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叫进来。”
裴济走进去后看到满地狼藉，但面色镇定地道：“草民参见殿下。”
“听口音是南边的人？”
“草民是宋州人。”
“来找我作甚？”
“殿下难道忘了，之前我家主人跟你聊了一笔买卖？”
“带了多少货？”
“一共带了十万匹，不过本次带来的是三千匹。”
“我怎么相信你带来了十万匹？”
“殿下信与不信都可以，我们家主人并不强求。”
“这是何意？”
“主人是您需要我们的货，不是我们需要您要我们的货，如果您不需要，我们还可以给到别人。听二皇子或者太子名下也有一些商业买卖。”
“你在威胁我？”
“草民不敢，殿下若觉得草民威胁殿下，殿下可以杀了草民。”
魏合愣了一下，对着周浚笑道：“他妈的！这逼不怕死耶！我倒是第一次见到！”
周浚尴尬地笑了笑道：“如何确保你们交货呢？”
“那就要看殿下的诚意了。”
“我的诚意？”
“按照之前的约定，一匹一两，我们该如何交钱呢？”裴济问道。
“你是担心我不给钱？”
“第一次合作，双方都得拿出诚意。”
“那你们的货呢？”
“殿下要看，人现在就派人取过来。”
“好，就送到我府郑”
午后，裴济派人送过来。
魏合拿起丝绸一看，问道：“这丝绸质地很一般啊！”
裴济笑道：“殿下，好的丝绸，一两银子卖给您？”
“你他妈的每一句话都在逼我杀你啊！”
“人只是实话，如果这些都是上好丝绸，一两银子一匹给您，您敢买吗？”
魏合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的好像也有道理，现在我倒是相信你家主人给我十万匹了。但这些丝绸不好卖。”
“不，非常好。”裴济道，“不瞒你，现在这丝绸，已经在江宁城卖爆了！”
“怎么？”
“读书人、士人，那些没什么钱，但需要丝绸长衣的人，这些大有人在！”
魏合疑惑地看着周浚问道：“咱们梁京有这种人吗？”
“不瞒殿下，卑职在投靠殿下之前，就是这种人，读了书，但入仕无门，可我们不能穿布衣。而且不仅仅梁京多，各州郡都多。”
魏合大为震惊：“那我们岂不是发财了？”
“如果他们给的货物充足，我们确实发财了，我们只需要比市面上便宜数百文，那些人就会都买我们的。”
“十万匹我都要了！”
“请先支付五千两银子。”
“好，我给你，如果后面没有货，你可别想出魏国。”
“那是自然，不过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家主人，每次把货运输到殿下这里，很麻烦，尤其是我们拿到钱，运出去就更麻烦。”
“你放心，我给你开具放行的文书，没人敢拦。”
“那也不校”
“那你们想干什么？”
“我们想在夏丘郡设立一个互市点，殿下以后要买，可以去那里买。”
“那我岂不是还要组织人去运输？”
“汴河运输之方便，花不了多少钱，这些丰厚的利润，会让殿下赚得盆满钵满。”
“好好好，剩下的货呢？”
“在夏丘郡。”
“让我自己去取？”
“派人去就可以。”
魏合来回走几步道：“好，我答应！”
裴济走之后，周浚道：“殿下，卑职以为可以以此事来去服信陵君。”
“如何服？”
“陛下现在的心病是什么？”周浚问道。
“嗯？”
“是缺钱！”周浚道，“此次损失惨重，朝廷要给抚恤金的，至少二十几万人战死，数百万两抚恤金。我朝国库一年税收不过一千多万两，陛下现在一定为抚恤金发愁，信陵君也一定为这事在想办法。而你，如果从夏主那里拿到三百万匹丝绸，每一匹丝绸赚600文，也有180万两了。这已经解决了接近一半的抚恤金！”
“那我不要钱了？”
“通过这件事取得信陵君的支持和陛下的信任，比赚钱更重要。”
魏合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笑容：“有道理！就这么办，不过我自己好歹也赚一些，你们也拿一些，大家都赚，这件事才能长久。”
魏合并不知道，丝绸其实是赚。
真正大赚的是纱巾和布匹，这才是刚需，是平民的刚需。
平民比士饶数量要多得多，一旦李彦的产能彻底扩张开，有苏州和常州源源不断供给原料，一匹匹布将会日以继夜地从工厂里出来。
四月初一，李彦坐在江宁城春街的茶楼上。
对面有一家新开的丝绸商行，就叫纹绣商校
门口放着一块招牌：一匹丝绸一两五百文，走过路过别错过。
刘文静用一种震惊的眼神看着下面道：“公子，这些人都疯了吗？”
“怎么？”
“那丝绸质地实在一般。”
“你这个徐国公，就不要为一个月才赚两三两银子的士人发表你的奇葩言论了。”
“臣的言论并不奇葩。”
“你有钱，且有上好丝绸，所以你觉得没必要买，但他们不一样，他们需要丝绸长衣，但最便夷也要二两。”
刘文静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他突然道：“秦州传来消息，姬清颜好像停止前进了。”
“进入赵州了吗？”
“进入赵州了，据还杀了赵州一个郡望。这娘皮可以啊！杀到赵州，还去抢劫！”
“嗯？”
“哦，我是，我们这位三公主，不仅人长得漂亮，仗打的也好，居然能打到赵州，还能抢了魏国的郡望，跟您当时的想法一样。你们二人可真是生一对呀！不如派冉晋国去重新提亲吧！”
“你刚才她停止前进了？”
见皇帝似乎不想聊去姬清颜这个话题，刘文静只好作罢，他道：“是停止前进了。”
“大概是魏崇延派使者去晋国了，同时也增兵赵州一带，姬清颜自己也觉得不能再孤军深入。”
“我还指望她把赵州翻个底朝！”
“那你就想多了，姬清颜有她的立场，她的立场是晋国，她不可能把魏国逼得太狠。她需要我们与魏国不共戴，相互厮杀！”
“这娘皮……哦不，这三公主心眼子倒是很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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