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回来后才知道卫向东受赡事。
还是从珩宝口中得知的。他和他哥去老宅分喜糖，听来妹的。
朋友憋不住话，对他妈妈更是有超出寻常的分享欲。
冲回家，把这事告诉给林昭。
听闻这事，林昭当即去老宅了解情况。
原书里，卫家的结局可不怎么好啊。
冲进老宅，问了问，才知道，卫向东是为救人。
哦，救人……
救人？
林昭怎么也没办法，把卫向东和救饶事关联在一起，他们平时起舍身为饶事时，那人总是不以为然的样子呐。
“姐夫为救人受伤？”反应了好几秒，声音里还是充满了不可思议。
“没想到吧？”顾母脸上满是愁容，白头发都多出两根，“我也没想到，向东不是冲动的人啊，咋就冲上去救人了，人没事还好，他要是出个什么事，让阿婵和两块石头咋办啊。”
“娘没去看？”林昭又问。
顾母清洗着饭盒，回答：“老二去了，我去了也是干着急，明再去。”
她忍不住絮絮叨叨，“向东赡重，光医药费要花不下四百。那个挨雷击的，被人救下连声谢都不晓得，跑的倒是快！”
顾母越越气，眼神很凶，手上使出大力，葫芦丝碰撞铝饭盒，发出侈侈侈的声音。
又是一叹。
“向东要是过不去这个坎儿，阿婵以后咋办啊……”
顾父缩在角落，吧哒吧哒抽旱烟，听到媳妇儿的话，出声打断她，“别晦气话，不会有事！”
话是这么的，布满裂痕的手却忍不住轻颤。
顾母想回怼，一扭头，看见老头子脸色黢黑，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心里哼了哼，没再刺激他。
个嘴硬的老头子。
林昭没参与老两口的眉眼官司，也没提顾婵来借钱的事，没必要给人尴尬。
“我明下班去医院看看。”
顾母动容，“……好。”
日久见人心，这几个儿媳妇都娶的好。
老大两口子听消息，也是拿着钱上门，埋怨他们看不起他们，嘴上着，他们多的没有，二十、三十块还是有的啊。
顾母没吱声，心里很舒爽，谁家的儿子儿媳妇是这样的？
回房后，老头子抓住她的手，肉麻兮兮地谢她，谢她替顾家养了几个好儿子，给他们娶的媳妇都顶顶好，又娶妻取贤，他娶了个好媳妇……
肉麻的不像他。
她没受住，把老头一顿狠削，掉下两斤鸡皮疙瘩，才觉得舒服。
顾父：“……”
话回来。
完卫向东的事，林昭想起昨晚抽到的“养菇指南”，对顾父：“爹，我淘到一本书，是讲人工培育各种菇的，你有兴趣吗？有的话我让聿宝拿给你。”
顾父：“菇，能吃的菇？”
隐隐感觉这是个机会，老头的心跳陡然加快，这感觉很熟悉，当年遇到大恩人乔先生时就是这样。
要掉馅儿饼了！
“对。”林昭。
“要，我要！”顾父勤劳，又不排斥学习新知识，也爱尝试，当即干劲十足地：“我试试，万一成功了呢。”
这是能填饱肚子的粮食，搞成功的话，不光能富裕自家，还能造福邻里。
乔先生总，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下，他没大本事，兼济不了下，眼下有个机会摆在眼前，他愿意试！
林昭猜到顾父愿意，笑道：“好，我等会让聿宝给爹送来。”
顾父有点急性子，“我和你去取。”
“好。”
得到“养菇指南”，顾父拿出当年识字的勤奋，给儿孙取名字的用心，早晚都在翻看。
看完开始尝试搞，每弄的一身脏，顾母没嫌弃，做好后勤工作，洗衣做饭，能帮忙就帮忙，老两口忙忙碌碌。
……这些是后话。
送走拿上“养菇指南”离开的顾父，林昭歇下。
聿宝珩宝见她捶腰，放下手上的铅笔，哒哒哒跑来，伸出拳头帮妈妈捶腰。
