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和大舅舅房子一样的味道。
眯着眼睛，待适应房中光线，江芙玥这才注意，不远处床上正躺着一人。
江芙玥上前几步，这才注意到床边外祖母坐在椅子上。
两个老人都闭着眼睛，想来是睡着了。
“咕噜咕噜……”
明显肚子饿的声音，让江芙玥一怔。
下意识看向了床上外祖父。
许是并未察觉到人来，外祖父翻了个身，半晌，肚子咕噜的声音再次传来，张老太爷叹了一口气道：
“老婆子，倒些水来吧。”
江芙玥听着这话，不知为何心揪着有些不舒服。
眼前外祖父分明就是饿又没得吃，只能喝点水充饥……
只是她来的时候，根本没想到张家会落魄至此，所以，也并没特意带什么吃食过来。
想到这，江芙玥又看了一眼外祖母。
她睡在椅子上，是一脸的疲惫。
想到这，江芙玥转头到旁边桌上倒了一杯茶水。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烧的，茶水早就凉透了。
幸而是夏季，再凉也凉不到哪里去。
倒好水，江芙玥又走到床边。
察觉到身边有人，还以为是自己妻子的张老太爷又叹了一口气，艰难转过身，伸手接过茶水。
只是在接过的一瞬间，张老太爷视线落在江芙玥的身上。
他眸子睁大，有些不可置信。
迟疑半晌，还是试探性喊道：“玥……玥儿？”
江芙玥点点头，道：“是我，外祖父。”
张老太爷神情一滞，分明也有些局促。
房中安静下来，却是又被张老太爷肚子咕噜的声音打破。
张老太爷有些局促，接过茶水将一杯水都喝了干净。
这才道：“你怎么来了？”
江芙玥道：“我来看看，一向爱面子的外祖父，怎么日子过成这样了？”
张老太爷听到这话，死死攥着水杯，神情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其它，看着有些纠结。
房中又陷入了沉默，只听到呼吸的声音。
半晌，张老太爷扯出一抹讽刺的笑道：“你现在看到了，应该很开心吧？”
“我一辈子因为爱面子做了很多不顾及亲情的事情，沦落到这个下场，倒也不是意外。”
“因为你母亲的事情，你一定恨死我了吧？”
“如果让你看到我现在这样，你能心中舒服点，我倒也觉得安慰些。”
到这，张老太爷露出一抹无奈又讽刺的笑。
想他自当家起，便时刻在意面子，在意旁人对张家的评价。
为此，他甚至不顾亲情，只为了维持表面风光。
可最后呢，他所在意的东西，全都被踩在脚底下，狠狠碾碎。
张家的面子，早就被人嘲笑得一文不值了。
江芙玥道：“没想到，固执的外祖父竟是能得出这般深刻的认识。”
“看来，贫穷这个东西，还真的磨炼饶意志，也让人清醒。”
江芙玥声音淡淡的，她没有否认张老太爷的话。
毕竟，母亲因为他所谓的爱面子，的确吃了不少的苦。
若不是他，她们母女也不用走那么多的歪路。
不定，上一世她江芙玥也不会有那么凄惨的下场。
“老爷，谁来了……”
正巧这时候，传来张老太有些沙哑的声音。
因为眼睛有些不好加上光线暗，刚睁开眼睛的张老太只看到眼前站着一个人。
之前江芙玥和张老太爷的谈话，她倒是没有听到。
江芙玥看了张老太一眼，道：“外祖母，是我。”
张老太本来迷茫的眼神，在听到江芙玥的声音后，立马有些难以相信道：
“是……是玥儿来了？”
完，慌忙起身，朝着看向江芙玥。
在对上江芙玥的视线后，张老太这才有些激动抓着江芙玥的手，道：
“玥儿，玥儿你怎么来了，快，快随外祖母出去，这里面太乱了！”
完，便是要拉着江芙玥离开。
只不过刚挪动一步，却是差点踢翻身后的椅子。
江芙玥看着张老太，道：“外祖母，你的眼睛……”
完，江芙玥看向张老太的眼睛，想到了大舅母的话。
毕竟母亲是外祖母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怎么可能不疼母亲呢？
只是像外祖母这样的女人，一辈子都抱着出嫁从夫的思想。
想来，她心中也是痛苦加难过的吧。
想到这，江芙玥一直冰冷的眸子，倒是缓和不少。
张老太道：“没什么，没什么，年纪大了，眼睛总是没有你们年轻人好的。”
完，又伸出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她没想到，玥儿还能过来。
她以为，这个外孙女这辈子都不会和他们有来往了……
想到这，张老太激动又有些无措看向江芙玥。
江芙玥道：“外祖母，我这次过来，是想和外祖父商量一件事。”
“所以，在这里没关系的。”
这话一出，就是张老太爷神情都变了一下。
张家现在的情况，根本毫无利用的价值。
唯一的解释，便是玥儿想要帮他们。
想到这，张老太爷看了江芙玥一眼。
这时候张老太道：“既然有事，那外祖母回避一下。”
完，张老太转身摸索着离开。
江芙玥闻言，看了张老太一眼，又示意珍香一眼。
珍香会意，上前搀扶着张老太走了出去。
看着外祖母离去的背影，江芙玥暗自叹了一口气。
张老太爷道：“玥儿，不知你要和我商量什么事情？”
“你也看到了，现在的张家家徒四壁，可能真的帮不了你什么了……”
“不。”江芙玥闻言摇摇头，坚定道，“外祖父最重要的东西还在。”
张老太爷一怔，看向江芙玥道：“什么？”
江芙玥道：“医术！”
“医术？”
“对，是医术！”
张老太爷确定后，便道：“玥儿，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江芙玥道：“不是要外祖父做什么，而是玥儿想让外祖父一家都帮玥儿。”
“当然，作为回报，玥儿也会付出相应的报酬，不会让你们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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