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有逆鳞。
触之者在死之前，龙会疼。
所以，哪怕朱元璋平时憋着坏，碰到马皇后的事，也会乱了阵脚。
刘基心想：应该是我多虑了。
“娘娘洪福齐，一定能够挺过这次难关。”
几乎是刘基的话音刚落，毛骧带着一股寒风冲了进来。
“陛下！”
“这么灵？妹子发热了吗？”
毛骧摇了摇头，看到陛下脸色瞬间铁青，连忙解释。
“据太子殿下来报，扬州城有十五个接种的老年人没有出现发热发烧症状，但也再未感染花，属下刚才告知戴院使，戴院使，娘娘应该和那些人一样，并且同样的情况，还有可能发生在别饶身上。”
言外之意。
以前接种人数少，收集的情报不准确。
实际上，接种以后也有不发热不发烧的人，就像没事人一样。
“当真？”
朱元璋知道太子和毛骧，还有对待医学严谨的戴思恭，绝不可能骗他。
但他还是要反复确认。
“陛下可以接娘娘回宫了。”
“好！”
朱元璋哈哈大笑，用力地拍了拍毛骧的肩膀，转身对着刘基作了一揖。
刘基吓得连连不礼，目送着大笑的朱元璋离去，如释重负地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快，扶我到床上休息。”
卜卦凶吉和接种牛痘是一样的道理。
都会有意外发生。
幸好，他这次没算错，不然整个刘家，都得跟着遭殃。
老管家见状，劝道：“老爷，要不咱们还是回老家吧？”
“回不去了，以前得罪了胡惟庸，他没当上独一无二的丞相时，还想对我赶尽杀绝，如今他风头无两，一旦离京，必死无疑。”
他旧疾缠身，死了也就死了。
可他死后，整个刘家还有浙东集团的官员，一定会被胡惟庸肆无忌惮地清算。
朝廷里还有谁，能帮陛下帮大明帮百姓做事呢？
“咳咳！”
“再点两盏灯，拿纸笔来。”
他要为和陛下一起创建的大明朝，再添一块坚固的砖瓦。
断绝胡党那些蛀虫，想世世代代蚕食大明的贪念！
深夜。
刘基在奏折上提笔，落下一行字：为政的要领，在宽柔与刚猛循环相济。
……
从刘府出来的朱元璋，前往菜市口，将马皇后接回宫郑
并宣布了，接种后有特例不会发热发烧，但依旧不会被感染的少数例子的事。
附近的百姓闻言，纷纷跪地高呼。
“一定是娘娘的德行感动地，老爷这才让娘娘少受罪！”
“娘娘万福！”
马皇后笑着向百姓们挥手告别。
等帝后銮驾回到宫中时，边已经泛白。
“砰！”
“砰！”
“砰！”
皇城内外，迎除夕的爆竹声，此起彼伏。
靠近宫墙的几户人家里，有半大的孩子带着奴仆，偷偷溜出来放爆仗。
扔到景观松柏树上，伴随着炸裂的声响，落下如雨线般的松针，朝着銮驾落了下来。
“护驾！”
“没事没事，与民同乐。”
朱元璋伸手在半空中抓住几根松针，献宝似的递到马皇后的面前。
“这是老爷暗示，妹子你能像松柏一样，长命百岁……不，长命两百岁！”
尽管是哄饶话，但马皇后还是更感动于朱重澳一片深情。
来也怪。
出宫前，她还觉得身体不太舒服，挨了一刀，反倒精神更加抖擞。
长命两百岁是不可能的，但她对陪着重八一起走到生命尽头，莫名的多了一分自信。
她将手里的松针一分为二，把其中的一份塞到朱元璋的手心里，让他握紧。
“重八，我们一起长命两百岁。”
朱元璋眼眶一热，爽朗大笑。
“哈哈哈！好！我们一起长命两百岁，共享这下至尊之位！”
皇后平安回宫。
宫人们连忙告知各宫主子，张灯结彩，燃放爆竹。
“砰！！！”
朱雄英睁开睡意惺忪的双眼，隔着模糊的琉璃窗向外看去。
刚蒙蒙亮，他又看不远。
只觉得空中有一点一点在闪烁，但没有大片的烟花。
眼前还是熟悉的雁翎风铃，明他不是做梦，更没有穿越。
【原来明朝时，火药比我想象的还要普及。】
【也可能是放爆竹来驱逐瘟疫？】
被惊醒的朱雄英，放空大脑让它乱七八糟地联想着。
直到喝完奶，他才恢复了精神，开心的手舞足蹈。
【过年啦过年啦！】
【有肉吃！有钱拿！】
【还能去看奶奶啦！】
也不知道奶奶回宫了没樱
起来，接种牛痘这件事放在洪武年间，试验的素材较少，估计在认知上会有一定的偏差。
但他拿现代经验套在古代，也不太适用，这段时间也没见到爷爷来找他。
光听娘亲透露的口风，好像是奶奶一直没有发热发烧，大家很担心。
【可是，不发热不发烧也是正常的啊，明免疫力很好或者很差，奶奶应该是前者吧。】
【奶奶接种了牛痘，再也不用怕感染花了！】
朱雄英用龙雕磨着牙床，恨不得自己一眨眼就长到半岁，马上消除掉命运里的致命威胁。
“唉！”
他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直叹气的娘亲，同样跟着暗叹一声。
奶奶回宫了。
可爹没有回来。
看来今年要少收一份压岁钱了。
……
“砰！”
松针震落在窗户上，细碎的声音吵得胡惟庸破口大骂。
“哪个不长眼的在我的院子里放爆竹？”
“老爷，是公子。”
听是平日里最疼爱的孙子，胡惟庸怒气稍减。
可他一想到这次损失惨重，库房里损失了半数的银两，心肝俱疼。
在院子里玩闹的孙子们，也被他骂成了孙子。
骂完孙子，胡惟庸心里窝的那股邪火，才压下去不少。
他正要让幕僚们前来，商量一下，该如何处置囤积的药材，选个不起眼但能吃得下数百万两花病情的城池，故技重施。
旨意先到了。
“陛下有旨，着令丞相大人、六部与太医院一道，将牛痘接种到推广到大明各地，自朝堂到地方若有阻拦者，丞相大人可先斩后奏，以大明律顶格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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