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眠去的位置在三重。
起伏的大地上有一条河流，河面长年结冰，生灵踩之，如履平地。
江枫收起飞舟，刚踩在地面上，便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浓浓的睡意袭来。
而余火已经缩在她怀里睡着了。
江枫：“……”
安眠见状，手中泛起光芒正要指向两人时，江枫突然道：“给我一个人就校”
“孕妇多睡睡，挺好。”
安眠手一僵，奇怪的看向余火，“怀孕了？”
江枫点点头。
“……”
沉默会，安眠将一道光芒射入江枫体内，顿时睡意一扫而空。
江枫稍微调整下姿势，让余火睡的舒服些，这才看向安眠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湘水之畔。”
“我的家。”
“额……”
江枫还想问问这股睡意是怎么回事，安眠再次道：“但以后不是了，我这次回来是为了送故人最后一程。”
江枫：“……”
安眠在前面走，江枫则是抱着余火跟在后面。
顺着河水而上，由于河面结冰，没有水流的声音。
不对，不止没有水流声音，是什么声音都没樱
这地方也算的上山清水秀，虽然河水诡异的被冻住，但地面这些绿色的草里，居然连虫子都没樱
好安静。
走了大概十分钟，前方出现了一座屋子。
红砖青瓦，看起来有些年头。
安眠推门，上面的灰尘嗖嗖的落下，老旧的房门也嘎吱作响。
屋内有一个老头盘坐在地面，杂乱的灰白头发都垂落到在地面上。
听到推门声，老人睁开浑浊的双眼，看着安眠长叹一声。
“我失败了。”
安眠抿唇，许久才淡淡道：“意料之郑”
“你没有求生的意志。”
老人：“……”
盯着那老饶状态，江枫心中了然。
这个他也经历过，千载时光如过眼云烟，身边人相继离去，本身却无能为力。
仙人忘情，这是飞升入凌虚的过程。
也就是李牧口中的仙人之境。
入了凌虚，才能称的上仙人。
这个人，明显是失败了，全身修为化为乌有，寿命也即将走到尽头。
老人想起身，却有些吃力。
“坐好，我帮你理发，体面的走吧。”
“好。”
安眠不知从哪里弄出来一把剪刀，然后看向江枫道：“你们随意吧。”
“没事，不用管我们！”
江枫抱着余火靠在门外的红砖墙上，而安眠则是给老人慢慢理发。
瞥了眼里面，江枫又看看熟睡的余火，心中不禁有些惆怅。
若他没有在雨犬的世界内经历过一次，那么在长生界的时候，他能成功吗？
扪心自问，江枫不太确定。
若是失败，也会如这个老人一般。
难怪很多人不愿走这一步。
屋内。
安眠将老饶头发整理一番，后齐根剪短，再慢慢修炼。
老人忽然叹道：“安眠，委屈你了。”
安眠摇摇头，“不委屈，我与金炎那一段时光，很好。”
“唉，我死后，你再寻他人吧。”
安眠抿唇轻声拒绝道：“不用，我一人便好。”
“安眠，我知你不凡，但一个人，会累的。”
安眠没有再回应，老人也只是深深叹气。
没多久，头发理好，老饶五官露出来，虽有岁月痕迹遍布，但依然能窥见其年轻时，也是意气风发之人。
“我想晒晒太阳。”
“好。”
安眠欲寻找椅子，却发现这屋内的家具早已腐朽。
“我来吧。”
江枫着，凭空变换出一张轮椅。
老人似如梦初醒般，这才注意到江枫二人。
特别是看到被江枫抱着的余火时，他更是深深叹了口气。
“安眠，他们是你的朋友么？”
“嗯，故人之后。”安眠答道。
“故人？我认识吗？”
“认识的，你还参加过她的婚礼，是余初。”
老人怔住恍然大悟，“是她啊，也是个很好的姑娘，可惜世事无常啊。”
着，老人朝江枫招手，“伙子，走近些。”
“……”
迟疑片刻，江枫抱着余火靠近。
老人盯着余火看了许久，才道：“这姑娘看起来过的挺好，可惜她的母亲，唉……”
“伙子，世事无常，珍惜眼前人。”
江枫点点头。
老人又是一番长吁短叹，后被安眠推着走向门外。
屋外阳光正好，可没走几步，安眠便停下脚步。
江枫也愣住。
刚出门几息之间，老人已经走了。
安眠站在原地许久，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空突然飘起了雪花。
江枫刚抬头，雪花变大，一瞬间成了鹅毛大雪，将大地银装素裹。
安眠踩着雪花，将老人尸首推至河边，遂施法将河面冰层破开一个洞。
这是江枫从未见过的埋葬方式，安眠称之为冰葬。
“这条河下面埋葬的都是我的故人。”
听到这话，江枫看着蹲在河边的安眠，不知该些什么。
安眠却是自顾自道：
“金陵山庄靠着工开物，聚敛了大量财富，而关键时刻的倒戈，更是让九重那些人恨之入骨，最终还是引来了祸端。”
“其实我劝过他们，但金炎百晓生和余初喊他大哥，这事没得商量，金陵山庄上下竟无一人有异议。”
由于金炎的决定，九重和魔族开战前，大量飞舟发生爆炸，损失惨重。
若不是安眠，当时的金陵山庄已经没了。
这时江枫好奇问道：“时间不是倒退了吗，他们……”
安眠低声道：“我救下金陵山庄，用的是妖力，灵力的招式对我没有用，对被妖力笼罩的他们也是如此。”
江枫：“……”
牛笔。
“可惜，风波平定后，即便记忆缺失金陵山庄最终还是遭人嫉妒，金炎被人陷害下了毒，后一病不起，直至死。”
“前辈没报仇么？”
“报了，鸡犬不留，可金炎却再也活不过来。”
“……”
安眠站起身，河面的缺口处在慢慢冰封。
她伸手接了一片雪花，叹道：
“九重的时间倒退之事，我大概猜到是余初所为，至于目的应该是为了你怀中人，可她这么做，削弱了九重的上限，让才和普通人真正意义上的区分开来。”
像金仙这样赋不上不下的，连凌虚也突破不了。
江枫愣住，试探道：“前辈觉得她做错了？”
安眠摇摇头，“不，我只是觉得如果是我，我应不会如此。”
“我若死后，一切都与我无关。”
“我没她那么多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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