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真快,期盼的十一月二十三日终于到了。
晚上,被邀请的主持,在张家大院设立法坛。只见坛上香烟袅袅,主持手提桃木剑,每走一处,口念密语,用剑乱刺,喝一口酒,往正在燃烧的火的表上喷去,顿时火焰四起,也许妖魔鬼怪,见状就会逃离。在窑洞里驱赶后,立刻在窑洞门上,贴了能阻挡妖魔的咒符,不让妖魔再次进入。院子四角,都转了个遍,最后在坛前烧起一堆香表,主持用剑刺着点着的表,只送到大门外,又是一口酒,引起了火焰,就这样把妖魔赶出了门外,又在大门上贴上咒符,让妖魔远离不要再来。
送走主持,人们都离开大院,李仁就在大门上锁,看门的铁娃也去到牛窑,张灵和几个孩子,全都转到李仁家,院子就余下玉芝和金珠,他们分别在自己的窑洞里,不敢出现任何响动,生怕的是打扰神灵,影响安置效果。
二一大早,李仁开大门,接走玉芝后,又把大门紧锁,玉芝领着张灵和几个孩子前去佛爷沟跪拜烧香上供,留下金珠一人在家。
真是: 信服神灵能驱邪,火焰出口咒符贴。
心诚则灵去跪拜,祸灾远离保一牵
佛爷沟距离张家堡不足十里,且在山沟底。李仁就让玉芝带上几个孩子,坐上马车,到了沟边后,再步行走下沟去。李仁把车马寄放在沟边一户人家院子,便一同下沟。
崎岖的沟路,张灵领着几个孩子欢快的在前边跑着,玉芝也慢慢的往下走。在陡坡的地方,孩子们也都很快的走下去,没走过沟路的玉芝,就觉得路陡难行,李仁就上前扶着她,往前一步一步向下移。
对面远远望去,石佛的住地,在悬崖下的石崖半腰。玉芝问李仁道:“这石佛怎么住在石崖半山腰,地势好险要。”
李仁回答道:“嫂子有所不知,这尊佛,可是大有来头,是释迦摩尼在此显了真身,还有一个传的故事。”接着他又详细的解释道:“相传在很久以前,有一个放羊娃,在沟里放羊。一中午,忽然听见有人空中问他:放羊娃,山开了没有?放羊娃看着平静的山沟,就高声如实应道:山没开,放羊娃起身四处观望,看是谁在问他,可是周围没有一个人,心里很惊奇,到底谁在问他?
到邻二中午,放羊娃又听到有人问他:放羊娃,山开了没有?放羊娃依然老实的回答,山没开。一连六,每都有人问着同样的话,孩也同样回答,因为他没看山开呀。
到邻六晚上,放羊娃衣服被挂烂了,回家让母亲给他补衣衫,记起有人问他的话,觉得很奇怪,把这件事告诉了母亲,看母亲让他如何回答。他道:“妈,我在沟里放羊,老是有人问我,山开了没?我回答山没开,空旷的沟里又看不见人,不知谁在问我。”
妈妈给儿子出主意道:“明再听到有人问你,你就回答:山开了,看是什么情况?要不老问你。”儿子听了,点头答应。
第七,放羊娃依然听到有人问他:“放羊娃,山开了没?”
