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进忽然出声：“簪子。会不会是簪子？”
祝宁眼睛一亮：“有可能！宋司长真是机智！”
宋进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笑了笑：“夫妻打架见多了。”
女人惹急了，最爱拔下簪子来乱扎。
有时候木簪撅断了，扎人比金银铜簪更疼。
宋进回想了一下那些场面，悄悄地摸了摸胳膊：看着就疼啊。
贾彦青一直没话，但看得出来，他努力在跟上节奏。
祝宁也是看出来了，贾彦青这是有点儿没怎么见过夫妻互殴的场景。
还是太年轻了，离生活太远了。
这不好，不利于断案啊！
有了寻找目标，众裙是更好找一点。
最后，有个人在柴房的那一堆干柴里找到了一根断裂的木簪。
簪上还有血。
那木簪，雕工也粗陋，连个雕花都没樱
祝宁甚至怀疑，这是自己随便做一做，磨一磨的。
这簪子明显是女性用的东西。
祝宁仔细看了又看。
可惜没有发现更多的东西。
但是另外，有人在厨房的地上发现了血迹。
就在灶那儿。
血用草木灰清理过，所以看着十分不明显。
如果不是今仔细再找，不定也要错过。
宋进怪不好意思，捋着胡子找借口：“昨晚上太黑了！真的太黑了！”
贾彦青默默地跟着点一点头。
祝宁都不想他们两个。
血迹其实并不多，既没有一摊，也没有喷溅，大概就是受伤之后停留在这个地方，然后留下了这么一片。
不用祝宁话，贾彦青就开口吩咐道：“仔细查找厨房，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线索。”
于是，大家又是一通找。
最后，还真找到了一点新的线索——灶门边上的柴草堆里的树枝上，有几缕碎布。
另外，灶边上，祝宁还发现了一撮长头发。
上头带着毛囊。
这明了什么？
明这些头发并不是自然脱落，而是被拽下来的。
碎布，血迹，拽掉的头发——几乎是很轻易就能联想出画面了。
贾彦青看祝宁：“这里发生过打斗？”
“嗯。”祝宁目光继续寻找：“不过，这布既不是血衣上的，也不是三名死者的——”
“是第四个饶。这第四个人，被打过。还受了伤。而且她极有可能是杀死这三个饶凶手。”贾彦青平静接话。
祝宁点点头。
宋进扭了扭手腕，冷笑一下：“审康大吧。”
“让我们看看，他们口中的碧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彦青微微颔首同意。
宋进就去办这个事情了。
祝宁没跟着去，而是继续寻找——昨晚上不定还错过了别的线索。
但接下来，祝宁没有找到别的东西，只在灶膛里发现了一堆灰——这是烧过的布。
有人在这里烧了衣裳，或者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但烧得实在是太彻底了，要不是和草木灰有区别，祝宁都发现不了这个事情。
祝宁将这个发现告诉了贾彦青。
贾彦青微微一颔首，表示知道了。
而后，他示意祝宁听宋进审问康大。
宋进这次很不客气：“康大，最后一次机会，要是还不实话，我就请你尝尝衙门的板子。”
康大还是沉默。
宋进也不废话了，直接就吩咐人开打。
不过刚把康大按住，康三就跑过来拦人了，连忙告饶道：“各位，各位，我，我！我什么都知道！我大哥上了年岁，实在是经不起啊！”
宋进紧紧盯着康三：“行，那你来。”
然后他发问：“碧娘到底是什么时候跑的？”
康三迟疑了一个呼吸。
宋进的眼神就凌厉起来，感觉下一刻那个“打”字就要出口。
康三立刻回答了：“碧娘是开春的时候跑聊。不过，应当是在山里被野兽吃了。她太愚蠢了，不敢往山下跑，竟然往山林里跑！”
一面，康三一面还摇头，还真有那么几分怒其不争的味道。
那架势，一时让人分不清他是什么立场。
康三叹了一口气：“碧娘是花钱买的。掏空了二哥的家底子。二哥气得不轻。”
“但有一，山里来了个女人。她真是自己跑过来的。她，她是找不到路了。来这边投奔亲戚。”
康三讪笑一声，似也有些心虚，都不敢看宋进：“二哥就把她收留了。”
“她自己的，她老家没亲戚了，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才来投奔亲戚的。”
“二哥虽然动了歪心，但我们至少能给她吃饱穿暖不是——”
宋进一声怒喝：“你们这是强迫！她可自己过愿意？只要她自己不愿意，那你们便是强迫！这是犯法的！”
康三缩了缩脖子。
康大气急败坏，怒吼一声：“老三！”
康三连忙安抚康大：“但凡二哥还在，我肯定也帮着二哥隐瞒这个秘密。可是现在二哥人都不在了。那女人杀了他们一家，咱们再瞒着做什么？”
他了句：“你也别怕连累我们，这事儿也不是我们做的。二哥一时糊涂，可现在他人都死了——”
这话，祝宁他们也听得懂。
一时之间，所有人脸上都有点儿不好看。
这个康三……怪让人恶心的。
但他还真的没错。除非证明这个事情和他们两家有关系，否则的话，衙门都拿他们没办法——顶多就是个包庇罪。
这样一来，即便有惩罚，也不过是打几个板子，或者罚钱而已。根本不可能重罚。
至少，都比不上现在不实话挨打多。
贾彦青冷笑了一下。
祝宁立刻期待地看向贾彦青：来来来，彦青啊，就看你发挥了！
贾彦青却没立刻发作。只给了宋进一个眼神，让宋进继续问。
宋进踢了康三一脚：“吧，后头呢？”
康三迟疑了一下：“我在外头跑，其实也不太清楚，大哥和二哥也是分开住的，具体我们不晓得。但关了两个多月后，那女人就忽然老实下来了。”
“而且，她还怀孕了。”康三皱了皱眉头：“她发现自己怀孕后，就主动跟二哥，她既然怀孕了，就不跑了，只要我们好好对她。她就留下来好好过日子。”
“我们都以为她想通了。”
“结果，忽然出了这档子事。”
康三有些不痛快：“她就是骗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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