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二道城墙之议
“周王府？”高名衡一时间没有想起什么。陈永福不得不详细解释道。
“周王府的城墙也在两丈之上，而且周王府的城墙，也是洪武年间所修，坚固无比。周王府的围墙与北城墙平行，之间有一些民房，不过，也因为守城的缘故，全部拆除了。”陈永福道：“只要将这道城墙与北城墙相连，北城区与周王府围墙之间，就是一个然的瓮城。”
“届时，我们只要守住城头，与周王府的城墙，贼人即便是打入缺口之中，我们居高临下，炮矢齐发，让他们有多少人，死多少人。”
高名衡眼睛一亮，心中暗道：“我怎么没有想到。”
在洪武年间，开封一度被当成了北京。故而周王府当初修的时候，有几分皇宫意味，而且周王府本身就是宋代皇宫的旧址之上修建起来的。坚固什么了，就不用了，本身就是一座城中之城，也是开封城中地势最高的地带。
周王府的城墙一度想借用开封府城墙，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有做成，而是周王府院墙与城墙相距里许，这平日是老百姓的居住的地方，不过战事一起，这里全部被清空了，安置军队，伤员，乃至种种守城物资。
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人。
“如果。”高名衡眉头一皱，道：“如果贼人夺取外城墙，岂不是贼人可以居高临下攻击下面。”
“大人所言甚是。”陈永福还不忘拍一个马屁，道：“下官以为，这个开封城墙万万不能放弃，一旦那段城墙孤立，就从这段城墙与与周王府院墙之间，建起一道城墙，如果一来，城墙就有足够的物资人员供应，即便是贼人在外城墙之上多开几个缺口，也不影响我们对城墙的控制。”
陈永福一边，一边在城墙之上画图。似乎在地面之上，打出一道道格子。
高名衡瞬息明白，陈永福是将开封城墙与周王府围墙之间，分做一个个瓮城。
“好。”高名衡道：“城上之事，就托付给陈将军了。城中之事，就交给本官了。”
陈永福起来的简单，但是这并不是一件太简单的事情，不管是征用周王府，还是修建出陈永福设计的这个样子，都要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不过，高名衡根本没有想成本问题。
因为不解决这个时候，开封府恐怕就没有以后了。
高名衡二话不下了城墙，先去拜见周王。
以高名衡的想法，他并不想见周王。
无他，文官与藩王之间，然的不对付，藩王也知道自己身处嫌疑之地，尽量避免与文官交接。
但是而今的局面，容不得高名衡想太多了，要征用周王府，他这个河南巡抚不亲自出面，效率根本高不起来，而城头之上的战事，急如星火，哪里容得下这么样浪费时间。
在周王府的承灶之中，高名衡稍稍坐了一会儿，周王就过来了。
“外臣拜见周王殿下。” 高名衡起身行礼。
“高先生免礼。”周王道。
这位周王朱恭枵已经年过六十了，身穿一身金线道袍，看上去倒也清瘦。
高名衡客气几句，就将陈永福的计划了出来。
周王顿时愣住了。
周王府不，但是周王府人也多啊？
后院那地方，周王虽然不去，但也知道，早已被家中之人站满了，想要将这些旁支全部安顿好，要费不的功夫，更不要是现在这个时候了。
“好。”周王道：“既然巡抚大人开口，周王府上下，一体遵行，不要征用周王府后院，就是拆了孤这承灶，孤也一体遵行，只是我想听巡抚大人一个实在话，这开封城能不能守住了。”
一句话，将高名衡问住了。
高名衡对周王倒也没有什么恶福毕竟这位周王对他的支持，也算是竭尽全力了，李自成三次攻开封城，如果没有周王府的竭力支持，开封城早就支持不住了，即便是现在周王府的府库恐怕也空空如也了，而且周王府也派旁支宗室上城，这十几日厮杀，周王府旁支死在城上，也有十几个了。
虽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但是却表明了周王府的态度。
周王贤王之名，在隔壁福王的衬托之下，变得越发英明起来。
但是高名衡却不知道该怎么。
如果周王如其他藩王一般横征暴敛，高名衡自然含糊过去了，但是周王如此相助，再一些没用的客气话，有些过意不去，但是开封城现在局势如何，高名衡又怎么能出口啊？
他作为开封城最高官员，他万万不可从自己口中出一句开封城坚持不下去了，或者开封城将破的话。
但是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孤知道了。”周王忽然站了起来，道：“我周王一系，世代都在开封城之中，当与开封城共存亡。真到有那一，孤王，绝对不会像福王，襄王一样，有辱家的。”
“请殿下放心。”高名衡道：“臣有万全之策，即便事不可为，也可送大王出城。”
“哦。”周王陡然一惊。一时间也想不起什么万全之策。他暗自思量，如今开封城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所有城墙都被封锁住了，为了防止城墙失陷，或者城中人心有变，开门逃走。
高名衡早就下令，用砖石将所有的城门给封死。
可以现在开封城根本没有一个能打开的城门。即便是从城头之下坠城而出，也只能走一两个斥候，而他周王府一大家子，数百口人之多。怎么可能这么走出去。
如今让他一个人走，他还不如死在这里。
毕竟他已经六十多岁了，承袭周王位，也有十几年了，下什么样的东西没有见过，没有玩过。舍弃一大家子，自己活下去，有什么意思啊？
高名衡不想这一件事情，但是如今的局面一点点向高名衡不想看到的方向滑落，高名衡不想做的事情，也不得不预先有所准备了，周王作为藩王，自然要通知。
高名衡眼睛一瞄，周王立即会意，一挥手，将左右的侍女侍卫，全部赶下去了，道：“却不知道巡抚大人有何良策。”
高名衡上前，将计划原原本本的了出来。
周王一听，几乎要跳了起来，道：“这这这----，这太干和了？再，孤王一系，世居开封，于心何忍啊？于心何忍？”
“如果仅仅是开封一府之事。”高名衡的声音之中也带着几分疲惫，道：“下官也不愿意出此下策，但是开封太重要，开封乃中原轴心所在，开封一失，中原不为朝廷所有，东数百里，就是运河所在。北方已经凋敝，北京全部仰仗一条运河，一旦运河有失，北京就成为一座死城，故而开封万万不能落在闯贼手中的。”
“如果能守住，是最好不过，但是如果守不住的话，这开封城也不能落在闯贼手郑”高名衡最后强调。
周王有几分失魂落魄道：“可有圣旨？”
“如此之事，岂能有圣旨。”高名衡道。
“孤知道了。”周王脸上不知道什么样的表情，总之，神采一点点的褪色，就好像是行尸走肉一般，道：“孤知道该怎么做了，朝廷大局为重，朝廷大局为重。”
高名衡心中也难受的紧，道：“下官告退。”
周王“嗯”了一声，连屁股都没有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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