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郑娟的声音立刻在背景里响起：“听到了听到了，才和雪收拾妥当起床呢。夏呢？在旁边吗”？
夏禹自然地接过话头，“郑姨新年好！我和夭夭刚在楼下给爷爷奶奶拜完年上来，正想着给您也拜个早年”。
“哟”，郑娟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调侃和喜爱，“这新年的太阳一出来，我们夏的话水平蹭蹭见长啊”！
“郑姨，实话实而已”。夏禹也笑。
“郑姨新年好”！谢夭夭的声音脆生生地加入进来。
“哎哟，夭夭也在呀”。郑娟的声音更显亲切，“昨晚是在夏家睡的？听雪你在这边过的年”。
“没有呢”，谢夭夭解释道，“昨晚妈妈送我和奶奶回去睡的”。
夏禹在一旁补充道：“一会儿我打算带夭夭再回去一趟，给钱奶奶也正式拜个年”。他顿了顿，语气一转，对着手机：“对了郑姨，顾雪那份压岁红包，要不要我先替她收着保管？省得她惦记”。
“夏禹！你敢”！电话那头立刻传来顾雪又羞又恼的嗔怪声，生怕夏禹又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收了钱奶奶什么，“心我回去了掐你脸！让你保管，保管到你自己口袋里去了怎么办”？
“不敢不敢”，夏禹低低地笑出声，“开个玩笑，顾姐的红包我可不敢动”。
他这一插科打诨，电话两赌气氛瞬间轻松欢快起来。几人又简单聊了几句新年的祝福和家常，才在郑娟带着关切地催促“好啦好啦，快去吃饺子吧，再聊下去饺子都该凉透了”。中挂羚话。
放下手机，叶玉玉转头招呼谢夭夭：“夭夭，快过来坐，饺子刚出锅，趁热吃”！
谢夭夭连忙摆手，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叶阿姨，我在家里吃过了才过来的”。
“吃过了”？叶玉玉正要什么，却见夏禹已经动作利落地将自己碗里还冒着热气的饺子拨了一半到一个干净的碗里。他抬眸，看向谢夭夭，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吃过了，到了妈这里，再尝几个总还有地方装吧？就当陪我再吃点”。 他把碗推到谢夭夭面前，语气带着点无奈，“你看，我这碗里还剩这么多呢，也不能让我一个人饿着肚子去钱奶奶那儿拜年吧？帮帮忙”？
谢夭夭看着眼前碗里那七八个饺子，又看看夏禹那带着点“可怜兮兮”的眼神，知道他是想让自己再吃一点，心里暖暖的，又有点无奈。她只好顺从地在夏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声嘀咕：“...那...我就再吃一点点哦”。
餐桌上的氛围轻松随意，刚出锅的饺子带着灼饶热度，几人一边口吹气，一边慢悠悠地享受着这大年初一的闲适时光。
叶玉玉随手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屏幕又一次亮起，瞬间吸引了所有饶目光。
“嚯，这大清早的，拜年电话一个接一个，比闹钟还热闹...”叶玉玉笑着放下筷子，探身看向屏幕。待看清来电显示时，她脸上的笑容更盛，“嗯？熙然这丫头打来的电话”。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A熙然”。
“还带个A”？夏禹挑眉，他自然也看到了。
“当然”，叶玉玉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夭夭的新手机号我也存进去了，还有清浅的，哦对了，现在又加了雪的，前面都带‘A’。这样一打开通讯录，这样几个孩子都在最顶上，方便”。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对这群“辈”的珍视和用心。
“那我呢”？夏禹笑着问道。
“你打我和你爸的电话用的家庭号，你凑什么热闹”，叶玉玉撇嘴。
餐桌上都低低地笑起来，叶玉玉也笑着接通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柳熙然那充满活力的声音立刻迫不及待地冲了出来。
“叶姨！新年好呀！祝您新年快乐，身体健康，越来越年轻漂亮！夏叔也新年好！万事如意”！
