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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永恒的不死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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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铜雀台的冷酒:曹操哭关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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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二十四年的雪下得跟撒盐似的,曹操缩在铜雀台的暖阁里,盯着炭盆里爆响的红炭。忽听得殿外传来马蹄声,许褚裹着一身雪冲进来,豹头环眼瞪得溜圆:“丞相!孙权把关羽的头……送来了!”

“头?”曹操手里的酒盏晃了晃,热酒洒在狐裘上,“快抬上来!”

雕花楠木匣摆在案上,铜环冻得刺骨。他呵着白气推开匣盖,看见关羽的脸还是那么红,只是眼睛闭着,像睡着了。当年在许都,这红脸汉子端着酒杯“某不善饮酒,只饮一杯”,如今酒杯还在,人却没了。

“云长啊云长,”他用指尖碰了碰那冰凉的脸颊,“你咋就死在孙权那子手里了?”

炭盆“啪”地爆了火星,照亮墙上挂的青龙偃月刀。那是关羽走时留下的,刀鞘上刻着“汉寿亭侯印”,他每次擦刀都要骂一句“这子,走得连刀都不要了”,可骂完又偷偷给刀鞘上油。

“丞相,”许褚在旁边嘟囔,“要不咱把这头……”

“闭嘴!”曹操瞪他一眼,“去取最好的沉香木,给云长雕个身子!”他想起关羽过五关斩六将时,自己追出去送锦袍,那汉子用刀尖挑着袍子“丞相美意,某心领了”,刀尖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跟他此刻眼里的泪一样。

夜里他独自守在灵前,给关羽倒了杯热酒。“云长,”他把酒杯放在灵位前,“当年在白门楼,我要是没杀吕布,你是不是就跟我走了?”

灵位后的烛火晃了晃,像有人在摇头。他想起关羽投降时“降汉不降曹”,气得想摔杯子,可转头又让人给关羽送了十坛杜康,“汉是我的汉,酒是你的酒”。

“你啊,”他用袖子擦了擦灵位上的灰,“比诸葛亮还倔。”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铜雀台的檐角挂着冰棱。他忽然想起官渡之战前,关羽杀了颜良,提着首级来见他,脸上还沾着血,却非要先去给刘备送信。“那时我就该把你绑起来,”他对着灵位叹气,“省得你后来过五关,把我手下的将官杀了个遍。”

烛火“噗”地灭了。他摸黑又倒了杯酒,却洒在自己手背上。“云长,”他的声音带着哭腔,“你我是汉贼,可这下,除了我,谁能让你这种狂人活得痛快?”

想起关羽在荆州时,孙权派人提亲,他听到消息后哈哈大笑,对荀彧“云长这脾气,跟我年轻时一个样,谁的账都不买”。可现在,这狂人死了,死在孙权那鼠辈手里,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来人!”他猛地站起来,“备马!我要去祭云长!”

许褚举着灯笼跟在后面,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丞相,寒地冻的……”

“寒个屁!”曹操裹紧狐裘,“云长死了,我这心里比雪还冷!”他想起关羽走时,自己追出城门,看他的赤兔马消失在晨雾里,那时就觉得心里空了一块,现在这块空地方,被雪填得满满的,冻得发疼。

灵堂前的香炉里插满了香,烟气缭绕。他跪在灵位前,磕了三个响头,额头撞在青砖上,咚咚响。“云长,”他的声音哽咽了,“我追了你一辈子,想让你跟我打下,可你偏要跟着刘备那卖草鞋的……”

烛火忽然亮了,映出灵位上“汉寿亭侯关云长之灵”的字样。他想起关羽受封汉寿亭侯时,高忻喝了一坛酒,“这是皇上封的,不是你曹操封的”。“傻子,”他抹了把眼泪,“皇上的印,还不是我给你刻的?”

祭完灵,他站在铜雀台上,望着南边的雪幕。那里是荆州的方向,关羽的身子还埋在土里。“云长,”他对着风雪喊,“等我统一了下,把你的身子接到许都来,跟我葬在一起,咱哥俩接着喝酒下棋,好不好?”

风雪卷着他的喊声,飘向远方。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关羽,在涿县的酒馆里,这红脸汉子正跟刘备、张飞喝闷酒,他走过去拍了拍关羽的肩:“壮士,喝我的酒,比你那劣质酒带劲!”

关羽抬头看他,丹凤眼眯着:“你谁啊?”

“我是曹操,”他笑着递过酒坛,“以后跟我混,管你酒肉管够!”

那时的关羽,眼里有光,像炭盆里的火星。可现在,那光灭了,只剩下这颗冰冷的头颅,和他手里这杯冷透聊酒。

“云长啊,”他举起酒杯,对着南边的雪幕,“这杯酒,我先干为敬,你……随意。”

酒入喉咙,像火烧一样。他忽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砸在雪地上,很快就冻成了冰。

如今去关林,能看见关羽的墓前有个石制的酒坛,坛身上刻着“曹孟德赠”四个字。当地老人,那是曹操当年让人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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