头大眼睛里的情绪。
就这么莫名的，她在这双眼睛之下，相信了丫头的这句真的稚童誓约。
“好。”宋春花嗓音干涩，但心间里却是暖乎乎的。
今考试的题目和昨一比，明显不是一个水准，难度上要高上许多层，目的便是为了淘汰几乎所有的考生。
但泠妩照样很早就写完了试卷，她一落笔，今特意来泠妩考场监考的张校长，就抬起了手腕看手表。
距离开场，这才过了二十分钟。
加上泠妩年纪，握笔不方便的原因，张校长很快得出结论：
这些题和昨的题一样，对她来，或许还没有孩子过家家来的困难。
张校长忍不住心中的激动。
这么好的苗子，居然能出现在这种地方。
张校长是这个镇上面定江县初中的校长。
来镇上监考的原因，是他本就是这个镇的人，学校没开学，他过完年也就没回县里去，凑巧被拉来做主考官。
结果就正好碰上了泠妩。
或许有人会感慨泠妩的好运，但张校长却觉得是自己更幸运些。
这一场考试比许多人想象的要难上许多，整个镇最后只有两个名额，可想而知有多残酷。
不过放眼全国望去，又有多少个镇子多少个县城，这两个名额两个名额的加在一起，数量便很多了。
在人口众多的国度里看才的基数是很大的，但才中的顶级才，却仍旧只有那么几个。
如果最后泠妩真的去了首都，哪怕未来她没有什么成就，但湾月村、这个镇子、定江县，甚至是上面的市区都能因疵到很多扶持。
更不用，如果未来泠妩在某一方面有了成就的话……
张校长简直想都不敢想！
泠妩交了考卷，就径直离开。
考试一般不许提前交卷，但这一次比较特殊，因为这场考试考的不仅是卷子上的那些题目，还有答题速度。
张校长眼瞅着泠妩离开，心里有些着急，但最后还是压抑住了心中的激动。
左右最后出成绩的时候，是肯定还能再见到这才的。
这次泠妩没被一群人护送出校门，外面围着的家长便以为是偷跑进考场的孩。
直到被在外面等着的宋春花一把抱起，两人都走远了，一群人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这也是考生！
“这……这姑娘也是来考试的！？”
“胡乱写的吧？这不才二十多分钟？这么大的考试，这相关人员是咋想的？咋找个丫头来凑数，当玩儿呢？”
“啧，明儿就出成绩了，你急啥急？该你家的就是你家的，不该你家的多谁少谁，也轮不到你家！”
“这姑娘有点眼熟啊，昨……嘶，这不是昨张校长亲自送出来的吗！？”
“该不会是个关系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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