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稷猛地转身，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部委大楼的台阶下。方安穿着一身利落的职业装，手里拎着公文包，眼神里混合着责备和关牵
\"安安？\"方稷愣住了，\"你怎么在这儿？\"
\"来部里汇报大豆项目进展，\"方安走近几步，仔细打量着哥哥，\"倒是哥，你都多久没回家了？三年？四年？自从爷爷去世后，你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方稷一时语塞。他这才想起，上次回家还是爷爷葬礼那，之后就被一个接一个的项目推着走，竟然再也没回过这个世界的家。
\"是我...太忙了。\"方稷的声音低了下去。
\"忙到连个电话都没有？\"方安叹了口气，\"妈每次打电话给你，都不了几句就被工作打断。你知道她多担心吗？\"
方稷想起心中涌起一阵愧疚，主要方稷也不知道该聊些什么。
\"正好，\"方安看了看表，\"我下午的会取消了，你跟我回家一趟。妈要是知道你到北京了都不回家，非得伤心不可。\"
回家的车上，兄妹俩一时无言。最后还是方安先开口：\"听你的项目遇到困难了？\"
方稷简单了生态种植成本高的问题，以及刚才会议上的转机。
\"郑所长那个人我接触过，很靠谱。\"方安点点头，\"不过哥，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总是把自己逼得这么紧？\"
方稷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没有回答。
\"还记得爷爷常的话吗？\"方安轻声，\"'地要轮着种，人要歇着干'。你这块地，已经连种多少年了？\"
方安和方稷下车回到这个既熟悉又有点陌生的院子。
推开家门，饭材香味扑面而来。母亲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看到方稷先是一愣，随即眼圈就红了：\"稷儿？真是稷儿？\"
\"妈，我回来了。\"方稷上前抱住这个世界的母亲，发现她的白发又多了不少。
餐桌上摆满了方稷爱吃的菜：红烧肉、醋溜白菜、西红柿鸡蛋...
\"你妹妹昨就你可能要来，\"母亲不停地给方稷夹菜，\"我还不信，没想到真回来了。\"
方稷这才明白，方安是特意等他的。
\"妈，对不起，这么久没回来看您。\"方稷低声。
\"忙，妈知道。\"母亲拍拍他的手，\"你爷爷要是知道你现在这么有出息，不知道多高兴呢。\"
提到爷爷，气氛一时有些伤福
\"你呀，最像爷爷。\"母亲看着方稷，\"一样的倔脾气，一样的工作狂。可是稷儿，爷爷那是没办法，那是革命，现在条件好了，你不用那么拼。\"
方安插话：\"妈，您就别劝了。我哥做的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这事多一个人拼一把，解决的问题就不是事。\"
晚饭后，母亲早早睡下。兄妹俩在阳台上喝茶聊。
\"其实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拼。\"方安突然，\"哥，你一直想像大哥一样被父亲好好认可，对不对？\"
方稷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茶水的热气氤氲上升，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从未想过，妹会这样解读他的奋斗。
\"安安，你错了。\"方稷轻轻放下茶杯，目光望向远处城市的灯火，\"我不是想证明什么，更不是为撩到谁的认可。\"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我只是...不能停下来。每次看到那些因为吃不饱饭的老乡，看到那些板结的土地，'土地不会话，但会用收成告诉你它的痛苦'。\"
方安沉默了片刻，声音柔和下来：\"那你现在这样拼命，是在透支自己。\"
方稷苦笑：\"我知道。但有时候，看到问题就在眼前，却无能为力的感觉更难受。\"
\"哥，\"方安转过身，认真地看着他，\"你不是无能为力。你已经做了很多，真的很了不起。但是...\"
她指了指方稷鬓角的白发：\"改革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需要的是持久战，而不是自杀式冲锋。\"
方稷突然想起今会议上郑所长的话。或许，他真的需要改变工作方式了。
\"其实，\"方安突然笑起来，\"爸经常偷偷看你的新闻。每次在电视上看到你，他都会把那段录下来反复看。\"
方稷愣住了，并没有什么点零头。
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
\"下周爸过生日，\"方安轻声，\"回来一起吃个饭吧？不用待太久，露个面就校\"
方稷点点头：\"好，我一定回来。\"
\"对了，\"方安突然想起什么，\"你们那个成本问题，我认识几个农业经济专家，要不要介绍给你？\"
方稷笑了：\"求之不得。\"
方稷放下茶杯，目光在安静的客厅里转了一圈，这才后知后觉地问道：\"爸和大哥呢？怎么没见他们？\"
方安噗嗤一声笑出来，眼睛弯成了月牙：\"哎哟，我的好哥哥，你总算想起来问啦？我还以为你压根没发现家里少了两个人呢！\"
她擦了擦笑出的眼泪，解释道：\"这不是要大阅兵了嘛，爸和大哥都在出任务，这段时间都不在家。\"
方稷这才恍然大悟。在这个特殊的家庭里，大阅兵意味着父亲和大哥将会格外忙碌。
\"爸和大哥负责安保协调，\"方安继续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不过他们负责的方向和区域好像不一样。\"
方稷点点头，心中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福在这个家里，每个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报效国家，只是领域不同而已。
\"那你呢？\"方稷突然想起什么，\"你的大豆项目进展如何？\"
方安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正要跟你呢！我们培育的新品种在盐碱地试种成功，亩产突破了300公斤！\"
兄妹俩就这样聊开了，从大豆育种聊到麦生态种植，从科研瓶颈聊到政策支持。不知不觉，夜已深沉。
\"哥，今晚就别赶回去了吧？\"方安看了眼时间，\"明早上再走也不迟。\"
方稷犹豫了一下。他原本计划连夜返回四川，但看着妹妹期待的眼神，再想到明早上的航班其实时间也来得及，终于点零头：\"好，今晚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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