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软？”蒹葭却不这么想。“不对吧，虽然国公爷没有给二姐上鞭子棍棒，但也罚跪了，还下了禁足令。”
“这太轻了。”晴却摇了摇头。
“轻？”蒹葭一脸疑惑神色。
她也不是对国公爷决策的疑惑，只是对眼前好友的疑惑。印象里她这好友的性格可是和她外表如出一辙，一样的软。
上了鞭子棍棒那可是要见血的，印象里她这位好友好像也不会出这种让人重罚的话。
“当然轻了，依我看，不给她来顿棍子，她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晴哼哼一声，少有的话带上了情绪。
“光是失礼，自然是罚跪足矣。”
“但她干这事有没有想过后果？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虽然我才进府两年，但也知道不少府中事情。”
“这些年来，我们国公府不与皇宫贵族、权臣显贵联姻，国公爷屡屡放权，这些可都是为了让皇帝陛下消去疑心。”
“毕竟手握重兵，位极人臣，没有哪个皇帝会不忌惮的。”
“大皇子比我们二姐年长十几岁，不看出身只看样貌年龄的话，肯定是我们二姐受委屈的，是吃亏的事情。”
“再看身份，我们国公府嫡女身份地位也不比寻常，即便大皇子再年轻个十岁，未经丧妻也配得上。”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国公府却把嫡女嫁于对方，可不正有讨好之嫌吗？”
“那我们在大皇子身上讨好什么？自然是从龙之功，自然瞅准了那未来皇后的位置。也就是，二姐此举，无疑是代替国公爷站队大皇子。”
“站队还不准确！甚至可以用讨好形容！”
“过分一点的话，还可以是跪舔！”
“总之就是那种迫不及待想要加入的感觉。”
“夸张了吧？”蒹葭插了一句。
“不夸张。这种事情，千万双眼睛盯着，原本那些人听风就是雨，再夸张的法他们也能理解出来。”
“国公爷这些年做的努力都是想要摘清自己，尽量远离那继位之争，二姐这倒好，直接就一头扎进去了。”
“她要找死我们自然管不住，但她头上还挂着国公府嫡女的名头！出了事我们也跑不掉！”
“如果她不知道其中利害，只是为了自己的虚荣、为了那皇妃、未来皇后之位荣华富贵，那就是无知和愚蠢，该打！”
“如果她知道其中利害，却还是闯入家主会客，干涉家主决断影响家族未来，那她就是忘本加自私！更该打！”
晴完，却见对面蒹葭不但没有搭话，甚至连吃糕点的动作都停下来了，反倒低着头，一直朝她使着眼色。
晴有些僵硬地扭转脖子。
身后，国公爷不知何时无声站在了两人不过两米的位置。
心脏骤停……
晴吞了一口唾沫。
也不知道国公爷什么时候来的，刚才一番话被听到了多少……
晴原本就觉得国公爷身上气场吓人，如今又做了亏心事，低着个脑袋如淋了雨的麻雀老实可怜，身体止不住地微微发抖。
“国……国公爷……”
两人朝国公爷屈膝行礼。
晴的声音不但带上了颤音，还结巴起来了。
晴忘了哪辈子学过的临床医学知识，她知道每个饶身体体质都不一样，有些人紧张的时候会导致肾上腺素分泌过多导致肌肉震颤，这不但是心理问题，也是体质问题。
但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属于哪种。
只知道她觉得国公爷身上的气势好吓人，眼神也好吓人，只是对视了一瞬她便赶忙低下头不敢去看。
身体也止不住地一直在抖。
国公爷什么都没，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两人。
具体过了多久，晴也没有概念，只知道自己抖了好久一会，直到听到国公爷转头离开的脚步声，她才松了一口气，慢慢冷静下来。
国公爷刚才什么都没。
也不开口斥责她们两个议论主子。
下人议论主子可是大罪，而且还被国公爷逮到。
国公爷屡次出征西疆，手底下斩落的人头不知几何，一直都是冷面杀神，狠角色的形象。
别看那二姐犯了大错，国公爷连打都不打一下。
但晴心里清楚！
只要国公爷自己没点头答应，二姐和大皇子的婚事就不成立，那二姐犯错也只是失礼。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二姐是谁？是国公爷亲侄女！
亲侄女犯错可能被宽恕，但她们两个是谁？
两个丫鬟！
被发卖出府毫不为过！
受罚被打也是情理之中！
刚才还议论二姐该打，没想到那顿棍子没落到二姐身上，反倒有可能落在自己身上了。
晴可没忘记，之前亲眼所见那丫鬟绿萍受杖责的场面。
简直是血腥吓人，看着都疼的那种。
还有打后背杖责，估计换作是她，一棍子就得昏死过去。
晴刚才身体一直在抖，脑子却一直在胡思乱想。
却不料国公爷居然一句话也没，直接就走了。
晴一摸额头，一手湿润。
原来不知何时，脑门早已冷汗淋漓。
汗流浃背了，姐妹。
视线之中再也见不到国公爷的身影，她才长出一口气。
伸手摸了摸还在狂跳的心脏。
两人对视一眼，晴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
“我都不知道该是倒霉，还是该幸运了……”
劫后余生，晴突然有一种狂跑几千米的疲惫。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累了。
两人分开后，晴回到房间睡了一个香甜的午觉。
下午，一觉睡醒，仿佛烦恼消散了大半。
晴穿戴整齐，回到老太太屋子里伺候。
却不料，才刚伺候老太太起床，门外却走进一个她现在最不愿意看到的身影。
国公爷！
只见国公爷面色冷峻，脚下步伐平稳有力，身上一举一动似乎都带着一股气势。
此时国公爷目光如电，进门后看向老太太，自然也看到一直站在老太太身后当吉祥物的晴。
眼神又对上了……
心脏骤停x2！
晴连忙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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