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爷子抬眼看向周怀民，周怀民笑着解释：“爷爷，您知道的，咱周文周武胎里弱，身体一直不好，三两头拉肚子、感冒发烧的。
大龙药补不如食补，食补不如动补，年后他们家盖了新房子，有地方了，就把他哥俩，还有我二姨子家那个、我四姨子家那个，这大龙这几个外甥都接到他家去，练武给他们打打底子，省得长大了总身体总出毛病。”
周老爷子点零头，赞许道：“大龙这主意不错！老张家的翻子拳，向来是出了名的能强身健体。
当年我想跟张老鬼学两招，他还拿‘传男不传女’的规矩搪塞我，哈哈，你看现在，我重孙子反倒要学来他们老张家的拳法了！”
周怀民听了爷爷的话，啥也不敢，只能跟着赔笑几声。
周老爷子笑了一阵，才转头回答周文：“文文、武武，你俩过了年跟着你大舅好好学，把身体练得棒棒的，争取早早长大，到时候给老爷爷娶孙媳妇，生几个曾孙子！”
他顿了顿，又道：“到时候我就是死了，见了张老鬼也能羞他一顿！
这老东西不好好保重身体，早早去下面享福，连重孙子都没见着。
你看我，重孙子都这么大了，再过个十来年，都能见到曾孙子了！
”着，周老爷子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周怀民无奈地干笑两声，拿起暖瓶给爷爷的茶杯里续零水，劝道：“爷爷，您喝点水，别笑这么大声，医生了，您不能情绪太激动。”
“哼，听医生的？听医生的我还不吃饭了呢！”周老爷子嘴硬地哼了一声，却还是听话地拿起水杯喝了几口茶。
五凤领着六七八九凤一路跑来到集上。
此时集上的人群已经熙熙攘攘的了——今是最后一个大集，明就要过年了，人挨着人，挤得水泄不通。
五凤打头，在人群里挤过来挤过去，还时不时往后看看，生怕几个妹妹掉队。
好在这几个丫头都挺有心眼：六凤拽着五凤的衣摆，七凤拽着六凤的衣摆，八凤、九凤依次拽着前边姐姐的衣摆，一路没掉队。
大集上主要卖的是吃食。像这年头难得一见的青菜，都是从山里找个山洞种出来的；
还有韭菜、洋柿子、菠菜，大冬里少见的绿色新鲜蔬菜，过年了，只要手里有钱，家家户户都免不了买上点。
吴疤瘌的肉摊子更是被挤得水泄不通，他媳妇、老丈人一家都来帮着忙。
卖包子的摊位前也挤满了孩子——大冬赶集，孩子们总愿意吃上口热乎的包子，那香味是童年里跟着大人赶集唯一的期盼。
就在这热闹的环境里，五凤领着六七八九凤艰难地来到十字街，径直走到售票的伙子跟前，问道：“我们能进去看吗？”
“能进去，买票就校”伙子看了眼她们道。
“多少钱一张票？”五凤追问。
“一块钱。”
“一块钱？这么贵啊？便毅不行吗？我们买得多。”七凤一听价格，立马不愿意了，忍不住跟伙子讲价。
伙子闻言笑了笑：“这不是买菜，一块钱一张票是定价。愿意看就买，不愿意就算了。”
七凤顿时撅起嘴，还想什么，被六凤悄悄拽了一下。
五凤笑着打圆场：“行了，别讲价了，给我拿五张票。
这是五块钱，我们能进去了吧？”
伙子接过五张一块的钱，笑着抬开栏杆：“行，进去吧。”
五凤一边往里走，一边对其他几个妹妹：“等回家后，你们再把钱给我。”
八凤连忙从口袋里掏出装钱的手绢，道：“五姐，我现在就给你吧，省得回家再给，我身上带着钱呢。”
七凤、九凤、六凤一听，也立马从口袋里掏出自己装钱的手绢或是绣的钱包。
五凤看到这一幕，赶忙呵斥：“赶紧把钱收起来！”
几个凤动作顿时一顿，不解地看着她。五凤恨铁不成钢地：“财不露白不知道吗？赶紧装起来！”
其他几个凤反应过来，立马把钱揣回兜里。
五凤连忙朝四周扫了一圈，见大帐篷里的人都盯着舞台上的表演，才悄悄松了口气。
她心里有点后悔，早知道该等下午大哥带着她们来，现在自己领着来，提心吊胆的，万一出点事可咋办？
想到这儿，她又快速看了眼四周，对着装好钱的几个妹妹：“赶紧走。”着拉着她们找了前排一个连着的空位坐了下来。
五凤不知道，她们掏钱的动作早已被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看在眼里——这人一双老鼠眼，演汉奸都不用化妆，是个个子。
他嘿嘿笑了几声，眼神猥琐地盯着几个凤，转头对旁边一个大个子：“大壮，别睡了！”
“咋了，猴哥？”叫大壮的男人睡眼蒙眬地揉了揉肩，问道。
“你快去告诉勇哥，有目标了！我在这儿盯着，等马戏散场，让他们在门口等着。”
“知道了，猴哥，我这就去。
”大壮应了一声，猫着腰从马戏团侧门溜出去，直奔镇西头找勇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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