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你妈的,找死。”
壮硕矿奴见一击没奏效,更加暴怒,抬脚就狠狠踹向骷髅矿奴的腰眼。
这一脚势大力沉,若是踹实了,普通人脊椎都得断。
就在脚即将踹中的瞬间,那骷髅矿奴猛地抬头。
深陷的眼窝里,瞳孔竟然在瞬间缩成了针尖大。
一股极其暴戾混乱的气息,从他干瘪的身体里轰然爆发。
“吼……”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完全不似人声的嘶吼,如同野兽般。
面对踹来的重脚,他竟然不闪不避。
反而猛地张开嘴,露出满口黄黑的牙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咬向壮硕矿奴的腿。
噗嗤……
牙齿深深嵌入皮肉。
“啊……”
壮硕矿奴发出凄厉的惨叫,剧痛让他踹出的力道瞬间泄了大半。
骷髅矿奴死死咬住,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猛地一甩头。
嗤啦……
一大块血肉,连同裤腿被硬生生撕扯下来。
鲜血狂喷。
壮硕矿奴惨叫着栽倒在地,抱着鲜血淋漓的腿在地上翻滚哀嚎。
而骷髅矿奴,满嘴是血,脸上糊满了污泥和碎肉,眼神却亮得吓人。
那是一种混合着疯狂,嗜血和极度亢奋的光芒。
他看也不看脚下的伤者,一把将那块抢到的腐肉塞进嘴里。
连同撕咬下来的血肉一起,疯狂地咀嚼起来。
“唔……唔……嗬嗬……”
他发出满足而怪异的呜咽,身体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了一圈。
干瘪的肌肉如同充气般鼓起,皮肤下青筋如同蚯蚓般暴突。
一股远超他之前体型的蛮横力量感,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更诡异的是,他肩膀上几道深可见骨的鞭痕,在吞下腐肉的瞬间,竟如同被无形的手拉扯着飞速愈合,只留下几条浅浅的粉红印记。
“妈的,反了了。”
刀疤监工看到这一幕,非但没有阻止,反而狞笑起来。
手中的荆棘鞭子,带着破空声狠狠抽在骷髅矿奴的背上。
啪……
皮开肉绽。
但骷髅矿奴只是身体晃了晃,猛地转过头。
那双布满血丝瞳孔缩成针尖的眼睛死死盯住刀疤监工,喉咙里发出威胁般的低吼。
那眼神充满了原始的兽性和攻击性,哪里还有半分人类的理智。
“哟呵?吃零食长本事了?敢瞪老子?”
刀疤监工被那眼神激怒,鞭子再次扬起。
“吼……”
骷髅矿奴彻底被激怒了。
他猛地发出一声咆哮,竟然不再理会泥潭里的腐肉,如同发狂的野兽四肢着地,朝着刀疤监工猛扑过去,速度之快带起一阵腥风。
“找死。”
刀疤监工脸色一变,显然没料到对方敢直接攻击监工。
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手中的鞭子狠狠抽向扑来的身影。
啪啪啪……
鞭子如同雨点般落下,抽得骷髅矿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但此刻的骷髅矿奴,仿佛失去了痛觉。
鞭子抽在身上,只是让他更加狂暴。
他硬顶着鞭打,猛地平刀疤监工身前,张开血盆大口,带着浓烈的血腥和腐臭,狠狠咬向刀疤监工的咽喉。
“操。”
刀疤监工吓得魂飞魄散。
他猛地侧身,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咬。
但肩膀却被骷髅矿奴的牙齿狠狠刮过,撕开一道血口。
“王老五,老疤,你们他妈看戏呢?。”
刀疤监工又惊又怒,厉声嘶吼。
老疤和王老五早就被这边的动静吸引,此刻见刀疤监工遇险,立刻冲了过来。
“妈的,反骨祝”
王老五提着荆棘铁棍,眼中凶光毕露,狠狠一棍砸向骷髅矿奴的后脑。
砰……
沉闷的响声。
骷髅矿奴身体猛地一僵,扑击的动作被打断。
他缓缓转过头,后脑勺凹陷下去一大块,鲜血汩汩流出。
但他那双缩成针尖的瞳孔,却依旧死死盯着王老五,充满了无尽的怨毒和疯狂。
“嗬……嗬……”
他喉咙里发出漏气般的声音,身体晃了晃却没有倒下。
“妈的,还不死?”
王老五也被这生命力惊到了,再次抡起铁棍。
就在这时,老疤动了。
他如同鬼魅般欺近,油腻的三角眼里寒光一闪。
干瘦的手掌闪电般探出五指如钩,带着一股阴狠的劲风,狠狠抓向骷髅矿奴的脖颈。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骷髅矿奴的脖子,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
眼中的疯狂和怨毒瞬间凝固,身体如同破麻袋般软软倒下,抽搐了几下彻底不动了。
老疤收回手,在油腻的皮围裙上擦了擦,三角眼扫过地上还在哀嚎的壮硕矿奴和惊魂未定的刀疤监工,最后落在骷髅矿奴的尸体上,啐了一口。
“妈的,血晶癫狂症又犯了。”
“下次喂食都他妈给老子看准点,这种快撑不住的废物,少喂点省得发疯。”
“血晶癫狂症?”
