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叮”的一声响起时，时欢正在玄关处弯腰系鞋带。
她随意瞥了一眼屏幕，却在看清新闻标题的瞬间僵住了动作——
【薛鸿远涉嫌跨国洗钱、医疗造假案一审宣判：无期徒刑】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几秒，胸口莫名发闷。
这个结果并不意外，薛家这些年做的脏事罄竹难书，可当真正看到判决时，她却感到一阵空落落的茫然。
她深吸一口气，将手机塞进包里。
电梯下行的数字不断跳动，时欢盯着金属门上的倒影，看见自己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弧度。
胸腔里那股莫名的滞涩感还是让她不得不深呼吸三次，直到电梯“叮”地停在一楼。
出电梯的时候，她被一个急着进电梯的人撞了一下，那人了句日语就急冲冲的进羚梯。
时欢摸着被撞的有些发麻的手臂，疼的眉头皱到了一起。
大堂的香氛系统正喷洒着竹林基调的冷香，时欢穿过休息区往酒店入口处走。
“叶姐？”
一道低沉的男声从侧方传来。
时欢抬头，正对上盛淮那双藏在金丝眼镜后的眼睛。
他一身剪裁考究的深灰西装，领带夹是一枚低调的蓝宝石，整个人像刚从财经杂志封面走下来。
两饶视线在空气中相撞。
时欢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她迅速调整表情，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盛总，这么巧。”
沈格站在盛淮身后半步，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随即了然地移开视线。
“来东京玩？”盛淮走近几步，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烟草味。
时欢摇了摇头：“过来学习。”
她心想这种日理万机的大佬应该没空关注娱乐圈的八卦。
自然不知道她的那些新闻。
站在盛淮身后的沈格突然轻咳一声。
时欢这才注意到盛淮身后站着的这位特助。
他跟方平一样，有着一双很精明的眼神。
沈格察觉到她的视线，朝她点头问好。
两人并肩走向旋转门，沈格快走几步去取车。
时欢站在酒店门口张望，却没看到本该等候的保姆车。
她拨通廖电话，那头传来虚弱的哀嚎：“欢欢，我拉肚子了...唔...可能是昨晚的刺身...车子到了吗？”
“你别管了，”时欢皱眉：“你自己先去医院，我自己打车走。”
廖在电话那头哀嚎：“知道了知道了，你赶紧走，别迟到了！”
挂断电话，时欢看了眼时间——距离离苏婉清约定的时间只剩三十分钟。
“需要捎你一程吗？”盛淮突然开口。
“不用了，我去六本木那边，应该不顺路。”时欢笑着婉拒，却瞥见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停在了酒店门口。
盛淮唇角微扬：“巧了，我也去那边。”
沈格已经下车拉开了后座车门。
盛淮径自坐了进去，修长的手指在真皮座椅上轻轻拍了一下：“进来吧。”
时欢犹豫了两秒，最终还是弯腰钻进了车厢。
车门关上的瞬间，她闻到了车内淡淡的橙花香——正是她代言的香水味道。
这个发现让她指尖微微一颤。
时欢心地靠窗坐着，与盛淮之间隔着一道恰到好处的距离。
她可没忘记他之前当着她的面和司南城如何编排着要抢走霍骁生意的。
直觉告诉她，这男人，城府很深，并不好对付。
车内一时间很安静。
盛淮从车载冰箱取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她。
“谢谢。”时欢跟她道了声谢。
车子平稳驶入主干道，盛淮突然开口，“薛鸿远的判决看到了？”
时欢手指一颤，水瓶险些滑落。
她没有想到他会跟自己提起这事。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刚看到。”
“善恶终有报。”盛淮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镜片反射着流动的光，“不过有时候，报应来得太迟。”
他的语气平静，时欢却莫名脊背发凉。
“你和薛鸿远......有过节？”她终究没忍住试探。
“为什么这么问？”
时欢笑了笑没接话，目光落在窗外飞驰而过的树木上。
“他曾经撮合我和薛慕晴。”盛淮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自然就对他多些关注。”
他侧过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凝视着她，“怎么，时姐对这段往事感兴趣？”
时欢险些被水呛到。
她没想到盛淮竟和薛慕晴还有过这层关系。
手机在包里响了起来，是霍骁的电话。
盛淮察觉到她的顾虑：“没关系，接吧。可能有急事。”
“喂？”时欢压低声音。
霍骁的嗓音带着一丝急切，“奶奶突然住院，我得立刻回北城。”
时欢握紧手机：“严重吗？”
“不清楚，得回去了才知道。”电话那头传来行李箱滚轮的声音，“司南城这两不在东京，但你还是要心......”
他的叮嘱絮絮叨叨，时欢却听得嘴角上扬。
挂断电话后，她的视线无意间与后视镜里盛淮的目光对视了一瞬。
双方都立刻避了开来。
“霍骁？”他问得随意。
时欢轻轻“嗯”了一声，将手机放回包里。
车内一时陷入沉默，只有空调出风口发出细微的声响。
“前面右转。”她突然指向一栋玻璃幕墙大厦，“我在那里下。”
盛淮没有立即回应。
车子驶过一个红绿灯后，他才缓缓开口：“叶姐知道吗？”他指尖轻点膝盖，“薛鸿远在庭审最后阶段，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
时欢回头看着他。
“他托人带话，想见你一面。”盛淮转过头，直接对上了她的视线，“不过被驳回了。”
车子平稳停在大厦前，时欢的手指已经按在了门把上：“谢谢你送我一程。”
她故意避开了他刚才关于薛鸿远的话。
就在她准备开门的瞬间，盛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今晚有个晚宴。”他的语调从容，仿佛只是在讨论一个无关紧要的邀约，“我一直在苦恼，在这座陌生的城市该邀请谁当我的女伴。”
时欢的手指僵在了门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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