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雅拉开轿帘,高声笑道:“哎呦,这不是范大人吗?怎么?从上跌下来了?”
范成建抬起头,张着个嘴巴,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连笑都笑不出来,更别提哭了。
他踉跄着过去,扒拉着轿夫的胳膊稳住身形,喘息片刻,道:“还不是那个姓江的,他嫌弃我吵,就把我扔半山腰了。”
“他这个饶良心真是坏透了,本尚书回去高低参他一本,他江逾白其心可诛!想将我丢在半山腰喂狼!”
范成建嘶吼着,但是,因为嗓子干的冒烟,最后的“狼”字都破音了,娴雅听着像是“喂娘”!
娴雅没憋住,笑出声,“范大人,你就知足吧,你应该感谢江大人只是把你一个人丢在了半山腰。”
“要是把你儿子也丢下,你这狼狈的样子,可就被你儿子也看到了,你哪还有半点当父亲的威严。”
“哼!你为我现在就有威严了吗?老夫早就威严扫地了!你等着吧,老夫明日肯定会参姓江的一本!”
“皇后娘娘老夫不敢得罪!他姓江的我还怕不成!”
“你不怕?!江大人可是皇后娘娘的师兄,连皇后娘娘都怕他,你不怕?!你就吹吧。”
娴雅公主看着范成建试图让轿夫落轿,知道他走不动了,想和她坐一顶轿子。
做梦呢!
娴雅看一眼轿夫,那轿夫立马推开范成建,抬着轿子大步走了。
范成建追也追不上,就在后面不停的喊,“公主殿下,您等等老夫,老夫年纪大了,您顺带捎带老夫一程吧。”
娴雅从轿子里探出头来,“你想的美,你让家奴拿着棍子追着我打时,怎么不叫我公主殿下呢?!还我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现在还想做我的轿子,青白日的做美梦呢!”
“那都是误会啊,误会啊!”
“谁给你误会,范大人还是爬快点吧,这里可真的有娘哦,不但有娘,还有蛇哦……”
“哈哈哈哈”几个轿夫被逗笑了,娴雅学的破锣嗓子发音,太像范大人了。
随着一阵阵笑声,娴雅晦暗的心情好了些,可是,到了上京城,又难过起来。
她不知道江逾白是真的喜欢男人,还是只是为了拒绝她,她有那么讨人厌吗?!
江逾白真是讨厌!
娴雅愁肠万赌回宫,而这边江逾白也回到了国公府,见谢松庭正和温初颜面对面坐在那个八角亭里。
温初颜好像在伏案写着什么,而谢松庭则吃着他买的点心,一脸闲适的看着温初颜。
江逾白嫉妒了,嫉妒使人面目全非,哪怕他这种自诩洒脱的江湖高手,也无法幸免。
“谢松庭!”他大步走过去!
谢松庭侧身回头,“逾白兄回来了,来来,坐坐。”
江逾白大步走过来,坐在一旁,拉过点心盒,瞪一眼谢松庭,“这是我给六买的!”
“我们夫妻又不分彼此!”
谢松庭淡淡的扬起眉梢,略带得意的道:“怎么样?娴雅不纠缠你了吧?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
“是,我感谢你,现在萧家每个人都问我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谁问的?”温初颜搁下毛笔,“德太妃?”
江逾白点头,“是,没想到仁宗帝的后宫还挺和谐的,两公主感情很好,和一些的弟妹相处也不错。”
温初颜点头,“是的,大概是源于戚皇后的仁厚吧,上一世也是如此。”
谢松庭听到温初颜提到上一世,忙岔开话题,看向江逾白,“你怎么回答的?”
“我还能怎么回答?!”江逾白横谢松庭一眼,谢松庭呵呵两声,“你,你应不应该感谢我?!”
温初颜眉心微拧,“四师兄,难不成你,你喜欢男人?”
江逾白点零头,“是!”
“你怎么可以这样呢,哪怕是你不喜欢娴雅,也不能你喜欢男人啊,那以后,哪个女人还敢嫁给你?!”
“还不是拜你夫君所赐!”
“这可不怪我,你自己亲口的!话,你还得感谢我,要不然,你怎么能这么利落的拒绝娴雅呢!”
谢松庭伸手拿起一粒牛奶酥,探身送到温初颜唇角边,“张嘴!”
温初颜下意识的张嘴衔住,轻轻掩着唇,将牛奶酥吃掉了
再抬眸时,却见江逾白脸一沉,起身走了。
“喂,四师兄,你去哪?”
“找温初聚喝酒!”
谢松庭轻轻扬起眉梢,心想,好的洒脱呢,也不过如此!
温初颜盯着谢松庭,“你故意的!”
“故意什么?”
“你知道的!”温初颜白他一眼,“以后,不准这样!”
“遵命,夫人!”
……
娴雅公主回到宫里时,容太妃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娴雅将娴静的事了一遍,听得容太妃胆战心惊,双手合十道:“老保佑啊,总算有惊无险,你以后不准这么莽撞,知道吗?!”
“知道了,母妃,有皇后娘娘和江逾白在呢,不怕的。”
“江逾白,那个你中意的?”
“嗯。”
“孩子,你听母妃,有些东西是强求不来的,本来,你是公主,金枝玉叶,你的婚事,根本不用担心。”
“可是,现在,我们一朝从上跌入地下,日子已经够艰难了,就不要再给自己添堵了。”
“我知道,母妃,我明日就跟你回楚地!”
“好好好!你自个能想通就好了!”
……
一大早,娴雅顶着两个黑眼圈,和容太妃一行人准备离开上京去楚地。
这本是一场无声的告别的,容太妃怕引起饶注意,特地起了个大早。
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帝后竟然领着众臣子在皇宫门口等着,她都以为是迎接哪个异国的使团呢!
容太妃领着一众女眷,躬身行礼,“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谢松庭抬手,“太妃不必多礼!此去楚地山高路远,请太妃和公主多保重。”
“有劳皇上皇后挂念,老身不胜感激!”
谢松庭笑笑,看一眼曹公公,那曹公公躬身上前,双手捧着一个托盘,上面盖着一块明黄色的帕子。
容太妃不知道帕子底下到底是什么,只是那颗心下意识的提了起来,总觉得帕子底下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曹公公将掀开那明黄帕子一角时,容太妃的脸色蓦的变了,颤声道:“皇上,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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