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落在楚歆脸上，是个顶漂亮的姑娘，明眸皓齿大大方方的站在那里，没有骄傲也没有心虚。
压下心里的思绪，孔源严肃认真的问：“你真的会修？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也不是你读了几本书就能会的”
楚歆越过他，扫视整个拖拉机，而后收回视线微微点头，“行不行试试不就知道了？反正已经坏了，你们也没人能修不是吗？”
孔源：这姑娘有点狂！
楚歆没再话，越过他走到拖拉机前。
这是台很老旧的拖拉机，是华国引进毛熊国的dt-54 拖拉机技术生产的。使用的时间太长了，机器磨损严重，即使修也不一定能找到合适的零件替换。
楚歆问刘强，“拖拉机都有哪些问题？”
刘强赶紧回道：“启动困难，动力不足！”
“哦，那你试着启动下我看看。”
刘强听话的去拿摇把插入启动孔中，一手按下摒气门，一手由缓慢到加速的摇动把手。
只见拖拉机烟囱里冒出一股黑烟后刚有点动静的拖拉机“腾腾”两声就没声音了。
楚歆摆手不让刘强再接着摇了，开始上手检查拖拉机。实际上用精神力顺着动力系统挨个探查一圈。
这台拖拉机年头久了，离合器片磨损严重，导致离合器有些打滑，驾驶起来难掌控不还不安全，虽然刘强没有反应这个问题，楚歆还是问孔源找了新的换上。
然后探查到燃油系统被堵塞了，就连火花塞都有故障。这是拖拉机启动不了关键原因。
楚歆把燃油滤清器和喷油嘴拆出来清洗后再装回去，没有合适的火花塞更换，只能先修理一下凑活用用，下次有新的再换上。
孔源一开始看她拆出来的零件摆一地，担心的要死，万一有一个没装回去都是大事啊。
没想到这姑娘都没停顿一下就把零件螺丝一个不落的装回去了！
一通忙活后再启动拖拉机时，发动机平稳有力的带动整个机器运转起来，立马“突突突”的声音从烟囱里传出。
好了！！
刘强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伸手轻轻抚摸着拖拉机的车身，喃喃自语道：“这下好了，终于修好了！”
孔源知道自己瞧人了，有些不好意思却真诚的对楚歆：“是我狭隘瞧女同志了，我给你道歉！姑娘你是好样的！”
楚歆脱下手套，微微点头表示回应他的话。
转头看到杜伯复杂的表情，问他“怎么了？”
杜伯沉默没有回她。
楚歆也没有追问，他想自然就会。
“楚同志真的是太感谢你了，谢谢你帮我！”刘强高兴劲过去反应过来，赶紧向楚歆道谢。
楚歆觉着不是多大的事，摆手让他打住，再谢下去她又要脚趾扣地了，不要让她尴尬好吗？
谢绝刘强要送她的心意，楚歆和杜伯一路走回废品站。
杜伯这才看到被楚歆放在地上的几个苹果，“这是给我的？”
楚歆点头，“是的，不能总给你烟，对身体不好！”
杜伯点头没话，沉默地往后靠在躺椅里，嘴角用力抿紧。
楚歆看他这样也没有再话，视线微转间和墙角的那条土狗对上了眼。
黄色的土狗有点像金毛，它本来正偷偷窥视楚歆，没想楚歆会突然看它。
惊悚的立马脖子一缩想躲起来，但是又停住没敢动。僵硬的咧嘴露出一口尖利的牙齿，看着像是在假笑。
楚歆？？？
她怎么觉着这狗有点憨？
杜伯回神后看一人一狗互瞪的样子，嗤一声，“多大人了，跟条狗较什么真！”
谁跟狗较真了，楚歆收回视线真诚的发问：“你不觉得你养的这条狗不太聪明吗？”
杜伯气道：“你别祸害我的狗了！”
默了默又问：“你懂机械方面的知识？看你不像生手！”
楚歆点头，没啥不好承认的，“懂一些，书上看的！”
实际上是前世在打怪杀丧尸的路上，不管什么车，只要碰到，她都会上手修修，有车代步总比两条腿跑的强。
