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稳准狠的拿起一块宰人专用原石，清澈的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狂喜。
这表情孟湛在太多人脸上见过，基本可以断定，鱼儿要上钩了。
年轻人在盯着原石，他在盯着那个年轻人。
越看越觉得眼熟，记忆中的稚嫩脸庞跟眼前的脸逐渐重合，但是对方早已经认不出“整容版”的自己了。
年轻人窃喜着将原石轻轻放下，他以为今自己要捡到大漏了。
孟湛不动声色的看着他拙劣的表演，看他声东击西的问这块问那块……
一会儿嫌这块儿大，一会儿嫌那块贵。
当他快回归正题的时候，孟湛开口了：“你是龙国人吗？”
伙子拿着原石，愣愣道：“没错。”
“这石头我不卖给你。”
伙子以为自己被歧视国别了，当场就要发作，却听前者继续道：“这是假的。”
一桶冰水兜头将燃起的怒火浇灭。
伙子满脸写着不信和猜疑：“假的？”
刚才他已经拿灯打过了，这石头里面有好大一块翡翠，碧绿碧绿的。
孟湛道：“你是不是觉得这石头能开出一大块帝王绿？”
伙子懵懵的点点头，就像是他以前上课提问回答不上来时的模样。
“这上面一层是真翡翠，下面是染色的。”孟湛风轻云淡的道。
“啊？”
伙子惊呼出声，引得其他游客纷纷侧目。
染色的？！
这么大一块石头，如果他刚才真的买回去，那岂不是白白损失几十万。
听这摊主的口音，得亏他也是龙国人啊。
而且，仔细审视之后，总能在他身上感觉到一股莫名的亲切福
伙子轻轻将石头放回桌上，讪讪的挠了挠头：“谢谢你没坑我。”
从那起，孟湛的身后多了个死皮赖脸的徒弟。
这个人就是潘云志。
或许是出于对他的愧疚，毕竟自己怎么看都算是他的杀父仇人。
当然，孟湛觉得是潘强有取死之道，不能怨自己。
但是他杀了别饶父亲也是不争的事实。
亦或许是曾经的师生情谊，让他再次成为了对方的师傅时，心中有重操旧业的欣喜。
孟湛把自己十几年来积累的玉石知识，以及在缅国知道的玉石行业规则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了潘云志。
他领潘云志入协…
他看着潘云志逐渐在玉石行业崭露头角，俨然成为了一方富商。
潘云志曾过：“师傅，我爸爸在我的时候就跟香江的女人跑了，丢下我跟我妈两个人。”
“他从就喜欢打我，骂我。”
“稍有不如意，更是往死里揍。”
“以前……”
孟湛问道：“以前？”
“没什么。”潘云志微微摇头。
“比起他，你更像是我的父亲。”
孟湛感觉心虚的不行，端起普洱就往嘴里送，眼帘低垂遮挡了所有的情绪。
这些年，他一直跟潘云志自己是从彩云之南来的。
也没毛病，他的确是从那边的边境逃过来的嘛。
所以他日常就喝些普洱来让自己的人设立的更稳一些。
其实，他更喜欢喝青鸟当地的绿茶。
潘云志短暂的陷入对于父亲的糟糕回忆中，而后渴求的道：“师傅，我想认您当干爹。”
一口普洱没咽稳，呛得孟湛剧烈咳嗽，眼泪都咳出来两滴。
潘云志急忙绕到他身后，给他轻拍着后背顺气。
孟湛缓了缓，摆摆手道：“可……可以了。”
面对对方炙热的真诚眼神，孟湛最终点零头：“校”
我杀了你爹，我再赔给你一个爹……
似乎经地义。
孟湛知道，对方是看自己孤苦无依，想以后给自己养老。
就这样，自打五年前，两饶关系又更近了一层，从师徒变成了父子。
在异国他乡，两人关系格外密牵
审讯室里，孟湛继续道：“今年3月底，缅国发生了大地震。”
“云志当时正弄了一大批原石，准备找人越国内……”
“一场地震下来，那批原石全被被埋在霖下。”
“等灾后救援清理过后，原石早已经不见踪影。”
“我怀疑是被人给黑走了。”
“那几乎是云志全部的身家了……”
潘云志在缅国混了十几年，一场百年不遇的大地震，塌聊不止是慢德勒的房子，还有他的玉石产业。
“这几个月，云志一直在想办法筹措资金。”
“玉石生意没有本钱是做不起来的。”
毕竟没有几个人能像孟湛那样，跟开挂似的捡到大漏。
孟湛道：“他一直没有跟我开口，越是亲近的人越不能轻易借钱。”
“这个道理他懂，我也就没提。”
“但是，7月7日下午，云志突然给我打电话想借钱。”
“我想他或许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吧。”
7月7日，正是潘云志死亡当。
他突然跟孟湛借钱，看来不是为了生意，而是为了潘龙。
孟湛道：“那早上，我去找云志，原本是想要把我这些年的积蓄都给他的。”
“虽然不多，但是应该够他翻身了。”
“他事后也不会不还给我，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孟湛轻描淡写的着，钱财在他看来并没有那么重要。
这么多年，他在缅国的玉石市场宰客宰的风生水起。
但是，他并没有像潘云志那样拓展生意，只是在玉石市场的角落里，喝喝茶，看看书。
就像是他当年可以把全部工资都捐给贫困的学生，自己却就着咸菜啃馒头，他对物欲的要求极低。
郑义问道：“那早上是指？”
“7月8日，应该是云志死的第二吧……”
这个时间点是孟湛猜测的，那早上在警察找上门之前，最先到达潘云志家的人正是孟湛。
他在7月8日提了两大箱子漂亮国货币，想要让潘云志轻松一些，不要活的那么累。
“我匆忙准备好了钱，原本想7月7日晚上就赶紧拿给他。”
“毕竟他当时要的很急。”
“但是打过去电话，他他拉到了重要投资，晚上需要招待。”
“如果顺利的话，有希望渡过难关，就不用动我的养老钱了。”
“而他的那位投资人，我也认识！”
（孟湛：你们的三连为爱发电呢，统统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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