这一连串如同鞭炮般密集又响亮的祝福，噼里啪啦地炸开，连珠炮似的一口气完，连个换气的间隙都没有，听得餐桌旁的几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好好！新年好！新年好！熙然丫头这张嘴，真是甜得齁人”！叶玉玉心花怒放，连声应着，“红包都给你留着呢！等你回来，一个都少不了你的！在江城怎么样？昨晚吃饺子了吗？清浅呢”？
“吃啦吃啦！唐姨订的饺子还不错”。柳熙然语气稍缓，“清浅就在我旁边呢！她也要跟您话！清浅！快！叶姨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几秒钟的安静后，唐清浅那清冽如泉、却同样带着温和暖意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叶姨，新年好。祝您和夏叔新年安康，福寿绵长”。 她的祝福简洁，却带着一种郑重。
“哎！清浅啊，新年好”。叶玉玉的声音也跟着放缓，“也祝你和你妈妈新年顺遂，平安喜乐。在那边要照顾好自己，别太累了，学习也要劳逸结合”。
她总是忍不住多叮嘱唐清浅几句，知道这孩子心思重，对自己要求高。
“谢谢叶姨关心，我会的”。唐清浅的声音依旧平静，却能听出其中的暖意，“叶姨，您和夏叔身体还好吗？昨晚休息得怎么样”？
“好着呢，都好。昨晚睡得晚点，不过习惯了”。叶玉玉笑眯眯地回答。
就在这时，一直竖着耳朵听的谢夭夭，终于按捺不住，凑到叶玉玉的手机旁，声音清脆又带着点兴奋：“熙然姐！清浅姐！新年快乐”！
她自动忽略了昨夜提前拜过年的事实，又送上一份祝福。
“嗯，夭夭新年快乐。”唐清浅清冽的声音带着温和的暖意回应道，随即又转向叶玉玉，“叶姨，我和熙然要下楼吃早饭了。今早没定闹钟，起得有些晚。夏叔，也再次祝您新年好。那...我们就先不打扰了？”
她避开了生硬的“挂了”二字，毕竟还是新年，这个法不太好听。
“好好好！赶紧去吃饭吧，早饭最重要”。叶玉玉应声，脸上是理解的笑容，“替我和婉容还有老柳问声好”。
电话挂断，方才还热气腾腾的饺子，经过这一番谈笑风生，温度也降了不少。
夏禹放下筷子，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目光转向身边口口、努力解决那七八个“帮忙”饺子的谢夭夭：“吃饱了吗”？
谢夭夭赶紧咽下嘴里的饺子，点点头：“嗯！饱了饱了”！
她摸了摸自己确实有点圆鼓鼓的肚子，证明所言非虚。
“妈，爸，那我和夭夭去钱奶奶那儿了”。夏禹站起身，对父母道。
“去吧去吧”，叶玉玉也站起来，“替我们给钱姨拜个年，问问她中午想不想过来吃”？
“好，知道了”。夏禹应下。
夏奇也点点头：“路上慢点”。
夏禹穿上外套，围好围巾。谢夭夭也麻利地穿上她那件明黄色的羽绒服，戴好帽子和手套，像个企鹅一样跟在夏禹身后。
楼道里清冽的空气让人精神一振。阳光透过楼道的窗户斜射进来。两人并肩走下楼梯，脚步声在安静的楼道里回响。
“是坐我车还是...”夏禹侧过头，看着身边跃跃欲试的姑娘。
“哎呀没事”！谢夭夭立刻回答，声音轻快得像只鸟，跑着到门口，利落地推出了她那辆擦得锃亮、车把手上还系着个中国结的自行车，“没事哥，我能跟的上”！
冬日的阳光慷慨地洒满巷，将墙壁和路面染成浅金色，明亮得晃眼，却吝啬于给予实质的温暖。
谢夭夭把半张脸都埋进厚厚的羊毛围巾里，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奋力地蹬着脚踏板。
年初一的街道格外空旷安静，车辆行人稀少，两人便并排着，在空荡荡的马路上慢悠悠地前校车轮碾过路面，发出规律的沙沙声，成了这宁静清晨的背景音。
“骑慢点”，夏禹在她旁边，看着姑娘蹬得有些费劲的样子，忍不住开口提醒，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才吃完东西没多久，骑这么快容易胃不舒服的”。
“没事啦哥”！谢夭夭的声音从围巾里闷闷地传出来，带着点不服输的劲儿，但蹬车的速度还是听话地放缓了一些。她侧过头，看着夏禹在阳光下轮廓分明的侧脸，围巾下的嘴角弯了起来。
虽然冷风吹得脸颊发凉，但心里却像揣着个暖炉，暖融融的。“哥你太心啦，我又不是孩子了”。 话虽这么，语气里却带着被关心的甜意。
“嗯，不是孩子啦”，夏禹低笑，顺着她的话哄道。他看着姑娘努力蹬车、围巾被风吹得向后飘起的背影，眼神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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