“你是一个赋很强的孩子，”杜伯轻声夸道。
在楚歆动手修理机器的时候，她身上散发的那种对机械熟悉到可以轻松驾驭的感觉，让他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就像一道穿透乌云的阳光，直直地照进了他的心底，仿佛有一道声音告诉他，抓住它，抓住它！
可是想到自己的处境，他又是犹豫的，这样前途大好的孩子，会不会被自己连累？
一时间，杜伯想了很多很多！
楚歆看他又发呆想事情去了，没有打扰他，安静的待在一边等他回神。
院子里一时间又静寂下来，只有那土狗偶尔的哼唧声。
再次回过神来的杜伯定定看向楚歆，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有期待也有害怕。
“我在机械制造方面些见解，跟你倒是挺对口的，你愿意和我多交流交流吗？”
“想收她为徒”这几个字到底没有出口，自己一个糟老头子，就不要再连累别人了吧！
楚歆挑眉，没有挑破他的心思，眼神里带着坚持：“当然可以。那您能告诉我您是什么人吗？我是真心和您交朋友，还不知道您的底细呢。我可早就向您托底了！”
杜伯闻言幽幽叹口气，“当然，这是应该的！”
完沉默了片刻，好似鼓足勇气般接着道：“我叫杜尚宇，以前是京大的教授，后来…妻子死了…无儿无女…被下放到这里。因为受伤是个废人了，不能再参加劳动改造。
有个朋友可怜我，把我弄到公社上的废品站，让我得以活命！”
杜伯一口气完，好似怕慢点就会不下去一样。
楚歆听出他话里有未尽的意思，也听出他这些很痛苦，不想再揭他的伤疤，只神色认真的：
“好，你这个朋友我交了，不管你是谁，是什么身份地位，都不影响我们成为志趣相投的好友。”
杜伯原本满是黯淡与迷茫的眸子，逐渐升起亮光，那是感动和惊喜。眼睛微微湿润，闪烁着泪光。
可能不经常笑的原因，上扬的嘴角显得很僵硬。
楚歆看他这如同中风的表情，拍拍手站起身，“好啦，你可别哭，我不会安慰人！”
杜伯刚刚升起的一点伤感，被楚歆这一句给弄的烟消云散，只得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作为新朋友，你又比我年长，不得请我吃顿饭？”楚歆没心没肺的接着插歌打诨。
“你倒是好意思，我家的狗都吃不饱，我哪里请得起你吃饭！”杜伯气哼哼的摆手，要赶楚歆走。
楚歆知道老头已经过了伤感的那个劲了，也不再逗他，
“不请就不请吧，我可是个知道尊老的人，我晚点再过来看你，你先呆着吧，那苹果别忘了吃啊！”
着人都已经走到门外了。
杜伯揉揉额头，知道楚歆是想给自己一个调整心情的空间，没再挽留她。
离开的楚歆哪都没去，直接去派出所找到李明远，向他打听杜伯的事。
“你怎么会打听杜尚宇的事，你们认识？”李明远看着去而复返的楚歆问她。
楚歆自来熟地往他对面一坐，把认识杜伯的经过和他了一下。遂问他：“杜伯本来下放到哪个大队的？又是怎么受的伤？”
李明远觉着楚歆问这话带着点寻仇的意味，这一副为人讨法的口气一听就能听出来。
这位姑奶奶不会又要惹事了吧？
他其实还真知道杜尚宇的情况，因为把他弄到废品站的人就是他爹啊！
杜尚宇的事他也是很心痛惋惜的，现在楚歆来问，虽然怕她惹事还是忍不住告诉她。
“杜尚宇这么惨都是赵赢造成的！…”
楚歆？怎么又是这个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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