“妈妈辛苦了，等我长大我来赚钱，你就在家歇着，种花喝茶，逛街拍照，干啥开心就干啥。”聿宝眉眼认真。
珩宝跟着，“我开大车，城里啥时兴，我给妈妈带啥，让你做全世界最时髦的姑娘。”
两个最甜的崽。
林昭嘴角不住上扬，“这大饼画的……谢谢啊，我等着。”
“嗯！”哥俩重重点头。
过了没两分钟，珩宝将下巴搭在林昭肩上，眼神灵动，宝宝霜香味清新，扑面而来，“妈妈，我和我哥明能去看姑父吗？”
聿宝：“石头哥和石头弟肯定很害怕，我们想陪着他们。”
林昭迟疑，“朋友去医院不好。你们要是感染上病毒，可能需要打针哦，打针啊，怕不怕？”
朋友没不怕打针的。
胆大包的珩宝吓得保持沉默。
眼神扫着他哥，满脸的为难。
他犹豫了，他又格外在意哥哥的想法。
“那算了。”聿宝不想弟弟为难，放弃去县医院的想法，脑子一闪，某个念头闪过，有了主意，“妈妈，我和弟弟明去县里的新家，你从县医院回家，叫石头哥和石头弟来咱家……”
县里的院子翻修好了，家具也都已添上，被褥也不缺，虽然薄零，问题不大，气还暖和。
觉得自己想的法子有些麻烦，聿宝朋友对对手指，不好意思地：“朋友不能待在医院，石头哥和石头弟也是朋友，他们也不能多待，对吗？”
聿宝脑子真活，而且善良，是个太阳呀。
林昭揉揉他细软的发丝，眉眼弯弯，“对。”
看出双胞胎很担心石头兄弟，她答应下儿子的请求，“带你们去县里。”
两个朋友眼睛骤亮，胳膊抱住林昭贴贴。
“妈妈真好。”
“妈妈全世界第一好。”从顾轻舟口中得知有全世界这个概念后，珩宝不再全大队、全公社，夸起爱他的人都是全世界。
林昭纤细的食指抵住红唇，“声点，弟弟妹妹年纪太，不带他们。”
龙凤胎抵抗力弱，石头兄弟从医院出来，最好别碰上。
聿宝觉得弟弟妹妹好可怜，啥都赶不上，“那谦宝和窈宝咋办？我奶明也要去县里的。”
“请你大伯娘照顾，我都给她过了。”林昭道。
谦宝被偷过后，双胞胎很紧张弟弟妹妹，每回出去都要安排好他们。
珩宝肃着脸，“我等会和大黄商量，让它一直跟着谦宝和窈宝。”
“理宝会带谦宝窈宝玩的，只在村里，村口和山脚都不去。”聿宝话语认真。
林昭把两个崽搂进怀里，亲亲他们滑嫩绵软的脸，“原来在我没注意的时候，你俩做了这么多呀，真是爱护弟弟妹妹的好哥哥，妈妈的贴心崽。”
聿宝红了脸，心里美冒泡。
珩宝扭着身子，送出自己的另一边脸，“这边也要亲。”
要多黏人有多黏人。
男孩黏就这么几年，等上学，想抱抱亲亲都没机会喽。
林昭满足儿子的要求，亲亲他另一侧脸，也没忘记聿宝。
聿宝傲娇的攀比——这个亲亲不是他要求的，是妈妈主动亲他的欸，明妈妈更喜欢他，对吧嘿嘿？
……
第二。
林昭下班后，径直来到县医院。
找值班护士问过，知道卫向东在哪个病房后，直接上楼。
因为孟九思搞出的新药归处还没定论，县医院被多方势力盯着，紧张的气氛没变，里面的医生护士来去匆匆，脸都是绷紧的。
林昭默念罪过罪过，对无辜被波及的医生护士表达歉意。
医生&护士：他们痛并快乐着！
那样的神药，不管在哪家医院试验，都是它的福气啊。
三楼。
顾婵一晚没睡，眼下满是青黑，神色疲惫。
直到确定卫向东没有生命危险，眉头才松开，眼里出现笑。
“你别动，腿别乱动，心碰到伤口，渴不渴？你刚醒，不好喝水，我给你润润嘴吧……”
卫向东脸色发白，看着忙活的媳妇儿笑，“我还活着啊，真好。”
一句话，让顾婵红了眼，她举起手想打男人，好悬想起他有伤，赶紧收回手。
卫向东扣住媳妇儿的手，咧着笑，“等我好了，任你怎么打骂，别气坏了身子。”
他一动，伤口疼得差点控制不住表情，偏他最爱在顾婵面前逞强，硬是忍着，没露出狰狞。
顾婵：“我懒的打你。”
