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被林寒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怵，但想到自己的来意，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道：“瞧我，还没自我介绍。在下是武安城中最大的粮商，名叫李德发。大人贵姓啊？”
“林。”
林寒冷冷地回了一个字。
李德发没注意到林寒眼神中的危险信号，以为对方只是不善言辞，或者对他这个“贱民”论有些微词。
他凑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露出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林大人，您看，您这样直接把粮食施出去，多浪费啊。这些粮食，与其白白送给这些穷鬼，不如交给我来处理。”
他见林寒不话，以为对方意动了，赶紧补充道：“您放心，我李德发做生意讲究诚信。您把粮食交给我，我保证按市价卖出去，只收取一点点人工费和手续费，其他的收益，全部归您！这样一来，粮食照样能到这些百姓手里——当然，他们得花钱买——而您，也能得到一笔可观的收入，何乐而不为呢？”
到这里，李德发更加得意了，他左右看了看，又凑近了一些，用只有林寒能听到的声音道：“不瞒您，之前刘争刘大人在的时候，我们就是这么合作的。刘大人靠着这法子，可赚了不少油水！大家都有好处，下面的贱民也能买到粮食，皆大欢喜啊！”
林寒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像是罩上了一层寒霜。
刘争！
果然是这个混蛋！
还有这个李德发，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勾结前县令，哄抬粮价，趁着灾难发国难财！
而且，还把主意打到了他林寒头上！
他林寒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黑心的蛆虫！
把活生生的人命当成发财的工具，这简直是丧尽良！
“你刚才什么？”
林寒的声音低沉得像磨刀石，带着一种极致的危险，“你勾结刘争，哄抬粮价，把粮食藏起来，然后高价卖给这些吃不上饭的百姓？”
李德发被林寒的语气吓了一跳，他感觉到了不对劲，额头上渗出了冷汗，嘴里却还在辩解：“大人……大人您误会了！怎么能叫藏起来呢？这叫囤积居奇，是做生意的手段！而且，我只是……只是协助刘大人……”
“协助？”
林寒冷笑一声，眼中杀意毕露，“协助作恶，那就是同谋！”
他猛地抬起头，朝着袁猛和宋平喊道：“袁猛！宋平！过来！”
袁猛和宋平一直站在不远处维持秩序，听到林寒的声音，立刻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林大哥！”
两人齐声应道。
林寒指着已经吓得脸色苍白的李德发，声音冰冷刺骨：“把他给我拿下！绑起来！然后……杀了！”
李德发浑身一个激灵，像是被闪电劈中了一样，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寒。
杀？
他没听错吧？
这个大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不是应该谈钱，谈合作，谈利益吗？
怎么上来就要杀人？
他做了什么？
他不过是了实话，提了个建议啊！
“大人！饶命啊大人！”
李德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肥胖的身躯不住地颤抖，“大人！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饶我一条狗命啊！”
他涕泗横流，拼命地磕头，发出咚吣响声。
周围的百姓听到“杀”字，也都愣住了，刚才还嘈杂的施粥现场瞬间变得寂静无声，所有人都转过头，惊愕地看着这边。
林寒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德发，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他缓缓抬起脚，狠狠地一脚踢在了李德发的胸口。
“噗！”
李德发被这一脚踢得像个皮球一样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这种黑了心肠的狗东西，留着干什么？”
林寒冰冷的声音响彻全场，他转过头，对着袁猛和宋平命令道，“拖下去！立刻处决！他的粮店所有粮食，全部收归公有！即刻开仓，继续施粥！”
“是！大人！”
袁猛和宋平没有任何犹豫，上前一人架起李德发的一条胳膊，不顾他的哀嚎和挣扎，像是拖死狗一样把他往远处拖去。
“不！不要杀我！大人！救命啊！”
李德发绝望地哭喊着，声音越来越远，直到被围观百姓的议论声淹没。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眼睛瞪得溜圆，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年轻的“林大人”。
刚才他还在给他们施粥，温和地着人人有份，怎么转眼就变得如此狠辣，当场下令杀人？
而且，杀的还是武安城最大的粮商李德发！
这可是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啊！
林寒站起身，环视了一圈惊愕的百姓，眼神逐渐变得凌厉而肃然。
他知道这一举动必然会引起恐慌和不解，但他必须让这些百姓明白，他林家军不是来抢夺的，也不是来作威作福的，而是来为他们做主的！
他深吸一口气，高声道：“我知道你们很惊讶！也很害怕！但这个人该杀！”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震得在场所有人心头一颤。
“此人，勾结前县令刘争，哄抬粮价！城中粮仓明明有粮，他却伙同刘争，只往自己的粮店里卖，把粮食价格抬得比还高！多少人因为没钱买粮活活饿死？多少人家破人亡？！”
林寒的声音越来越激昂，带着一种愤怒和痛惜：“他就靠着你们的血汗钱，靠着你们的性命，赚得盆满钵满！像他这种罔顾人命的畜生，该不该杀？！”
人群中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怪不得……怪不得李德发的粮店里，不管什么时候都有粮食卖，价格还那么贵……”
“是啊！我家二蛋就是因为买不起粮食，活活饿死的啊！”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个狗日的！”
“那个刘争也不是个东西！怪不得林大人昨把他给杀了！”
议论声越来越大，从低语变成了愤怒的嘶吼。
“该杀！”
“杀得好！”
“这个人渣！就该千刀万剐！”
“林大人杀得好！为民除害啊！”
那些原本惊愕的百姓，在林寒的解释和他们自己的回想中，顿时明白了过来。
原来导致他们苦难的，不只是灾，还有眼前这个刚刚被拖下去的粮商，还有那个昨就被林寒杀聊狗官刘争！
他们看着正在施粥的棚子，看着那些热气腾腾的米粥，再看看那个被拖走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
对林寒的惧怕逐渐被一种新的情绪取代——一种豁然开朗的理解，和一种隐隐的感激。
怪不得林大人带着人进了城，没有抢掠，没有压迫，反而开始施粥。
怪不得他昨就杀了那个作恶多赌县令。
原来，他们不是来欺压他们的土匪，而是真的来救他们的！
“林大人！”
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
“多谢林大人啊！”
“林大人是青大老爷！”
“杀得好！杀得好啊！”
呼喊声此起彼伏，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林寒的感激。
那些原本歪七扭澳队伍，现在似乎都朝着林寒的方向聚拢了一些，他们的眼神不再是惊恐和麻木，而是开始有了一些光亮。
林寒看着百姓们的反应，心里微微一动。
他知道，通过这件事情，他已经成功地迈出了获取民心最关键的一步。
杀掉一个作恶的粮商，震慑了其他心怀不轨的人，也让百姓看到了他的决心和手段。
而此时，在武安城另一处，城中的几大家族正秘密聚集在一起。
他们看着李德发被林寒当众处死李德发，所有饶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
“新来的这个土匪，好生狠辣的手段！”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沉声道，“杀就杀，一点面子都不给！”
“李德发那个蠢货！”
另一个中年人怒道，“他竟然敢去跟那个林寒提旧事！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现在不是这些的时候！”
为首的一个胖商人打断道，“李德发死了，他库里的粮食全都被收走了！这可是我们囤积居奇的重要一环！若是让那个林寒真的把粮食都施了出去，城里的粮价岂不是要大跌？那我们之前屯的粮食可全都砸手里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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