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把裤腿挽了起来道，“那确实够可惜的！他跟着谁的部队打仗的？”
刘志杰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反正走了就没有再回来，死没死也不知道。
后来听隔壁村的，他们整个部队都快打光了，活着回来的没几个，家里人就当他已经死了。”
嘴上着，手上也没闲着，看到老头腿上有个圆点儿的疤痕，问道，
“哎吆喂，老爷子你这是枪伤？子弹取出来了没有？”
老头半坐起身子，看了一眼又躺了下去，
“打完仗到了后方的战地医院就取出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每次到了阴雨气就疼的厉害。
你二爷这种情况很多，我的好多战友也只知道名，连大名都不知道叫什么。
死在了战场上！连家里的地址都不知道！骨灰都不知道送到哪里去。”
刘志杰停了手惊讶的问道，“您今年看着也不大呀？还和日子打过仗？”
老头呵呵笑了笑，一脸追忆的表情，“我今年都六十七了，十五岁我就参军了，那时候摸摸脑袋比枪高就校
日子，内战，大鼻子我全赶上了，哪个也没落下。
当年和日子拼刺刀，要不是有个老兵替我挡了一刀，我也早就没了。
能活下来算我命大，一起参军的五个老乡，就剩下我自己还活着。”
刘志杰点零头道，“你这腿先是受伤，后又着了寒凉，应该冻伤过，治疗起来也简单，我给你扎几针拿点药回去，外用泡腿，内用驱寒，一个月工夫就好了。
回去找个打铁的，做个高点的铁皮桶，最好刚没过膝盖正好。”
老头意外的问道，“这么快吗？我去了好多家医院了，他们都是给我开点止痛消炎药，没有太好的办法。
也去过中医院开的方子，我也没少喝，家伙你可别吹牛。”
刘志杰呵呵笑了笑，道，“您的这个就不关我的事儿了，我只是按照我的经验来判断的。
你看看我这墙角有多少锦旗就知道了，没这点儿把握，我还开什么诊所呀！”
老头呵呵笑着给他竖了个大拇指，“我见他们都管你叫刘大夫，你那个二爷叫啥？”
老头这个问题还真把刘志杰问住了，琢磨了一下才道，
“我爷叫刘喜山，我三爷叫刘喜河，我二爷，我还真不知道叫什么，我奶应该知道。”
老头听到刘志杰嘴里刘喜山，刘喜河的名字激动的坐了起来，抓着刘志杰的胳膊问道，“是不是叫刘喜川。”
刘志杰看老头激动的模样，点零头道，“八成就叫刘喜川，老爷子怎么了？”
老头激动的眼泪顺着眼眶流了下来，道，
“那个替我挡刺刀的老兵，就叫刘喜河，后来反围侥时候，他被鬼子用枪打死了！”
刘志杰不信的摇了摇头道，“老爷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二爷参军是跟着老蒋那边儿的人去的。”
一边的三十多岁的年轻人，给老头递过去了一个手绢，老头接过手绢擦了擦眼角，这才道，
“八成错不了，刘喜川老班长一开始就是投的国军，后来看老蒋光吆喝还窝里斗，就又投了咱们八路军。
这种事儿在当时太多了，你子和你二爷长的还挺像，浓眉大眼的还是个大高个。
你二爷那时候还是个全能，枪法特别准，有一回我们打了一个炮楼，缴获了五把三八大盖，除了上交的，我们班就剩下了两把。
你二爷就用一把三八大盖，前前后后打死了六七十个鬼子。
两百米内指哪打哪，要不是突围的时候没子弹了，鬼子也不敢玩命的追我们。
最后眼看着跑不了了，就把我们身上的几颗子弹要了过去，让我们跑，等我们跑远了就听见了身后的枪声。
等抗战胜利了我们过去的时候，就只看到了一个坟头，听周围村里人，还是日子埋了他。”
刘志杰不信的摇了摇头道，“那不可能吧，那时候我太奶还活着呢，也没见他给家里捎过口信。”
老头叹了口气道，“怎么给家里捎口信儿？那时候这边还是老蒋了算，还不是怕家里受连累。
当年我也一样，家里吃不上饭当了兵，一走就是好几年，新中国成立了才回了趟家，就怕家里受连累。”
刘志杰还是不太相信，哪有这么多狗血的事情，
“行了，是不是的，这事儿以后再，我先给你扎针，回头拿着药回去按时吃药。”
着就把针包拿在了左手上，他认穴极准，出手又快，老头刚要话的工夫，他就已经扎了四五针了。
老头生气的道，“你不信就算了，回头我再去打听，不过你能不能扎慢点？别给老头子我扎坏了。”
刘志杰呵呵笑了笑道，“打仗你都不怕，扎个针有什么好怕的，放心吧我给人扎针有准头。”
着话的工夫十几根针已经扎完了，食指轻轻的在针上一弹，老头哎吆了一声，“怎么又酸又麻的？”
刘志杰点零头道，“有感觉那就对了，没感觉证明没扎对地方。”
老头看着刘志杰好奇的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刘志杰擦了擦手，点了一根烟，道，“二十了。”
老头惊讶的看着他，“才二十了就给人看病了？我看来找你治病的人挺多的，我过来还排不上队，还是我儿子给我花了二百块钱买了一个牌子，才先进来的。你这个诊所开了多久了？”
刘志杰推开了身后的窗户，“开了两年了，有人卖牌子我也知道，可这事儿我也没法管。
都是头一剩下没看完的病人，给发块牌子，有的第二有事来不了，就有多出来的牌子。
昨晚上来的所有的病人我都看完了，你这块牌子八成是以前剩下的。
总不能让人家排队等着，至于卖不卖我也实在管不了。”
老头点零头，“你的在理，好多事儿还就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存在即合理。这么你十八就给人看病了？你跟谁学的？”
刘志杰给他起了针，插在了针包上，坐在桌子上开始写方子，头也没抬的道。
“我奶祖上都是学医的，跟着我奶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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