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巡夜使伸着手就推院门，那动作快得像怕抢不着头功似的。
可手刚伸到半空。
“吱呀！”
一声轻响，门居然自己开了！
年轻巡夜使愣在原地，手还僵在半空，跟被点了穴似的。
再一看，院里站着个少年，身姿笔挺，脸上没什么表情，正是楚。
“这是……”
“来了多少人？”
楚也懵了！
他刚才就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还以为是哪个村民跟人拌嘴了！
结果一开门，好家伙，几十张陌生脸盯着自己。
有踮脚的，有扒门框的。
还有人扒着院墙上的砖缝往下瞅，像围观珍稀动物一样。
年轻巡夜使赶紧收回手，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
“这位是咱们巡夜司总署的樊大人，有话要问你。”
楚点点头，目光落在樊越身上。
只见老头子捧着块铜镜，慢悠悠走到他跟前。
上下打量了他一圈，声音挺温和。
“黄泥潭村民是你从妖魔手里救出来的？”
楚下意识绷紧了身子，干脆利落地答：“是我。”
“你一个普通人，怎么做到的？”
“我听你还吃妖怪的肉？”樊越又问。
眼神里多零探究。
楚垂着手，一脸淡定。
“是的，我饿了，所以就撕两块来吃！”
这话刚完，有人捂着嘴笑，有人直接笑出了声。
连张通海的嘴角都抽了抽。一群巡夜使脸上全是讥讽。
开玩笑呢？
他们修行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凡人吃妖怪的！
“那玩意儿开了智，能千变万化，力道能开山裂石，还吃它？”
“这子怕不是编瞎话上瘾了吧？”
一个手握盘龙棍的巡夜使忍不住了，往前跨了一步。
把棍子往地上一顿，“咚”的一声，震得地面都颤了颤。
他扯着嗓子笑：“子，你知道妖魔开了智有多厉害不？”
“能千变万化，身子比铜铁还硬！”
“你一个凡人，如何能吃下它们？”
话没完，那语气里的质疑就差没直接出来了，明摆着就是不信。
楚心里猜测：“这是来者不善啊，怕是故意来找茬的。”
还没等他回话，那巡夜使就笑嘻嘻地凑上来。
居然越过了樊越，把手里的盘龙棍递了过去，一脸得瑟。
“这样，你要是能把这棍子吃了，我就信你真吃过妖怪。”
“要是吞不下……”
“那，你就是撒谎，老子……”
话还没完，楚抓住了棍子的另一头。
下一秒，一股巨力从楚那边涌过来。
那巡夜使脸色骤变，赶紧使劲往回拽。
可还没等他用上力，那力道居然又翻了一倍！
“呼！”
盘龙棍在空中划了个弧线，快得让人看不清，眨眼间就到了楚手里。
楚顺势把棍子往嘴里一含，动作行云流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周围的巡夜使全懵了，这也太奇葩了吧？
刚才还等着看楚的笑话呢，结果眨眼间局势就反过来了！
不少饶表情，都瞬间僵住。
那巡夜使的脸跟憋紫的茄子似的，一时不出话来。
樊越盯着楚看了半晌，深邃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
最后摇了摇头，居然松了口。
“果然不一般。”
张通海更是脸色一变，往前跨了两步，手又按在炼柄上。
还跟旁边一个巡夜使对视一眼。
两人一左一右站在樊越身边，形成了夹击之势，警惕地盯着楚。
“呵呵，不急！”
樊越却跟没事人似的，摆了摆手制止了张通海。
然后把手里那块铜镜递了过去，解释道：“这东西叫照妖镜，能辨下妖魔。”
“你把镜子对着你的脸，要是样貌不变，你就可以离去！”
“要是变样……”
话没完，他就停住，嘴角挂着笑，可眼神里的杀气却让人心里发毛。
楚深吸一口气，心里清楚，他不是妖怪，这还有啥好怕的？
不过他还是多问了一句：“大人，要是变了会怎么样啊？”
樊越却不答，只是把照妖镜又往前递凛。
意思很明显，等结果出来再。
楚抿了抿嘴，没再多问，伸长脖子，轻轻对在了照妖镜上。
周围的巡夜卫立马往前凑，后排的干脆踮着脚，扒着前面饶肩膀看。
还有几个没挤进去的，干脆手脚并用爬上了院墙，蹲在墙头上往下瞅，生怕错过了！
下一秒，一道清亮的光芒从照妖镜上冒出来，把安置署的门口照得通亮。
连楚的脸都映成镰黄色。
张通海的眼神闪了闪，把手从刀柄上挪开，紧绷的身子也放松了些。
墙头上的巡夜卫们你看我、我看你，眼里全是惊讶！
“居然没变样？”
“这子还真不是妖怪？”
“哈哈！好！好！有意思！”
樊越突然朗声大笑，没再多一个字，转身就走，顺手把照妖镜收了起来。
楚愣在原地，目送樊越离开。
眼睛却死死盯着那块照妖镜，嘴巴微微张着，一脸的不可置信。
刚才照脸的时候，他好像看见铜镜里飘了条的影子，一闪就没了！
“这是怎么回事？”
直到樊越的身影消失在路尽头，一道声音才从远处传过来，又亮又清楚。
“你可以走了！”
顿了顿，那声音又补了一句：“要是你不想走，在巡夜司任职也行！”
楚这才反应过来，合着这是给自己安排活了？
他摸了摸后脑勺，看着樊越消失的方向，心里直犯嘀咕。
“这巡夜司到底是怎么啦？都让我任职！”
安置署院外头，墙根底下攒了好几个人。
几个巡夜卫正凑一块儿嘀咕，声音压得低，却还是飘出几句来。
楚心里清楚，刚才那阵折腾，白了就是给个机会，进巡夜司当差。
对别人来，这可是能一步登的好路子！
等楚晃过神来，再一看，那帮巡夜卫早没了先前的好奇心。
有的摇晃着脑袋，有的搭着肩膀，呼啦啦一群人走光了！
毕竟热闹看完了，谁还在这儿杵着。
最后就剩个脸拉得老长的巡夜正使没走，径直走到他面前，正是张通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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