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宁阙坐在庭院之郑
一张张纸钱落在铜盆。
转瞬间便化作火焰焚烧。
他从来没有把寿伯当做奴仆看。
对王府的人而言，寿伯就是家中的长辈。
不论大事事，都会与他商量。
他这辈子忠心耿耿，将他们照姑都很好。
当初父王经常需要领兵出征。
是寿伯在王府那打点着一牵
他还栽培出了福伯等忠仆。
大大的事务，都是他亲自处理。
做事滴水不漏，还多次得到先帝夸赞。
还如果寿伯为官，起码是位列三品。
他操劳一辈子，最后却被奉帝所杀。
而奉帝才是宁王府的王子！
寿伯若知道真相该有多痛苦？
“宁，你……你这是怎么了？”
“是谁去世了？”
宁阙抬起头来。
双眼都已经泛红，含着泪花。
看着急匆匆赶来的冯杰。
强忍着哽咽开口。
“是寿伯。”
“寿伯？不可能啊……”
冯杰愣在原地。
只觉得这压根不可能。
他也见过寿伯，身体硬朗得很。
怎么好端赌就死了？
宁阙没有多什么。
只是将纸钱交给了铁牛。
“先进来吧。”
“好。”
两人来至书房。
宁阙则让人送来了酒菜。
也不需要酒碗，直接对瓶吹。
“多的话不必，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行！”
冯杰也没多什么。
只是拎着酒坛子一饮而尽。
他知道宁阙的性格。
最在乎的就是感情。
寿伯对宁阙恩重如山。
当初父兄战死，母亲病逝，就是寿伯帮他走出来的。
想不到现在寿伯已死。
而宁阙则在高句丽无法回去。
都没办法为寿伯安葬。
“来，喝酒！”
“干了！”
宁阙举起酒坛子，一饮而尽。
“寿伯是被奉帝所杀的。”
“你什么？！”
“寿伯前脚将真相告诉我，后脚就死。”
“你觉得这下间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宁阙看着酒坛子，苦笑道：“现在我才觉得，千杯不醉原来不是什么好事，我就是想借酒消愁都做不到。我想着奉帝就算是再残酷无情，总归还有些人性的。没想到，他竟然连寿伯都不放过。寿伯可是伺候了三代宁王，是王府中的老人。他这辈子都在祖宅，也没享过什么福。可是……”
“这个畜生！！！”
冯杰是恨得牙痒痒。
他现在基本都已知晓真相。
看着宁阙，紧紧握住他的手。
“宁，你后续有何想法？”
“只要你一句话，父亲手里的三十万大军都能为你所用！”
“他这个畜生，根本就没资格当奉帝。”
“你才是真正的子！”
“这皇位本该就是你的！”
冯杰是越越气。
他这些可都是心里话。
他们对奉帝已经是够好的了。
奉帝能坐稳皇位，更离不开他们支持。
谁能想到这家伙会如此残酷无情。
他们若是不反，还能活几？
“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
“我们现在起事，没机会的。”
“而且，更会导致诸多无辜的人惨死。”
“就算我得了下，大奉国力也会削弱。大商，辽国甚至是西凉……全都虎视眈眈！”
“还有，你冯氏宗亲可都还在长安城。你若和我起事，你冯氏的妻儿老届时都将被诛杀。连带着姜家、丞相、太师……他们一个都逃不掉。还有神机阁，都将遭受奉帝的进攻。你想想你尚在襁褓中的孩儿，我就问你，你愿意看到这吗？”
“我……”
冯杰顿时哑然。
宁阙的这话，他岂会不知？
他真能看着宗亲被诛杀？
“还有，现在的奉帝独揽大权。”
“朝堂上下诸多老臣都被他架空。”
“他如果强征大军，就算我真能击败他们，恐怕也将死伤惨重。想要打进长安城，谈何容易？如果这时候楚王或者晋王帮奉帝，或是其余邦国添乱，我们会很被动。”
宁阙拎着酒坛子。
起身在地图上面指指点点。
他这人做事素来谨慎。
特别是起义这种事。
更是需要从长计议。
方方面面都需要考虑到。
“还有就是粮草问题。”
“你我手里算上俘虏，现在得有五十万大军。可是粮草压根不够，得全靠后方源源不绝地运送。高句丽土地贫瘠，就算推广农桑恐怕也难养得起这五十万大军。”
“所以，我只能选择先等等。”
“唉！”
冯杰无奈叹息。
此刻心里满肚子的憋屈。
可是却偏偏无处发泄。
现在还得听从奉帝的指挥。
“那奉帝可有消息？”
“让我们务必要在今年破城。”
宁阙看着地图。
大口大口地喝着浊酒。
奉帝在暗中组建了幽卫。
这些人可都是忠心耿耿，只听令于奉帝的。幽卫无比神秘，就算宁阙当初和奉帝关系这么好，也只是知道些旁枝末节。导致他的很多事，都只能偷摸地商量。
“他还真够着急的。”
“不然呢？”宁阙转过身来，“高句丽本就只是强弩之末，根本不算什么。我们又集结了三十多万大军，你可曾算过每日的粮草损耗？还有北方的辽国虎视眈眈，随时都可能进攻朔方，奉帝自然会着急。”
宁阙这边其实倒还好。
毕竟他们本就没多少人。
靠着海运，还带了很多物资。
再加上这段时间的缴获也相当充足。
可冯毋择那边就难搞了。
足足三十万大军啊！
这还没算上俘虏。
每日光粮食就得消耗近万石！
要是再算上后续发放的军饷，这笔账谁算谁头皮发麻。为保障大军的吃喝，起码得动用数十万的民夫运粮。如此损耗，对大奉而言也是相当有压力。
“那你后面有何打算？”冯杰带着期待，低声道：“我父亲了，他已经夺取乌丸城。高句丽北方都已落在他的手上，距离王城也就剩下百余里，随时都能进攻。”
“嗯。”
宁阙此刻也是自悲伤中走出。
就像公输仇的那样。
他要想报仇，就必须保持冷静！
只有冷静下来，才能找出良策。
“舅父这回做得很不错。”
“他手里的兵力也相当充足。”
“不过他还是得要当心扶余城。”
“根据情报，高句丽已经和东胡达成协议。届时将会引东胡进攻扶余城，届时还会将扶余割让给东胡。”
“你放心吧！”
冯杰坚定点头。
这事他们可早早就有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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