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刃上的缺口在晨光下泛着哑光,颜洛汐用指腹缓缓擦过,掌心那枚光珠已黯淡如石。她将剑收回鞘中,动作平稳,没有迟疑。
三日后,宫中议事殿内,黑线残片与玉印碎片被置于案上。她立于群臣之前,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这丝线非中原织法,玉料也非大胤所产。他们的根,不在内陆。”
有人出声劝阻:“皇后亲历焚舟屿一战,已是九死一生,海外风浪险恶,何须再涉险境?”
她未答,只抬手示意。轩辕凌从袖中取出一封密报,递予众臣传阅——是沿海渔民的联名陈情,提及数月来黑帆船靠岸,村中青壮莫名失踪,供奉的祭品被悄然换走。
“他们只是先锋。”她,“真正的源头,在南海之外。”
殿内寂静。她转身时,披风拂过地面,不留痕迹。
七日航行,风急浪高。船队穿行于雾岛之间,终抵琅玕埠。港口楼宇低矮,屋檐翘起如羽翼,街巷狭窄,空气中混着香料与海腥的气息。百姓衣饰奇特,头戴贝饰,脚踏木屐,见外来者走近,纷纷退避入巷。
系统自动开启翻译功能,但当地人言语含糊,多以手势交流。颜洛汐命众人换作商旅装束,分散探查。
她在一处古玉摊前驻足。摊主是个驼背老妇,手中摩挲着一块灰白玉佩,纹路似云非云,似水非水。她正欲询问,忽听隔壁两个男子低声交谈。
“……初三又到了,这次轮到谁家孩子?”
“别了,黑帆来了,谁也不敢违令。”
颜洛汐不动声色,买下一块边角玉料,悄然记下两人去向。当晚回客栈,她铺开地图,标注出近三个月黑帆出现的时间与位置,规律浮现:每月初三,子时靠岸,停留不过半个时辰,接走所谓“祭品”。
灵蜷在床边,睡得不安稳。半夜忽然坐起,指着窗外沙地:“娘,那个影子……一直在看你。”
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月光洒在滩涂上,一道细长的轮廓静静伫立,离客栈不远不近,仿佛已站了许久。
第二日清晨,她独自沿礁石散步。潮水退去,留下湿漉漉的痕迹。断桅斜插在岸边,像一根指向际的枯骨。一名老者坐在上面,披着麻布长袍,脸上覆着骨制面具,手中握着一根鲸骨杖,杖身刻满扭曲符文。
他并未看她,只是用杖尖在沙地上缓缓划动。
颜洛汐走近,脚步轻缓。沙地上的图案逐渐成形——圆环套着三角,中央一点凹陷,边缘延伸出袄弧线。
她瞳孔微缩。
那正是焚舟屿祭坛的核心图腾。
“你也见过那扇门?”她开口,语气平静。
老者猛然抬头,面具下的眼睛精光一闪。他沉默片刻,才低声道:“心火不熄,魂舟不沉。”
话音未落,他竟起身欲走。
就在此时,灵挣脱轩辕凌的手,赤脚跑上前,仰头望着老者:“爷爷,你能看见‘线’吗?”
老者顿住。
他缓缓转过身,蹲下来看着孩子。目光落在灵额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良久,他伸手,指尖轻轻触过孩子的眉心,低声喃喃:“纯阳之体……竟在此处重逢。”
他从怀中取出半块龟甲符,放入灵手中,又看了颜洛汐一眼,转身离去。
她没有追。
龟甲符入手微凉,表面裂为两半,只有一侧留存完整纹路——是一条蜿蜒的蛇形符号,首尾相衔,与祭坛壁画中的某种标记极为相似。
“他‘重逢’。”轩辕凌站在她身后,声音低沉,“他认得这种体质?”
她摇头:“我不知道。但他知道那座祭坛,也知道我们经历过什么。”
“要不要派人跟上去?”
“不必。”她握紧龟甲符,“他会再出现。若他真想躲,我们追不上;若他愿,自会再来。”
回到码头,慕容尘已在主舰等候。他听完汇报,眉头紧锁:“黑帆船活动频繁,但本地官府对此讳莫如深。我试探过守卫,只要提到‘献祭’二字,对方立刻变脸。”
“明他们在怕。”她,“怕的不是我们,是背后的人。”
“下一步怎么走?”
“等。”她望向海平线,“等初三。”
当夜,她独自在舱中研究龟甲符。系统光珠仍无反应,能量尚未恢复。她试着将符片靠近额头,闭目凝神,忽然感到一阵细微震颤,像是某种频率在共振。
脑海中闪过零碎片段——漆黑海面、燃烧的船只、无数人跪伏在沙滩上,头顶悬浮着巨大的阴影。
她猛地睁眼,冷汗滑落。
灵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抱着毯子,眼神清醒:“娘,我又看见那些线了,在海上,缠着船底。”
她起身蹲下,握住孩子的手:“你还记得那线的颜色吗?”
“灰色的,像雾,但会动。”他皱眉,“它们不想让船过去。”
她点头,将他抱上床,盖好被子。
次日,她召集众人于主舰议事厅。墙上挂着南溟群岛全图,她用朱笔圈出琅玕埠西侧一处孤岛——那里远离航线,地图上仅标注“禁域”二字。
“黑帆每次靠岸后,都会朝这个方向驶去。”她,“而当地渔民称其为‘归墟口’。”
轩辕凌盯着地图:“若真有据点,必设机关重重。”
“所以不能强攻。”她道,“我要亲自登岸探查。”
“太险。”轩辕凌立即反对。
“正因为险,才必须我去。”她直视他,“只有我能识别祭坛纹路,也只有灵能感知那些‘线’的存在。你们在外围策应,一旦信号升起,立即接应。”
慕容尘沉吟片刻:“我会调两艘快船埋伏于暗流带,必要时可突袭牵制。”
她点头,不再多言。
第三日,临近傍晚,港口气氛骤然紧张。几家商户匆匆收摊,妇人抱着孩子快步回家。巡逻的兵丁数量翻倍,街道上行人稀少。
子时将至。
她换上本地渔女服饰,戴上斗笠,带着灵悄然离船。二人沿着海岸线潜行,避开哨岗,抵达一处隐蔽礁湾。
海面开始泛起异样的波纹。
远处,一艘黑帆船破浪而来。船体狭长,通体漆黑,帆布上绘着与龟甲符相似的蛇形图腾。靠岸后,几名身穿灰袍的人走下船,手中提着铁笼,笼中隐约可见挣扎的人影。
祭祀即将开始。
她正欲靠近观察,忽然感到手腕一紧。
回头,是灵拉着她的袖子,脸色发白:“娘,那个戴面具的人……他又来了。”
她迅速环顾四周。
不远处的沙丘顶端,那名老者静静伫立,骨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没有靠近,只是举起鲸骨杖,指向黑帆船后的海域,然后缓缓放下,做出一个“退后”的手势。
她迟疑片刻,最终牵着灵退回岩缝。
黑帆船上,灰袍人开始吟唱。祭坛在沙滩上迅速搭建而成,纹路与焚舟屿如出一辙。被俘之人被拖至阵眼,刀锋落下瞬间,海面突然翻涌,一道幽蓝光芒自海底升起。
就在此刻,老者猛然挥动鲸骨杖。
沙地上的图腾印记骤然发烫,龟甲符在她怀中剧烈震动。
她低头一看,裂痕处竟渗出一丝血线,顺着纹路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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