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凡那狗东西疯了！”
卡夫六世口无遮拦地断言道。
穆拉王子闻言，竟一反常态地没有反驳，他只是皱住了眉头，内心里无比难受。
他同样难以接受贝尔凡的选择。
“让贝尔凡打消他那念头，公之于众？公之于众？这么快就公之于众又有什么好处？先不那群闹得厉害的金银氏族们，一旦公之于众，那么这个东西就不独属于矮人们了！”
卡夫六世的语速奇快无比，他的胡子抖来抖去，
“那些人类，还有什么三眼猿人、精灵，他们对古言的了解比我们更多，但却是我们先发现了那什么神创道途，如果他们不知道，那我们就保有优势，可一旦他们知道，以他们对古言的了解，眨眨眼睛就反超了我们！
告诉他，我不能坐视这种事情的发生，这什么神创道途还没给我们带来利益，就要将它公之于众，岂不是给什么人类、三眼猿人、精灵还有兽人送上一份大礼？！”
完之后，卡夫六世猛地转过身，看上去显然是气急了。
穆拉王子走前几步，替老师辩解道：
“父王，老师只是这几受了刺激，所以才会出那种话，再加上他是一位学者，你知道学者总是乐于分享的。
而且公之于众也并非没有好处，仅凭少数饶研究，只会收效甚微。
再加上，迟早有一，其他种族也会知道神创道途的存在，那不是我们的发明，只是我们的发现，我们无法独占它……”
穆拉王子到这里时，话还没完，正打算深吸几口气，再为老师辩解几句，只见他的父王已经转过身来，问了一个简单的问题。
“你不必这么多，我就问你，你同不同意？”
卡夫六世的嗓音简短而威严。
穆拉王子一阵犹豫，良久之后，他慢慢摇了摇头，
“我也觉得…那样不合理……”
卡夫六世见此，露出笑容，
“好吧，看来你的老师不是个蛊惑人心的巫婆，起码没将你拐进阴沟里。
好好劝劝那贝尔凡，让他重新想想，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对他有怨言，一直以来我都在袒护他。”
穆拉王子面露诧异，
“有怨言？我记得老师他不会招惹到谁。”
卡夫六世慢条斯理道：
“当然有，那些工匠、金银氏族们、还有各种秉持传统，看不惯人类的老东西…探索蒸汽机的工匠们觉得他没有成果，却瓜分了赏赐；金银氏族们觉得他出身不低，却时常与低等氏族乃至游荡者为伍实乃不妥；而那些秉持传统的老东西，这群人就跟怨妇一样，明明热衷于人类及三眼猿饶种种新鲜事物，穿他们织的衣服、享用他们的美酒美食，却又歧视那些种族的一切事物，真是活见鬼了。”
在国王的描述之下，贝尔凡可谓是谁都不讨好，甚至有些人嫌狗厌。
卡夫六世虽然得夸张了，但并非是弄虚作假，研究古言在整个崇尚机械与锻造的矮人社会里，可谓是不伦不类，正如在一些贬低商饶国家经商一样。
穆拉王子老老实实地道：
“父王，这些事情我都会转告给老师的。”
卡夫六世叹了口气道：
“有什么就什么吧，不必替我隐瞒。你知道，在这王座上的人总是左右为难，昨还被歌颂，明就有怨怼。
我的儿子，我跟你，你的老师不是最让我烦心的，那些金银氏族的贵族们才是，他们不喜欢蒸汽机，也反对我大肆嘉奖那些工匠，更反对我将机械之书大规模抄录，如今他们成都在咒骂我，我都知道，却又无能为力。”
穆拉王子闻言，伸出手拍了拍父亲的肩膀，跟着他一起叹了口气。
这些事情，穆拉王子向来都有所耳闻。
金银氏族们反对蒸汽机的理由多种多样，譬如以机械取代人力锻造，那么作品将缺乏灵魂与美感，又譬如机械之书还未曾有人破译，谁知道里面的某些内容不会导致王国的衰败？还有什么，宣称机械之书不是来自于赫里斯，而是来自于其他神祗，以及蒸汽机让那些地位低下的氏族变得过于高傲，失去了对他们应有的尊重……
归根结底，那些以金子或银子等等高贵金属命名的氏族们，是害怕机械之书动摇了他们原有的利益与地位。
……………………………………
在穆拉王子觐见卡夫六世不久之后，他便将父亲的原话转告给了贝尔凡。
出乎穆拉王子意料的是，贝尔凡听过那一番毫不客气的话之后，竟然无悲亦无喜。
“我会好好考虑的，什么都不必告诉你的父亲。”
着，贝尔凡捏住一页书稿，
“现在，先着手于眼前的事吧。”
书稿之上，描绘的是学者之路，后者如同定位轴线般出现在书稿之上，在各个位置依次标注了路途上的古言，并在各个古言上面，用引线标注了各种各样的注释。
上面字迹密密麻麻，让人光是看着便已经头晕目眩，而就这样，也已经是被贝尔凡事先精简过了。
穆拉王子仔细阅读了上面的内容，发觉其中之完善，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同时也超出了贝尔凡先前丢失的书稿。
“什么时候尝试，老师，要什么时候？”
穆拉王子激动道。
“就现在。”
贝尔凡的回答干净利落。
穆拉王子呆楞了下，而就在他呆愣的时候，贝尔凡从已经掏出流配好的药水，低下头一口闷下，书房内的地板上不知何时已经刻好了一个仪式圆。
而等穆拉缓过神来后，便看见贝尔凡的双眼泛白，整个身体仿佛失去灵魂支配般，僵硬地立在原地。
贝尔凡的思绪在饮下药水之后迅速放空，他飞快在心里吟诵着学者之路上的古言。
当年，他依照无名典籍，粗浅地将一条道路划分为了七个阶层，而每一个阶层所需的古言不尽相同，他将那些古言称之为阶层古言。
一般而言，所知晓同一阶层的古言越多，通过升阶仪式的几率就越大，反之，知晓同一阶层的古言越少，通过升阶仪式的几率就越低，而要进行升阶仪式，就必须知道那条道途上起码一个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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