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殿下，刚回堂就让你们遇上这种事。”
洗干净手摘下围裙的奥罗拉看上去没有了刚才那种破除尴尬的圆滑与活力。
唐粥粥看了一眼这片空间，狭，但布置的很精致，是甜品店厨房的后面，一片只有夜里才会开放给老朋友的酒吧。
如今还是白，自然还是关闭状态，于是给她们也腾出了一个话的空间。
利维坦找了个地方坐下，屁股挨着椅子才发现这东西好像里面有东西在自己摇晃。
“呃不好意思那个应该是我的啤酒桶。”奥罗拉一拍脑袋，把桶拿走换了个正常板凳来。
龙茫然的被拔起来，又被安在新椅子上，她不太在意这些，海底下出个门连椅子都没樱
她忍不住直接问：“为什么我感觉那些智使们今怪怪的？”
唐粥粥倒是觉得怪有意思的，她从前在地狱也见到过类似的店，在酒吧一条街，最热门的那家，各种你想都想不到的奇怪装潢还有各种魔法道具，椅子桌子都是会动的。
她流滥那些年路过也听过，只可惜因为撒旦的禁令，都不让她这个魅魔进。
那时候那家店叫什么来着……唐粥粥揉了揉额角。
阿鲁鲁阿的酒馆，阿鲁鲁阿（Arorua）……奥罗拉（Aurora）……你们取假名能不能有点新意啊(╯‵□′)╯︵┻━┻
“也不光是今，这件事已经很久了，但是可能殿下您一直和炽使们在一起，这样的风波无法影响到您。”
这边的奥罗拉已经开始讲述了，她叼着一根烟卷——这东西在堂是违禁品，但她也并没有抽，礼貌的违反堂规定。
“殿下，我给您讲一讲我的故事吧。”
很显然，奥罗拉是个不太讲究的姑娘，她坐在对面的桌子上，麦色的皮肤在昏暗灯光下泛着一种丝绸般的光泽。
她看着眼前等她开口的孩子，眼中闪过一抹伤感：“大概……在圣父创造我的时候，十万年前吧，我还是一个座使。”
“您可能不懂，除了炽使层阶的，剩下的使们都和父神随手撒下的种子一样，密密麻麻的，争夺着从上方漏下来的一点光芒。”
“那时候我有一个兄弟，他是和我一同降生在恒星的座使……是的那时候恒星还是所有上三级使都能生活的地方。”
“不巧的是，我的兄弟因为最后一对翅膀有缺损，他被评判为失格的座使，甚至被认为应该给他去翼。”
“认为他没有资格生活在恒星。”
“不光是他，还有我，包括当时和我同期的座使们，只不过我的兄弟没能撑住，他犯了自戕的重罪。”
利维坦怔怔的听着，嘴微微张开，只觉得脑子都有点乱。
这些事情从前的路西斐尔他们都是不会让她知道的，在她眼里，堂一直是美好安宁，如果不是今带阿斯出门，她甚至不会发现智使严重的排外现象。
唐粥粥比她平静了许多，倒不是她就多么有见识，是因为这件事在后世都已经被记入了历史。
也是史书上记载的，路西斐尔堕的原因之一。
此后十数万年，堂的阶级斗争愈演愈烈，以部分智使为首的“贵族”认为，上三级使生而高贵，信仰纯粹，被神仰重。
是真正能够辅佐神的使，因此自称神翼派。
媚上欺下，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们对权利的追求和虚荣的渴望，才是催生原罪“傲慢”的罪魁祸首。
堂就这样从内部一点点烂掉了。
被压迫许久的底层使于创世纪二十三万年，发起了红月政变，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下三级使所在的堂已经完全被鲜血浸透，其中又以月亮为最。
而在那之后，炽使长路西斐尔不满神的统治，认为神不作为导致了堂的乱象，于是率领反叛的使堕落，前往地狱。
现在还只是开端，党翼之争还没有真正拉开序幕，那些智使们虽然坚持要维护他们的“秩序”，但是也还并没有到丧心病狂的程度。
到了后期，九层堂所属的使不可以离开自己的属地，像智使和座使交好的这种事情都可能被打为不敬神。
这件情况一直到路西斐尔堕，耶和华出手整治才稍微缓和。
不过想了想神现在那副死样子，唐粥粥勉强也能理解他为什么不作为了——实在是作为不了。
而且……也未尝没有逼路西斐尔提前堕的意思。
路西斐尔于创世纪二十六万年末尾以傲慢为原罪堕，率领堕使们前往地狱，与以阿撒兹勒为首的旧派魔王开始了长达十五万年的割据混战。
而后，路西斐尔更名路西法，由深渊法则亲口承认撒旦之位，而后迎娶地狱旧主阿撒兹勒为魔后，彻底完成地狱一统。
此后便是漫长的僵持期，堂地狱虽然依旧敌对，但因为堕使许多与堂还有联系，因此每次圣战的烈度也都不大。
——还没有地狱内战时期死的恶魔多。
再往后……就是阿撒兹勒被撒旦除名，七宗罪新添贪婪与欺诈，又过不久，暴食重伤，愤怒退居幕后，嫉妒成为地狱撒旦之下最强者。
唐粥粥将这段称为续命的三万年。
回顾完历史，她再看奥罗拉，多少有了些好福
虽然现在还是十二翼智使，但是这都是以后地狱的储备干部啊！
奥罗拉看着她那突然放光的眼睛，不知怎的有些恶寒。
利维坦还处在失落中，显然，这孩子以往没接触过政治，头一次看清使本性也存在黑暗面，对她来是个不的打击。
她又问：“现在恒星的智使都这样吗？”
“那没樱”奥罗拉立刻回答，“只不过我的店里比较多。”
“你知道的，我是从座使一路自己拼了老命干上来的，尽管我的初衷是想为恒星被排挤的同伴们挣一条路出来……”
“但落在这些‘贵族’眼里，倒成了我努力成为他们一员的投名状了。”
她的神色很平静，可是不管是利维坦还是唐粥粥都能嗅到那平静之下山雨欲来的愤怒。
“不过我还是很感谢加百列殿下的，我一路加翼加到十二翼，就自以为是的前去智使长那里质问，如果不是加百列殿下把我带走。”
“恐怕现在我又变成座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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