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七个人——
常威、常依、沈石、张文,还有李庆雨和两孩。
他们同时仰着头,看着王准和黑降落。
张文咧开嘴,“嘿嘿”笑着迎上去,等待他的却是王准愤怒的一脚。
“少跟老子嬉皮笑脸!!!”王准红着眼,嗓子劈叉,“你是不是有毛病?”
“你啊?!!”
“我问你话呢?!你看常威做什么?”
“他难道就不是一个大傻b?”
“还有沈石,还有你!!!”
“唐姨还在家里等你,你让老子怎么交代?!!”
“你话!!!”
张文正要解释什么,王准将黑收束成棍状,抡圆了照他脑袋就抽。
“让你跳,让你逞能!”
伞棍带着风声,落在了张文的肩膀、后背。
数不清楚打了多少下,直到张文抱头鼠窜的时候,王准这才看到了他背上鲜血淋漓的伤口。
伞悬在半空,王准喉结滚了滚,手掌在伞面上重重一拍,声音低得发哑:
“黑,去商店拿几包烟来,什么牌子的都校”
黑化作一道细线,掠过楼栋消失。
王准继续仰着头,装作在目送,实际上只为了死死卡住喉咙里的哽咽。
肩膀微微耸起,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王准回头。
“疼不疼?”
他问的是伤口,不是刚刚的那顿打。
“有点……不过还好,不这个。”
“王队你看!”
张文仍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他抬手一挥,‘核动力驴’出现在了台上。
“吊不吊?”
“我帮你抢回来了。”
“反正都被咬了,干脆破釜沉舟,我们把下面那群垃圾全清理掉了……”
详细演绎着当时的惊心动魄,张文抹了把脸,血渍顺着指缝往下淌。
“李庆雨,快,帮他们治治……”忽然想到了‘恢复之触’,王准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挥手。
一把拽住李庆雨的手臂,他把人直接拖到了常依跟前。
常依脸色惨白,脚踝上那几道裂口翻卷发黑,血里已掺进浑浊的黏液,看着最吓人。
“先救她!”
李庆雨卷起袖口,单膝跪在常依身旁。
触手吸盘刚碰到皮肉,常依猛地一抖——
伤口里原本缓慢外渗的乌黑血迹像被电击,瞬间凝成半透明的血膜。
随后,灰白色水气沿着裂口往里钻,被撕开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合拢,发出极轻的“咝弑声。
十秒、二十秒……
伤口边缘的乌黑逐渐褪去,转成健康的粉红。
“完……完事了?这么简单?”
王准瞪圆了眼,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半个字也挤不出来。
前一秒还在翻着黑肉、淌着脓血的伤口,眨眼间只剩一条淡粉色的细痕,平整得仿佛从未被撕开过。
他下意识抬手,指尖蹭到眼角那两道未干的泪痕,耳根“腾”地烧得通红。
触手脱离常依的脚踝,顺势又缠上常威的肩膀。
王准慌忙把脸别到一边,干咳一声,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艹!!!”
“艹艹艹!!!”
老子刚才差点以为他们都要死在这儿!
此刻,王准恨不得用脚趾在台上抠出三室一厅,好把自己埋进去。
一想到刚才仰着头、红着眼、硬把眼泪往回憋的鬼样子,他就尬到全身发麻,恨不得直接原地蒸发。
这跟在鸟巢正中央脱裤子拉屎有什么区别?
灯光直射、群众围观、还自带全景环绕!!!
还好,黑带着刚偷来的一整条烟落回台,打断了王准的自我否定。
原以为会重演生化危机里,男二号最后一根烟的悲壮场面,现在倒成了饭后消食的常规节目。
惋惜肯定不惋惜,只是有些膈应。
王准撕开封口,抽出一支,反手就往张文面门狠狠一拍。
“抽!抽死你个狗日的!”
烟卷撞在鼻梁上,烟丝四溅,呛得张文直眨眼。
‘恢复之触手’持续五分钟。
这时间,足够将四个人全身治疗好几个来回,等触手最后一闪缩回的时候,众人只觉浑身轻了一截,头疼、酸胀、灼热统统清零。
“怎么样?”王准蹭到大功臣李庆雨旁边,脸上挂着罕见的殷勤,“要不要吃点东西?”
“饿不饿?”
“火锅,烧烤……只要你想吃,我就跟你弄!”
楼下的丧尸已经被清理掉了,现在在台上整些活也不打紧。
何况,奶妈在,就算有丧尸,又有什么好怕的?
李庆雨笑着摆摆手。
“水呢?东方树叶还是运动饮料?”
王准总觉得,护士大概率会喜欢喝些健康一点的东西。
看到对方摇头,他继续追问:“那烟抽不抽?”
“喜欢抽什么牌子的就跟黑,千万不要客气!”
“不要怕麻烦她,她就喜欢偷烟了!”
“我悄悄告诉你,以前刚认识她的时候,她就提着两条烟,来找我和张文帮忙……”
巨大的欣喜冲击,让王准语言能力近乎失序。
李庆雨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伸手扣住他的手腕,把他带到台另一侧。
“王队。”
简单两个字,音量不大,却让王准似乎看到了IcU 里警报器的冷光。
像是被浇了一桶冰水,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掉帧,面色跟着严肃起来。
“不大对劲。”李庆雨压低声音,接着解释:“伤口是治好了没错,但……”
“但怎么?”王准声线发紧,连呼吸都屏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
“太轻松了一点……”
“四个人,我治疗完后甚至都没有脱力,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她抬眼,看向不远处或坐或靠的四人,眉心微蹙。
“有话直。”
“我……我顶得住的。”顺着李庆雨的目光看向众人,王准瞬间收回视线。
他垂着头,下颚紧绷。
像刚接到病危通知书的家属,在医生开口前,把所有希望都压在那一口屏住的呼吸里。
李庆雨深吸一口气。
“如果只是治疗普通的伤势,那这种程度的治疗没问题……”
“但他们是病毒感染,我在治疗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压力,没有给我的身体带来额外的负担。”
“所以,有两种可能性——”
“要不就是他们没有被感染,要不就是我的异能对这种病毒,无能为力……”
“仅仅,只能缝合上他们的表皮。”
“王队你觉得,会是哪一种?”
李庆雨对上了王准的眼睛,她的眸色在月光下近乎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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