家里欠那么多债，她还得想办法还钱呢，火柴盒糊起来。
两个石头打完水进来，两个孩子身后跟着顾母。
三人见卫向东醒来，俱是一喜。
“向东，你醒了！”
“爹！”
“爹！！”
石头兄弟平床边，还记得爹身上有伤，没敢碰，更没敢压。
他俩昨悄悄哭了，这会眼皮微肿。
看着卫向东，脸上满是紧张、担忧。
“爹，你没事了？”大石头凝视他爹，双手紧紧蜷在一起，“你不会……再晕过去了是吗？娘很担心你，娘昨晚都没睡着，石头哭了好久……”
他也没忍住哭了，爱面子的桀骜少年才不会。
卫向东心疼又高心看顾婵，只看到一个冰冷的后脑勺，他遗憾收回目光，看向大儿子，“那你呢？”
“大哥也哭了，哭的呜呜呜，声音可大了……”石头戳破他哥的冷静。
话才一半，被大石头捂住嘴，冷声威胁，“闭嘴！”
石头被他哥吓的缩缩脖子，将头埋进亲爹的臂弯，不再吱声。
哼，不就不。
卫向东：“哈哈哈……”
笑得胸腔震动，伤口又疼起来，麻药过去，呼吸都疼，更别笑。
笑完，他看向顾母，“麻烦娘了。”
顾母摇摇头，“这有啥麻烦的，你好好养身体，啥都先别管，身体最重要。”
“嗯。”
正着，房门被叩响。
顾婵疑惑，走过去开门。
“昭昭……”
“大姐。”林昭走进病房，放下来时带的两斤苹果，看向病床上的人，“姐夫醒了啊，情况怎么样？”
顾婵回答：“医生，醒了就明脱离生病危险了，接下来就是养，他赡重，最少得住院大半个月，之后还得好好养，养上几个月。”
“只要人没事就好。”林昭安慰。
看大姑姐神色疲惫，眼底满是焦虑，拿出一百块，塞到她手里。
“大姐，这些钱你收着，我和承淮都有工资，手头不缺，你压力别那么大。”
顾婵确实缺钱，没拒绝，“谢谢昭昭，我会还的。”
完去写欠条，签好名字，写下借钱时间，把欠条给林昭。
林昭知道大姑姐自尊心强，没废话直接收下。
卫向东看见这幕垂下眼，双手捏成拳，紧抿着干涩的嘴唇，垂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救人他不后悔，到底是一条人命，他就是懊悔，懊悔没保护好自己，让妻儿担心。
至于救下的那人？
他没在意。
他救饶目的也不纯，白救就白救。至于家里的损失，他早晚赚回来。
“大石头和二石头和我回去？”林昭看向两个石头，“聿宝和珩宝惦记你们，闹腾过来，正在家里呢。”
到家里，突然想到自家在城里有房的事，一直没过。
“他们在我们在县里的家里，离这里不远，想去看看吗？”她征询两个石头的意见。
顾母一脸懵逼，“县里的家？”
“嗯。”林昭微笑，“我爹的房产，阴差阳错落在我手上。”
好吧……顾母不觉得意外了。
老三媳妇儿那个爹，看着是有房产的样子。
没想到老三家连县里的房都有啊，她家老三没吃软饭吧？
念头才生，想起承淮一个月近一百的津贴，又将心放回去。
没吃软饭就好，没吃就好！
“是楼房？”顾母问。
“不是。”林昭回答，“是个院子，有好几间房。原本的院子很破败，我舅帮我请人翻修了，娘想去看看吗？”
顾母当然想，不过她惦记家里，道：“下回吧，等会你大哥来接我。”
“好。”林昭应，又问两个石头，“你俩想好没有，去不去？”
揉揉石头的头，“也出去转转，一直在医院待着不好。”
大石头不放心他爹，正要拒绝，便听顾婵：“去吧去吧，去转转，你爹这里有我，医生都了……不用太紧张，你俩也去换换心情，别和聿宝珩宝打架噢。”
两个石头：他们才不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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