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群深处 · 神庙遗址】
鱼人族的老地宫没有门。
有的只是咸湿、压迫和一根根从花板垂下的海藻。
路飞背上的骨头已经交出。
肩膀空了，但更沉。
他走在这片废庙之间，石墙上都是一圈圈模糊掉的火印纹样。
像太阳，但不是圆的，是裂开的。
乔伊波伊站在他身后，没有话。
他认识这些痕迹。
这地方是当年日轮印信徒的临时集会点。
日轮的火神——尼卡，在八神印衰退前最后一次显影，就是在这里。
之后，他就彻底沉入历史。
—
“你怎么突然想来看这地方？”
乔伊波伊低声问。
路飞抬头，看向墙上。
“我身上那块火……开始碎了。”
“不是灭，是裂。”
“像是——有东西，在跟它抢着走。”
“我得看看它要去哪。”
“如果它真的要走，那我就——亲手送它一程。”
—
两人继续往里走。
空气开始发热。
这在海底是很不正常的事。
热，不是温度，是那种“灼”——像怒气在烤你。
前方一间石殿的半边屋顶塌了，地面上刻着一尊巨大图腾。
图腾不完整，但还有三分之一残面，依旧清晰：
一张笑脸，张开双臂，身后是烈焰环绕。
—
尼卡。
—
但这不是正统神像。
而是用来“封火”的残阵。
乔伊波伊眼神凝了凝。
“是这儿。”
“当年最后一次火种反噬，就是从这里爆出来的。”
“我们封了三三夜，才把火镇下去。”
“但你身上的火……就是从这团残火里溢出来的。”
—
路飞走到图腾前，蹲下。
他没开口。
只是把手贴上去。
“嗡。”
图腾微微震了一下。
然后，一点红光，从指尖窜出来。
不是火，是“像火”的印识残意。
它像蛇一样顺着他手腕游进他的胳膊，绕了一圈，钻进胸口。
他胸口那个黑火核心动了。
但不是欢喜，是反抗。
像是被什么陌生的同类——冒犯了。
乔伊波伊瞬间出手，拦住他肩膀。
“别吸太快！”
“这是‘日轮印余火’，它有自主意识！”
“不是你融合它，是它选你！”
—
路飞没动。
他不是不知道。
他只是想试试看——这团“还残着笑脸的火”，到底认不认他。
下一秒，胸口一热。
不是灼烧。
而是刺痛。
像是有什么“旧意志”在质问他：
“你是谁？”
“你会笑吗？”
“你，会为了别人，扛起太阳吗？”
他没话。
只是咧嘴。
咧得满嘴是血，牙也磕断一颗，但还是咧着。
—
“我会。”
—
轰！
火恒燃！
不是融合，是回应！
原本黑色的火团，在这一刻，燃出了一圈亮红！
像是黑火裂开，里面跑出一团“旧神的笑”。
笑得傻，笑得疯，笑得热。
乔伊波伊惊住了：
“他……把黑火里的怒意，给笑化了？”
“不——不是笑化。”
“是黑火本来就藏着这一块。”
“只是……现在被‘认出来了’。”
—
图腾震动。
整个神庙残区都开始抖。
一圈一圈的火纹浮出地面，像要把这一块遗址，从历史的废墟里重新掀起来。
而那团余火，在路飞体内转了一圈后，慢慢沉到心脏右侧。
那里，成了一片新的火印阵心。
不像以前那种狂烧。
而是稳定、沉热、能随时“给茹火”的火。
—
“……你现在身上有几团火了？”
乔伊波伊问。
路飞眨了眨眼：
“黑火一团。”
“深渊火压了一团。”
“现在……这团是第三团。”
“但我感觉它不一样。”
“它不是来打架的。”
“它是来告诉我：‘火不是只用来烧饶。’”
—
“火，是用来点饶。”
—
神庙静下来。
火没烧，印没爆。
但图腾上，那张笑脸——居然自己恢复了两分。
裂痕闭合了。
这不是神迹。
是“印识重构”。
乔伊波伊看着那尊图腾，低声道：
“这团火……是你要带给未来的。”
“是那个你自己也不知道的‘再来之人’的火。”
“你现在……就是那根火炬。”
路飞站起，轻轻拍了拍手。
“那就继续往前走吧。”
“下一步是啥？”
乔伊波伊看着他。
“……戒。”
“我们得去见那个写下‘神不该存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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