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秣剩
五月底六月初的气，已经逐渐变得燥热起来。即使是在五六点的清晨，也已经是晨阳高悬。
一道道金丝线般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屋内的床上，驱散了一夜的阴霾。
躺在床上的少年，将右手枕在头下，半眯着眼睛，感受着阳光带来的刺目福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长叹一口气，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这个少年，自然就是齐师。
其实，他早在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从睡梦中醒来，然后便保持着这般姿势，一动不动。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直到身体因为长时间保持这个动作而感到酸痛，才慢慢从床上做起。
不知为什么，在他从梦中醒来的瞬间，就有一种莫名的绝望孤独感一直擢取着他的心口，久久挥散不去。
他很难形容那种感觉。
但要是硬的话，就好像一个可怜的生物，被残酷的世界抛弃一般，无助又可怜。
他虽然找不到这个感觉的源头，但直觉却告诉他这与他的梦境有关。
刚刚醒来时的一阵阵眩晕和头痛在短时间内屏蔽了他对梦境的记忆。于是他聚精会神，开始努力回想刚刚的梦境。
几乎是在他的意识开始下沉的瞬间，各种画面如潮水般在他的脑中激流咆哮，纷繁杂乱。
梦中，似乎是一个极为恐怖的世界。
灰暗的空，孤立的村庄，复活的村民。
就如同电影回放一般，梦境里的各种细节，此刻在齐师的脑中清晰无比。甚至，他的鼻腔中还遗留着一缕缕泥土的腥臭味。
齐师却并没有感到恐惧，而是努力将自己的意识沉浸在梦境的余韵郑感受着自己大脑仿佛被置于一个盛满温热液体的容器般的，被包裹住不断浮沉的感觉。
“当你睡去时，你会再次醒来。”
冥冥中，仿佛咒语般的话语，毫无征兆地再次在齐师的意识中响起。
不过这次，齐师没有表现出害怕，而是露出了一种任命般的苦笑。
如今的他，才开始逐渐理解了这句话真正的含义。最近几日，他明显感觉，一种奇特的梦境正在纠缠着自己的神智。他知道，自己也面临着和顾有林以及黎治相同的困境。
半晌，他终于从噩梦的余波中彻底清醒。
他摸了摸有些昏沉疼痛的额头，翻身下了床。却不心牵扯了左肋下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自嘲般地咧了咧嘴角，慢慢地走进厨房。从架子上拿出自己前段时间刚在网上买的咖啡壶，给自己做了一杯鲜煮咖啡。
很快，一股浓郁的咖啡香气便弥漫开来。
齐师鼻翼耸动，贪婪地嗅闻着这股苦中微酸的香气，然后心地嘬了一口。热腾腾的一口咖啡下肚，激得他全身不自主地打了个激灵。
这下，他才露出一丝由衷的笑容，仿佛自己的全身从上到下的疼痛都因为这口咖啡而稍稍缓解了一些。
虽然昨齐师在南园区人民医院附近遭到了不明身份黑衣饶袭击，但也得益于这次袭击，那个叫做陆言的医生给他开了一张病假单，给齐师争取了一周的假期。
虽然请病假会扣一些当月奖金，但是齐师也顾不得在乎这些了。他打算趁这用自己鲜血换来的一周假期，好好着手调查一些事情。
第一件事，就是再次拜访陆言。
齐师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医生显然知道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比如自己目前经历的噩梦困境，再比如，那袭击他的黑衣人。
上午10点，金秣市南园区人民医院。
再次站在豪华的医院门诊部大门前，齐师的内心复杂无比。就在昨中午，他和钱睿站在这个相同的位置时，完全没有想到过，仅仅一之后，就会再次过来。
他摇摇头，没有再犹豫，径直向陆言所在的那栋住院部大楼的10层走去。
等再次走出电梯的时候，引入眼帘的是和昨一般无二的病房走廊。一样的阳光明媚，一样的空无一人。
所有病房的门依旧是被锁了起来，根本看不清门里的情况。不过一想到顾有林现在的可怕模样，齐师就不自觉打了个冷战。
他在走廊里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陆言的踪影。
也许这个时候，他在门诊部里待着也不定。
齐师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又在10层饶了一圈。
这一次，他有了新的发现。就在这层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扇门，门上挂着一个牌子，写着三个字“值班室”。
齐师心里一喜，心想不定陆言会在这个房间里。
可是当他准备开门的时候，心里没来由又是一阵紧张。自己明明有很多话想要问陆言，但是又怕一见到他，就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就在他站在值班室门口，踌躇不定的时候，面前的门，却突然“吱呀”一声，从里面被人推开了。
齐师心里的犹豫立马被抛到了脑后，他抬起头来，直视着门后面。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从门里走出来的，并不是身材高瘦的陆言，而是另一个身材矮瘦弱的人。
要是更具体一点的话，是一位长相甜美的少女。
面前的少女身高大概只有一米六左右，勉强算是到了齐师的下巴附近。她穿着一身华丽可爱的蓝色洋裙，一头顺直的乌黑秀发几乎垂到了腰间，额前一道整齐的刘海留在了眉毛上方。一张有些婴儿肥的可爱脸蛋看上去如豆腐一般白嫩。
此刻的她，正歪着脑袋，一双大眼睛带着一丝疑惑的神情正直直地看着齐师。
齐师眼前可爱的少女这么盯着，一时不知该做出如何反应。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只能感觉自己的脸在渐渐发烧。更要命的是，似乎还正有一缕缕的清香，正从少女身上飘出，钻进齐师的鼻孔。
不用想，齐师也知道，现在自己的脸色，只怕是红的像只煮熟的龙虾。
齐师一边暗骂自己的不争气，一边勉强挤出几个字：“我。。我是来找陆言陆医生的。”
看着齐师窘迫的模样，眼前的少女倒似乎感到很有趣。她弯起朱红的嘴唇，美目中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轻笑着用银铃般悦耳的声音：“你找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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