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选完衣服，老师傅仔细为林祖辉量好尺寸，在记录本上密密麻麻标注各种数据。
店长亲自保证，会通宵赶工，确保第二上午十点前，把改好的西装送到他住处。
得到承诺，林祖辉和王凤仪才放心离开。
第二一早，林祖辉哪儿也没去。
刚用完早餐，王凤仪预约的造型师团队就准时登门。
一行人立刻忙碌起来：洗头、剪发、修面，连眉毛和鼻毛都精心打理了一番。
可当造型师拿出粉底和唇彩，准备给他上妆时，林祖辉终于忍不住了：
“等等，别弄了。” 他抬手制止，“我不需要化妆，把这些都拿走！”
化妆师不敢违逆，只能求助地看向一旁悠闲摆弄指甲的王凤仪。
王凤仪抬头，透过镜子仔细端详林祖辉——确实，他生肤色均匀、五官立体，根本不需要多余修饰。
“行了，你不喜欢就不化了。”
“这可是大明星的专用护理团队，一般人想约还约不上呢。”
林祖辉揉了揉眉心，他不是不识好歹，只是实在接受不了脸上涂脂抹粉：
“凤仪，我知道你为我好，怕我在电视上出丑。”
“但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王凤仪没再坚持，转而推着他去试穿刚送来的西装。
当林祖辉从衣帽间走出来时，她顿时眼前一亮——这不比华注发仔帅多了？
标准法式油头衬得五官更立体，黑白撞色西装既正式又不失时尚福
特别是没系领带，丝绸衬衫微微透明，隐约勾勒出结实的胸肌线条。
她绕着林祖辉转了一圈，细细打量细节：
“辉哥，既然你不喜欢领带，要不要戴条项链？现在总觉得脖子空荡荡的。”
林祖辉对着镜子整理衣领，觉得装扮恰到好处。
他从没想过，第一次穿白色西装会是为了上电视直播，原以为会留到婚礼那。
“我觉得不用，现在就挺好。”
他低头看腕表，已经十点了，距离直播只剩两时：
“凤仪，时间差不多了。”
“现在赶过去，还要提前对一下采访问题。”
王凤仪一边替他整理衣领，一边轻声应着：
“嗯，那我们现在出发。”
她忽然想到什么，狡黠一笑：
“对了，访谈节目不都是即问即答吗？你这样算不算作弊？”
林祖辉被她逗笑：
“不至于像拍戏一样全按剧本走，但访谈不是审讯，肯定有大致范围和默契。”
“否则主持人犯糊涂，一直问敏感问题，我全回答了，以后还怎么在圈子里混？”
“该问什么，都是双方提前确认过的。”
王凤仪故作恍然地夸赞他见识广博。
其实她常接触媒体，哪会不知道这些门道？不过是找理由多夸夸他罢了。
等保镖备好车，她便跟着林祖辉一同上车——虽然不是她上节目，但她想在后台见证这场重要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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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广播道电视城后，两人直接去了邵六叔的办公室。
邵六叔早已等候多时。
三人刚坐下寒暄几句，接到通知的黄沾就急匆匆赶了过来。
四人落座后，黄沾一开口就打趣：
“林生，你本来就够靓仔了，今还特意打扮，我跟你一起录节目，压力很大啊！”
林祖辉听出是变相夸赞，笑着回应：
“沾叔，你还在乎这个？”
“你不是一向以才华取胜吗？什么时候在意起外表了？”
这话让黄沾很受用——愿意叫他 “沾叔”，还配合抬轿子，看来待会访谈会很有意思。
“哈哈哈！林生得对，我一直觉得男人长相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肚子里有才华。”
他爽朗大笑，“现在看来，你不止长得靓仔，也很有才啊！”
双方都愿意给面子，接下来的沟通顺畅多了。
两人对着采访提纲大致过了一遍，林祖辉没太细，但表明了思路：
先介绍他的背景，谈加入社团和后来退出的前因后果；
再引入股两家电视台的缘由；
最后抛出收购《电影双周刊》、取得金像奖主办权的消息，延伸到影视圈改革，爆出圈内乱象。
提问环节安排上，除了前面不痛不痒的问题，最后一个改为 “面对港岛回归的态度”。
黄沾听得两眼放光——林祖辉今这是要爆大料啊！
不仅要踢爆娱乐圈乱象，还要对电视台、院线、电影公司大佬开炮？
邵六叔对前面的内容倒不在意——他这年纪，见惯大风大浪，这点事不算什么，何况林祖辉明确不针对他。
让他担忧的是最后一个问题：
“阿辉，这是不是太激进了？前面那些你想怎么都行，过去对的事，现在未必还对。”
“就算我真做错了，认了也无所谓。”
“但回归这个问题太敏感，十年之后的事，现在站哪边都不是明智之举啊。”
林祖辉摇头——正因为不想站队，才要借直播表明态度，否则以后麻烦更多：
“六叔，我躲不过去了。”
“过几要去对岸谈重大合作，还要和霍生、郑生一起在那里投资。”
“现在不借机会表明立场，恐怕马上会被贴上左派标签。”
“你也知道，华瑞可是永辉的大股东。”
邵六叔若有所思点头——在港岛做生意，完全不依靠对岸，确实寸步难行：
“你打算怎么表态？不如先跟我，我帮你参详参详？”
既然马上要上直播，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林祖辉把想法和盘托出。
邵六叔听得目瞪口呆——林祖辉还真敢想！这是要把左右之争，变成三足鼎立？
主张港岛华人是人口最多的种族，为什么不能出任警队一哥、三司司长，甚至港督？
既然对岸和大英都为港岛好，那对港岛最有利的，不该是土生土长的港岛人吗？
他根本不想选边站，而是要促成第三方势力，左右逢源，推动本土势力上位？
邵六叔沉思良久，权衡利害——如果林祖辉抛出这个概念，有没有成功可能？
要是成了，好处不言而喻，别港督，警队一哥、司长这些要职，若能由自己龋任……
“这事有机会！” 他终于开口，“但由你来打头阵，是不是太冒险了？”
“要不要先找几个有意从政的年轻人，在报纸上把话题炒热再？”
林祖辉再次摇头——时间不等人，再不表明态度，对岸之行必定麻烦重重，回来处境更难：
“由我做这个出头鸟，确实有风险。”
“但机遇往往与风险并存，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被打成左派，他们还能弄死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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