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刘秋霜和刘雪早就睡熟了，呼吸均匀绵长。
秦东扬悄无声息地起身，摸黑来到院子角落，他拿起捕开始杀鱼。
压抑而有节奏的剁肉声在夜里响起，他必须控制力道，不能吵醒屋里的人。
鱼肉很快被剁成了细腻的肉泥，他看着那盆白花花的鱼肉泥，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等我成了县医院的医生，到时候我做的鱼糕，是不是就更有服力了？
这个想法让他精神一振，仿佛浑身充满了干劲。
毕竟，赚钱就是源动力啊！
第二，还没亮透，秦东扬已经起身，在灶房里忙活开了。
大锅里的水开始沸腾，蒸气氤氲，他将加了各种品类的药的鱼肉泥仔细地铺在抹了鸡蛋液的大海碗里，心翼翼地放入锅中，鱼糕的鲜香味，很快就随着蒸汽弥漫开来。
不多时，几大碗雪白弹嫩的鱼糕就出锅了。
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油纸，趁热将鱼糕切成块状包好，在油纸上写上每种鱼糕的作用，又取出冰块，用衣服裹着一起放进背篼里。
一切准备就绪，也大亮了。
他原本盘算着，像往常一样，先把刘雪送到夏翠娥家，可想到昨那些大婶嚼舌根的事情，想着还是别给人家添麻烦了。
做好早饭，他叫醒刘秋霜和刘雪。
三人简单吃了早饭，秦东扬就带着刘秋霜，把刘雪送到了向正军家里。
向正军也吃了早饭，正要准备去上工。
“叔！”秦东扬喊了一声。
“哎！东扬，这么早？”向正军站起身，有些意外。
“叔，我这不是要去县城吗，”秦东扬把玉米面递过去，“雪……能不能麻烦您和婶子帮忙照看一下？”
向正军接过粮食，爽朗地一笑，“多大点事儿！放心去！交给我就行！”
他朝屋里喊了一嗓子，“老婆子！看好雪！”
完，他又对他那刚睡醒、揉着眼睛跑出来的六岁孙女：“玲儿，待会带雪妹妹去田埂上玩，看着点儿！”
“好嘞！”孙女脆生生地应了。
向正军的媳妇也从屋里探出头，对着秦东扬点点头，“放心吧，东扬，有我呢。”
秦东扬心里踏实了，又跟向正军道了谢，这才带着刘秋霜一起离开了村子。
走在出村的路上，刘秋霜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她看到刘雪正被村长的孙女拉着手，摇摇晃晃地走向田埂那边，村长媳妇就跟在她们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
刘雪没有被送到夏翠娥家里这事儿让刘秋霜的心情一下子明媚起来，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她脚步轻快，甚至忍不住哼起了不成调的曲儿。
秦东扬走在前面，听着身后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哼唱声，有些奇怪。
这丫头今心情怎么这么好？
与刘秋霜在岔路口分开，秦东扬嘱咐她自己心些，便脚步不停地直奔县城而去。
到了县医院门口，他一眼就看到了，医院外墙上，果然贴着一张崭新的、红彤彤的大告示。
那告示写得清清楚楚，正是这次医生招聘考试通过者的名单。
他的名字，赫然排在名单的最顶端！
秦东扬心里一块大石头落霖，嘴角不自觉地微微勾起。
他仔细看了看告示下方的明，报到时间：即日起至本周星期下午五点前。
还有好几，不着急，秦东扬心里迅速盘算开了。
他掂拎肩上的背篼——先去把鱼糕卖了！
他熟门熟路地往住院部走去。
他心里琢磨着，上次住院的那批病人，估计大多都出院回家了，这次卖鱼糕，恐怕又要费一番口舌，像上次那样，挨个病房去推销了。
然而，刚走到住院楼门口，就有人眼睛一亮，冲他快步走了过来。
“哎？同志！你是不是那个……那个卖鱼糕的秦医生？”一个中年男人拦住他，一脸惊喜。
秦东扬愣了一下，“呃，是我。”
“哎呀！可算等到你了！”男人激动地拍了下大腿，“我爹出院了都还念叨你那鱼糕呢！吃了身上有劲儿！你今带的都是什么样的？要是有滋补身体的，我就全要了！”
秦东扬还没反应过来，旁边又围上几个人。
“秦医生！给我来两块！我妈就等着你这个呢！”
“还有我！还有我！上次买少了，回家我婆婆直埋怨！”
“听你做的鱼糕吃了能补身子，是不是真的啊？”
秦东扬这才明白过来。
敢情病人虽然出院了，但他这“鱼糕医生”的名号，却是在住院部这边传开了！
甚至还有些已经出院的病人家属，不死心，在医院附近溜达，就盼着能碰运气再遇上他。
这下可好，根本不用他推销。
他把背篼往地上一放，掀开油纸，“大家别急，都有，都有！”
不到半个时，满满一背篼的鱼糕，销售一空。
秦东扬数了数手里的零钱，又凑整收了几张大票，一共是二百八十三块。
秦东扬美滋滋地，心翼翼地把钱叠好，塞进最贴身的内兜里，还仔细地拍了拍，确保稳妥。
这可是他们未来在县城立足的启动资金之一啊！
他收拾好空聊背篼，掸璃身上的灰尘，整了整衣领。
好了，该去办正事了。
他挺直腰板，朝着医院办公楼的人事科走去。
与此同时，虞司棋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眼神却时不时地瞟向门口。
从早上上班开始，他就等着了。
按照他的预想，秦东扬这个从村里来的年轻人，考上了县医院的正式工作，那还不得一亮就激动地跑来报到？
可左等右等，一个上午都快过去了，别人了，连个影子都没见着，直到快到午饭时间，才有办事员进来报告，那个叫秦东扬的来了。
虞司棋放下文件，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个秦东扬……果然是个沉得住气的，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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