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想起直播结束后，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威胁短信：\"多管闲事的下场很惨。\"
当时他没在意，现在却感到一丝寒意，刘强默默递给他一个金属物件，自制防身警报器：\"随身带着。\"
夜渐深，宿舍楼安静下来，周明躺在床上，回想着这一的惊心动魄。
手机震动，是林雨发来的消息：\"直播收视率破纪录了！台里想做个系列报道，蕉新职教时代》，想请你当顾问~\"
周明回复了一个笑脸，然后点开联系人里新增的\"林雨\"，犹豫片刻，将备注改为\"雨\"。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远处恒力机械的厂房轮廓隐约可见，几盏警示灯像红色的星星般闪烁。
周明想起时候母亲常的话：\"月亮照好人也照歹人。\"
明或许还有风雨，但此刻，在这间狭的宿舍里，四个少年的心跳正以不同的节奏。
庆功宴设在李氏建材大厦顶层的旋转餐厅。
周明站在落地窗前，城市灯火在脚下缓缓流转，让他有种不真实的眩晕福西装是李阳临时借给他的，肩膀处稍微有点紧。
\"发什么呆？\"李阳递来一杯果汁，自己手里却拿着香槟。
他今格外不同，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言谈举止间透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像是短短几就吸收了他父亲的某种气场。
\"不太习惯这种场合。\"周明接过杯子，指尖碰到李阳腕上的新手表，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想起工厂里的机床。
宴会厅中央，李阳父亲正举杯致辞，面色因酒精而泛红：\"...特别感谢几位年轻人，他们的专业素养和勇气挽救了公司声誉...\"
他的目光扫过周明，在儿子身上停留片刻，流露出罕见的柔和。
刘强站在自助餐台旁，手里餐盘堆满了食物却一口未动，他穿着唯一一套正装，可能是为毕业面试准备的，袖口还留着折痕。
张浩则满场飞窜，像只兴奋的麻雀，已经和三个女服务员互加了微信。
\"周明！\"林雨从人群中钻出来，淡蓝色连衣裙像一片晴空，\"给你介绍我弟弟。\"
她身后跟着个瘦高男孩，眉眼与林雨相似，但神情阴郁，他穿着某职校的校服，手指上有几道未愈的伤痕。
\"林森，学厨师的。\"林雨推了推弟弟，\"这就是我常跟你的周明学长。\"
男孩勉强点头，眼睛却一直盯着地面，周明注意到他脖子上有道细长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
\"你姐你刀工很棒。\"周明试图打破僵局。
林森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她跟你了多少？\"
尴尬的沉默中，李阳父亲突然大声招呼大家入席，林雨趁机拉着弟弟走开，但回头对周明做了个\"待会聊\"的口型。
宴会进行到一半，周明去洗手间时路过一个半掩着门的包厢，李阳父亲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着醉意的嘶哑：\"...十五年过去了，宏远还是不肯放过我...当年那件事...\"
周明放慢脚步，却听到身后有人清嗓，转身看见李阳站在走廊阴影里，表情复杂。
\"我爸喝多了。\"李阳走过来轻轻带上门，\"他总些莫名其妙的话。\"
回座位的路上，李阳突然压低声音：\"明有个猎头要联系你，开价很高，别急着答应。\"
周明想问更多，但服务员端上了甜点，李阳已经恢复那副公子哥模样，大声点评起糖霜的调制手法。
宴会结束后，林雨坚持送周明回校，出租车里，她弟弟缩在角落玩手机，屏幕光照出一张紧绷的脸。
\"森去年被校园暴力，\"林雨轻声解释，\"因为他选择职高，原来普高的同学觉得被'背叛'了。\"
周明从后视镜里看到男孩脖子上的疤痕在街灯下忽明忽暗，像条丑陋的蜈蚣。
\"现在他在酒店实习，主厨很器重他。\"林雨语气骄傲，但弟弟冷笑一声，把手机按得啪啪响。
校门口分别时，林雨塞给周明一张纸条：\"我弟弟实习的酒店在招兼职，环境不错，考虑一下？\"
她的指尖温暖干燥，在周明掌心停留了一秒。
宿舍里，张浩正眉飞色舞地讲述宴会见闻，刘强则在检查他的工具包，自从工厂事件后，这成了他的强迫症。
\"李阳呢？\"周明问。
\"他爸留他住家里了。\"张浩挤挤眼睛，\"少爷现在可是公司红人。\"
熄灯后，周明的手机亮了一下。
陌生号码发来邮件：\"诚邀周明同学加入宏远集团青年人才培养计划，实习月薪8000，转正后+...\"
数字在黑暗中刺眼得像是某种诱惑，周明想起李阳的警告，把手机塞到枕头下，却久久无法入睡。
次日清晨，刘强五点就起床赶去工厂。
恒力机械恢复了往常的喧嚣，但空气中弥漫着某种紧张感，工人们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敬畏，王师傅甚至主动给他倒了杯茶。
\"今检查三号生产线，\"王师傅，语气比以往和善，\"宏远的人又要来'考察'。\"
三号线是工厂最老的生产区，设备普遍超期服役，刘强一边检查机床，一边留意着周围，几个陌生人在车间走动，胸前挂着\"参观证\"，但眼神飘忽不定。
中午休息时，刘强发现自己的工具柜有被翻动的痕迹。
一把千分尺的校准证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张陌生的工作单，上面记录着三号线几台关键设备的维护时间。
\"有问题。\"他悄悄拍下照片发给周明，然后开始逐一检查那些设备。
下午三点，当刘强蹲在一台铣床下检查电路时，整个车间突然陷入黑暗，应急灯几秒后才亮起，投下惨淡的绿光。
\"停电了！\"有人大喊。
刘强摸出手电筒，光束照出铣床控制柜上一根松动的线缆。
如果他按计划下午维护这台设备，现在很可能已经触电，这不是意外，是精心设计的陷阱。
黑暗中，他听到轻微的脚步声接近 ，刘强迅速关掉手电，屏住呼吸，脚步声在机床旁停留片刻，又渐渐远去。
电闸重新合上时，刘强已经在笔记本上记下了所有异常：
被调换的润滑油、修改过的参数、那根裸露的线缆...这些看似零散的破坏指向一个共同目标 ，下周要交付给李氏建材的那批精密部件。
下班前，杨志国把他叫到办公室，递给他一份文件：\"有人匿名举报你故意破坏设备。\"
文件里是几张模糊的照片，依稀能辨认出刘强在调整机床参数，最底下还附着他职高学生证的复印件，这东西一直锁在他的更衣柜里。
\"我相信你，\"杨志国收起文件，\"但心点，有人盯上你了。\"
回校的公交上，刘强把这一切发到宿舍群。
李阳第一个回复：\"果然！我爸宏远在搞'斩首行动'，专门针对关键技术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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