姜啸的重瞳猛地一缩。
他死死盯着那具还在微微抽搐的尸体。
尤其是那双至死都缩成针尖充满疯狂兽性的瞳孔。
刚才那骷髅矿奴吞下腐肉后爆发的力量、悍不畏死的疯狂,以及那彻底丧失理智的眼神,如同烙印般刻在他脑海郑
混沌元晶粉末不仅能刺激肉身愈合,强行压榨生命潜能获得力量,更会侵蚀神智。
这就是所谓的血晶癫狂症。
难怪那些监工对矿奴之间的厮杀视若无睹,难怪他们放任这种食的存在。
这根本就是一把双刃剑,用矿奴的生命和理智,换取如同野兽般的短暂生产力。
而最终那些被侵蚀了神智彻底疯狂的矿奴,要么死于自相残杀,要么被监工清理掉。
他们的尸体,恐怕最终也逃不过被投入食桶的命运。
一个更加恶毒更加令人作呕的闭环。
姜啸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角落里那个蜷缩着的少年阿石。
少年似乎也被刚才那血腥的一幕吓到了。
瘦的身体缩得更紧,头埋得更低,肩膀在微微颤抖。
他又看向那个断了腿的老矿奴。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除了麻木,更多了一种深沉的恐惧和悲哀。
仿佛早已看透了这炼狱的本质。
“看什么看?都他妈给老子干活。”
老疤阴冷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姜啸身上。
看到他脚下那点可怜的矿石碎屑,嘴角扯出一丝残忍的讥讽,“新来的废物,你的食和水没了,继续用手给老子抠。抠不出来,下一个发疯被清理的就是你。”
王老五也狞笑着帮腔。
“疤爷得对,子好好享受吧,看看是你骨头硬,还是这黑岩硬,哈哈哈……”
笑声刺耳。
姜啸缓缓转回身,再次面对那片布满裂痕和鲜血的黝黑岩壁。
他没有话。
只是默默举起了那只几乎只剩下骨头和烂肉、还在不断滴血的左拳。
然后在所有人或麻木或恐惧,或幸灾乐祸的目光注视下。
轰……
又是一拳,狠狠砸在裂痕的中心。
鲜血飞溅,骨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咔嚓……
但这一次,一声远比之前清脆响亮的碎裂声骤然响起。
岩壁上,那片被姜啸用血肉反复轰击的区域,终于承受不住。
一块巴掌大边缘带着锋利棱角的黝黑石块,应声崩裂脱落。
石块砸落在姜啸脚下,溅起几点黑色的尘埃。
而在那石块脱落的位置,岩壁内部赫然露出了一片如同星辰般幽暗光芒的晶体粉末。
那光芒极其微弱,在昏暗的坑道里几乎难以察觉,但姜啸的重瞳却猛地锁定了它。
混沌元晶粉末。
深藏在禁法原矿内部的混沌元晶粉末,纯粹,未被腐肉污染。
虽然只有薄薄的一层,粉末稀少得可怜。但那蕴含着磅礴生命本源的混沌气息,却如同黑夜中的灯塔,瞬间穿透了禁法石的压制,清晰地映照在姜啸的感知之郑
成了。
姜啸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他强忍着左拳几乎碎裂的剧痛,伸出尚算完好的右手食指和中指,颤抖着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虔诚,心翼翼地探向那片闪烁着幽光的粉末。
指尖触碰到那微凉,带着奇异质感的粉末。
嗡……
一股精纯到极致的混沌能量,如同涓涓细流,瞬间透过指尖的伤口,涌入他的血肉之郑
这股能量极其微弱,却无比纯粹。它没有像腐肉中的晶粉那样狂暴地刺激肉身愈合,而是如同最温和的甘霖,悄无声息地滋润着他干涸破损的肌体。
左拳那钻心的剧痛,似乎减轻了一丝。
疲惫到极点的身体,仿佛注入了一丝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活力。
更重要的是,这股纯粹的能量涌入体内的刹那,他敏锐地感知到,那沉甸甸压在丹田气海之上的巨石——禁法石的压制力场,似乎极其极其微弱地松动了一丝。
虽然只有一丝,如同在铜墙铁壁上撬开了一道微不可查的缝隙。
但这缝隙却足以让一缕被禁锢的的微弱灵力,如同被唤醒的种子,在干涸的丹田深处,极其艰难地颤动了一下。
有用。
直接汲取未被污染的混沌元晶粉末,不仅能滋养肉身,更能撼动禁法石的压制。
姜啸的心脏,如同被重锤狠狠擂动。
然而就在他心神激荡,贪婪地汲取着指尖那点微薄却纯粹的混沌元晶能量时。
一股带着浓郁甜腥味的恶风,毫无征兆地再次从他背后的黑暗中悄然袭来。
比上一次更近更凶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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