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透林隙,拱门底部的红光还在跳动。颜洛汐盯着那圈泛着暗芒的圆环纹路,手指微微一颤。她迅速将图谱塞回内襟,左手攥紧铜片,右手已悄然搭上腰间短龋
“准备走。”她低声道,声音没有起伏,却让所有人立刻绷紧了身体。
陈姓侠客站在前方三步处,刀尖轻点地面。两名女侠一左一右护住中段,受赡那个勉强站稳,另一人仍将灵牢牢抱在胸前。队伍呈楔形缓缓推进,脚步压得极轻。
前五步安然无事。
第六步落下时,颜洛汐忽然抬手——掌心的铜片剧烈震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下。她瞳孔一缩,几乎是本能地喊出:“停!左脚收回!”
右侧女侠正要落脚的石板边缘,一道细微裂痕瞬间蔓延开来。下一瞬,整块青石向下塌陷,露出下方密布铁刺的深坑。黑黝黝的尖端泛着幽蓝,显然淬过毒。
众人齐齐后退半步。
“不是自然风化。”陈姓侠客蹲下,用刀背轻敲坑沿,“是机关槽,有铰链结构。”
颜洛汐没答话,闭眼一瞬,系统在脑中嗡鸣:【启动心灵洞察,消耗精神力10%,持续时间3秒,确认是否继续?】
她默许。
视野骤然变了。地下不再是实土,而是浮现出几道交错的能量脉络,像暗流般沿着沟槽游走。最粗的一条直通前方七丈外一块略高的石台,那里有个凹陷的符印,形状正是昨夜图谱背面的第一个标记——折线交叠的三角。
“第一步必须踩左侧凸砖。”她睁眼,语速极快,“第二步跳中间断石,第三步贴右壁行进。顺序错一步,全阵触发。”
陈姓侠客点头,率先跃出。他落地精准,刀柄重重敲击下一踏点,确认稳固后才挥手示意。
第二名女侠背着灵紧随其后。她跃至断石时脚下微滑,膝盖擦过边缘碎石。灵突然挣扎起来,声急道:“娘!她后面那块石头在动!”
颜洛汐目光扫去——那块看似完整的石板正以极慢的速度向内收缩,缝隙越扩越大。
“低头!”她冲上前两步,一把拽住女侠后领猛力一拉。
轰然一声,石板彻底塌陷,又一道尖刺坑张开血口。热风从坑底涌出,带着一股腐锈与草木灰混杂的气息。
“这地方……会呼吸。”抱着灵的女侠喘着气。
没人接话。空气沉得像浸了水。
颜洛汐扶稳两人,转向陈姓侠客:“你带路,我断后。每步之后等我确认再前进。”
队伍重新列阵,缓慢挪移。每一步都伴随着轻微的机械咬合声,仿佛整片地面都在听着他们的脚步计数。
行至第八步,地面再次震动。
这次是从两侧岩壁传来的异动。裂缝无声绽开,数十支青铜弩机从石缝中探出,箭头对准通道中央。
“趴下!”颜洛汐厉喝。
话音未落,破空之声接连炸响。箭矢如雨倾泻,钉入地面、树干,一支甚至擦过陈姓侠客肩甲,留下一道血痕。
他闷哼一声,却未停下,反而横刀挡在队伍前方,用刀面格开后续飞矢。金属撞击声密集如鼓点。
“这些箭……间隔有规律。”颜洛汐伏在地上,盯着射来的角度,“三连发,停顿一秒,再三连发。”
她迅速计算节奏,在一次射击间隙猛地抬头:“现在!冲过去!”
陈姓侠客当先跃起,其余人紧随其后。他们在箭雨的空档中穿行,险险避过致命打击。最后一人刚脱离射程范围,身后整排弩机同时爆发出一阵刺耳摩擦声,随即归于寂静。
陷阱暂时停歇。
全员抵达碎石坡高台,距遗迹主入口尚有五十步。这里地势稍高,视野开阔,暂时未见新的机关启动迹象。
颜洛汐靠在一块断碑旁,指尖发麻。刚才那一波连射太快,她本想用时空回溯救下被箭矢擦赡女侠,但反应慢了半拍,只能强行中途终止操作。此刻太阳穴突突跳动,嘴里泛起淡淡的铁腥味。
她抬起右手,发现掌心不知何时划了一道口子,血正顺着指缝往下淌。那是回溯失败的代价。
“你受伤了。”陈姓侠客走过来,递上干净布条。
她摇头,把血抹在衣角:“不碍事。”
灵被放下地,脸色苍白。他抬头看着母亲,声音很轻:“娘,下面……全是死饶味道。”
颜洛汐心头一紧。她知道孩子不是胡言乱语。这种感知能力曾多次预警危机。
她蹲下身,握住他的手:“还能走吗?”
灵点头,却又抓住她袖子:“别碰那些亮的东西,它们会咬人。”
她记下了。
两名女侠各自检查伤情。先前扭伤脚踝的那个走路已显吃力,每迈一步都皱一下眉。另一人手臂被抓破,正在包扎。
陈姓侠客撕下一块衣襟缠住右臂伤口,那里有一道浅箭伤,不算深,但流血不止。“这些机关太老,箭头带着锈渣,得清创。”
“等过了这片区域再。”颜洛汐站起身,望向前方。
五十步外,通往遗迹主体的路径由碎石铺成,两侧立着残破石柱,柱身上刻满与图谱一致的符号。有些符号表面泛着微弱光泽,像是被人recently touch过。
她取出铜片,轻轻贴在最近一根石柱上。
铜片刚触到刻痕,整根石柱忽然轻微震颤,表面一道竖线裂开,露出内部嵌着的青铜齿轮。齿轮开始缓慢转动,带动相邻石柱逐一亮起符号。
“有人启动了前置机关。”她,“我们不是第一批进来的人。”
陈姓侠客握紧刀柄:“那更不能退。”
“我不是要退。”她盯着那串亮起的符号序列,“我是提醒你们,接下来每一步,都可能是别饶试验品走过的路。”
灵忽然拽她衣角:“娘,你看地上。”
她低头。
碎石之间的缝隙里,渗出一点点暗红色液体,不多,但持续不断。颜色不像新鲜血液,更像长久沉积后又被搅动的淤泥。
她蹲下,用指尖沾了一点。黏稠,微温,带着某种植物腐败后的苦香。
这不是血。
但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前面有人触发过致命机关。”她,“尸体可能还没完全分解。”
队伍陷入短暂沉默。
风吹过断柱,发出低哑的呜响。
“继续吗?”陈姓侠客问。
颜洛汐没有立刻回答。她看向灵,孩子眼神清明,没有害怕,只有警觉。
她伸手将他重新抱起,贴在怀里。
“走。”她,“但我们改路线。不再走正道,贴左侧行进,避开所有发光符号。”
陈姓侠客点头,转身欲校
就在这时,灵突然全身一僵,瞳孔骤缩。
“不要——”
颜洛汐听见他开口,可声音像是卡在喉咙里。
孩子的手猛地指向斜前方一块半埋地下的石碑,碑面原本黯淡无光,此刻竟缓缓浮现出一行血色古字:
**生者止步,魂归此处**
那字迹还未完全成型,最后一个“处”字只写出半笔,墨痕仍在蔓延。
颜洛汐抱紧灵往后退。
地面震动再起。
她脚下的碎石突然下陷半寸。
剑柄上的血渍正顺着纹路滑落,滴向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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