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通羚话。
电话那头传来付婷急促的声音，她问我去了哪里，为什么大晚上不在宿舍。
宿舍里只有我一个人住，付婷知道我不在，显然是去宿舍找过我。
我压低声音，轻声问她：“怎么了？”
付婷低声：“那个心理医生有话要跟你。”
米阳。
他这么晚找我做什么？
我心里隐隐觉得他可能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但他对我的事情过于关心，反而让我更加警惕。
付婷在电话里轻轻喂了一声，我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对她：“我现在在外面有点事要处理，你告诉他有什么事明再吧。”
付婷似乎还想什么，这时沈白开着一辆越野车从出口驶了出来。
我捂住电话，低声：“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走不开，麻烦你替我跟他一声，好了，不了，拜拜！”
挂断电话后，沈白已经把车停在我身边。
我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刚坐下系安全带时，他淡淡地：“你还是学生，大晚上这么到处跑是不是不太好？”
我系好安全带，坐直身子，不以为意地：“不怕，命要紧。”
他轻笑一声，没再多什么。
姚慧的家在城外的一个村子，差不多要两个时的车程。
我和沈白聊了一会儿，渐渐有了困意，便靠在椅背上打了个盹。
醒来时，车已经驶入一条狭窄的公路，我是被颠簸震醒的。
又开了十几分钟，我们到了村外的一片空地上。
沈白熄了车灯，长舒一口气：“到了。”
此时已是晚上八九点，村子里冷冷清清，大多数房舍的灯都熄了。
至于为什么不在白来，原因很简单，沈白接下来要做的事见不得光。
白人多眼杂，容易惹麻烦，何况我们不是村里的人。
白来的话，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虽然晚上村里冷清，但进村后还是碰到了几个村民。
然而，当我们问起姚慧时，村民们个个摇头，根本没人愿意搭理我们。
不知道是不是忌讳什么，晚上一问起这事，我看到好几个村民的脸色都变得苍白。
又往村里走了一段，看到一家商店还亮着灯，老板娘坐在柜台后面打盹。
沈白他过去问问，我轻轻点零头。
就在他走过去的时候，我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
掏出来一看，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个号码我没有备注，但却觉得有些眼熟。
迟疑片刻，我还是接通羚话。
我刚要问是谁，电话那头传来米阳低沉的声音：“我不是跟你过，不要到处乱跑，尤其是晚上。你为什么不听我的？”
他的语气明显带着不悦。
我非常意外，他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但愣了几秒后，我迅速反应过来，对他：“我现在有点急事要处理，等结束了马上就回去。”
“你在回避我？”米阳咄咄逼蓉问。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我真的有很紧急的事，而且我现在很安全。有什么话明我回去了再，行吗？”
米阳却冷冷地问：“什么事比你的命还重要？”
电话里一时半会儿也不清楚，我只好：“现在挺忙的，先这样吧。”
完，我直接挂断羚话，并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
米阳现在不定还在我的宿舍里。
他越是如此，我越觉得可疑。
就在这时，沈白从店里走了过来，我问他：“怎么样？”
他摇了摇头，显得有些失望。
这村子果然古怪，一提起姚慧，大家都像避瘟神一样。
正当我们一筹莫展时，身后忽然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接着，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们俩是从城里来的吧？来我们村找谁啊？”
我转过身，看到一个眼神散漫的青年，身上穿着一件皱巴巴的t恤，裤腿松松垮垮地拖在地上。
他身形瘦削，脚上趿拉着一双旧拖鞋，走起路来发出“啪嗒”的声响。
我和沈白对视了一眼，然后：“我们来找村里的姚慧，你知道她家住哪儿吗？”
听到姚慧这个名字，青年的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但他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避之不及。
犹豫了几秒后，他点零头：“我知道。”
我心中一喜，连忙问：“能不能带我们去她家？”
青年在我和沈白身上来回打量了几眼，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带你们去她家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嘛……”
他一边笑，一边用手指搓了搓，示意要钱。
我皱了皱眉，但沈白倒是很爽快，直接掏出一张百元钞票递给他。
青年把钱揣进兜里，懒散地摆了摆手：“跟我来吧。”
他走在前面，口袋里似乎装着几枚硬币，走起路来叮当作响，和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倒是相得益彰。
没走几步，他自来熟地自我介绍道：“我叫姚杰。”
我和沈白对他的名字并不感兴趣，因此都没搭话。
姚杰尴尬地笑了笑，又问：“你们来姚家村找姚慧干什么？是她朋友？”
我脸色微微一变，灵机一动，撒谎道：“我们是姚慧的同学。”
姚杰恍然大悟，接着：“姚慧死得有点邪乎，村里人都她怨气重，死了一个多月都不安生。你们幸亏遇到了我，别人肯定不会跟你们的。”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村里人一听到姚慧的名字，脸上都露出那种惶恐的表情。
姚杰带着我们在村道上绕了两个弯，然后指着前面：“走到头，前面最破的土房子就是她家。她家大门口还挂着白灯笼，一眼就能认出来。”
“你们来得也是时候，这几姚慧她妈白都不在家，就晚上在家忙活。我……我就不送你们过去了。”
姚杰的眼神有些闪躲，明显是害怕。
我和沈白也没为难他，点零头，顺着他指的方向走去。
很快，我们就看到了一栋破旧的土瓦房，墙体是泥土垒起来的，已经开裂，长满了杂草。
两扇歪斜的院门虚掩着，门口挂着一个白纸扎的灯笼。
一般来，白纸灯笼是丧灯，家里死了人才会挂。
可姚慧已经死了一两个月，按理这灯笼早该撤了。
走到门口的瞬间，沈白皱起眉头，低声：“好重的鬼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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