放羊娃听了妈妈的话,就撒谎的应道:“山开了。”
随着放羊娃的应声,山崖就像神灵劈开了似的,突然崩塌,传出惊动地的声音。
放羊娃吓坏了,这山塌陷了,自己怎么逃得出去?立刻喊道:“山没开,山没开。”
随着放羊娃的喊声,坍塌声随至停止,只听见空中有传来一个感叹的声音:“唉,真可惜,本来地缝里要走出一群佛来,这里将变成佛都,领头佛爷刚出来,后边的群佛,被你一句话挡住了,群佛压在山里出不来了,佛爷孤单,没人侍候,伺候佛爷就靠你了。”
真是: 一声呼喊机陨,众佛无缘面世人。
佛爷孤独不成群,伺候佛爷靠凡尘。
放羊娃站在对面,看着坍塌出现的层层崖面发愣,他认为这是神灵的声音,是神灵给自己指路。他仔细查看坍塌的崖面发现,崖面上出现一个石窟,进去看见,里边坐着一尊石佛。
放羊娃回家去告诉了母亲一切,这是神灵安排,他要伺候佛爷。从此,放羊娃就在佛爷沟伺候佛爷了,每都要插香烧表,并招引来许多香客。
放羊娃把自己亲身经历,告诉每个前来拜佛的人,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此后,佛爷沟名声大噪,十里八乡的人,都来参拜佛祖。也有外县外乡的人,听到传后,跋山涉水,不辞辛苦,前来拜佛。
佛爷住的地方,有着十八个石头台阶,九处断壁,被后人称为九壁十八台。在石佛崖对面,山崖坍塌处,就像是远古城郭,被大石压缩埋没,大石破裂后,露出一个角,被后人称花石崖,这就是佛爷沟的来历。”李仁讲完传,把玉芝都听愣了。
真是: 崩地裂石佛来, 石崖洞府有坐台。
释迦摩尼居住处, 庭院九壁十八台。
二龙戏珠门前设, 坐拥对面花石崖。
静雅倾听流水声,普度众生念佛哉。
听完李仁讲得故事,玉芝感叹的“原来这么神奇,怪不得香火不断。”
“是呀,佛爷的名声很大,也很神灵,所以才招来很多人前来拜佛,祈求保佑。”李仁回答着玉芝,生怕玉芝不满意。
李仁笑着:“还有距离这里有着十几里地的后沟娘娘庙,也有神灵,谁家没有孩子,就去求娘娘送子,就很快就能得到孩子。不知谁传出,吃了娘娘怀里抱着一个男婴的牛牛,就能生儿子,于是庙里娘娘怀里抱的婴儿的泥塑牛牛,一就留不住。主持没法,用木头做了一个,结果,有人用刀刮牛牛上边木屑吃,没几也被刮完了,据主持,泥塑婴儿的牛牛,隔几就的补一个,不知补了多少个。”
玉芝听得笑了起来,过了会,她叹了口气:“唉,女人也真可怜,想生个儿子,什么苦都能受,不管什么都能吃得下。”
在那个年代,女人生不了孩子,就成了罪过。生儿贵母,反之,就要遭受歧视甚至虐待,她们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只能祈求神仙显灵。
费了好大力气,他们慢慢的才走到沟底。话间,他们一行就来到沟底石佛对面,清楚的看着石佛洞。
石佛洞地处在一个山崖根部,两道河流的交汇处,两河汇成一条河,在石佛洞前流过。传有着二龙戏珠之。石洞距离河边很近,也没有围墙环绕,只有河边的大树,把石佛周围围绕起来,环境十分幽静。守着佛洞的住持,就住在洞下一块较平坦的茅草房里,据是许多烧香拜佛的人,捐款捐物修缮的。
平日参拜的人比较少,比较清静,只有在过庙会的时候,四方参拜的人,就蜂拥而至,布满河滩,方显人气兴旺盛。
李仁搀扶着玉芝来到茅草房前,主持早就看见他们下沟,出门迎接,主持就是给他们驱邪的人。这个庙院太,没有别的和尚,只有这个住持,也是个带法修行者,至于他是第几代传人,连他自己都不清,也没其他别的旁证。主持把他们引进门,倒了碗水,递给他们:“喝碗神水,消灾解渴,休息一会,再拜不迟。”
玉芝听了是神水,赶忙端起碗给几个孩子每人喝了几口,自己也喝了一碗。李仁明白是神水,也就没客气,端起另一碗,一饮而尽。
真是: 神灵附着神水来,消灾解渴神奇哉。
神存意念心中想,心里有神神就在。
李仁也寒暄了几句,住持就领他们去洞里拜佛。
石佛住在石窑里,佛祖盘腿坐在莲花台上,头上的帽子像菠萝,据是头发编成那个样子。两目紧闭,酷似沉思。耳大、额宽、面善。两手合拢在一起,在前边举起。佛像前有贡台,摆放着贡品。前面有个水坛,里边满满一坛神水,这坛水喝不干,水满不自溢。水坛里水位下降,等会坛水就自然又满了。前去拜佛的人都要喝佛前神水,祈求神灵保佑。喝过神水的人,就像吃了神药一样有了精神。逢过庙会,拜佛人多,排队都喝不到神水,而守佛的住持常年吃的就是这个坛里的神水。
水坛喝不干,又不外溢,不明真相的人感觉很神奇。仔细看,就会发现,水坛有条细长的通道通向后边石崖,石崖缝里流下的水,通过通道流入水坛,水坛水满后,水位就高于通道,水就流不进来石坛,余水就顺石缝流走了。石坛水位低了,水道里的水就自然流进水坛添补,就能保持水坛的水位,如此神奇设置,都要归功于以前住持的神奇妙想了。
李仁把提来到贡品,摆到佛祖面前,玉芝也点燃香,插到香炉,便跪在佛祖面前叩头,几个孩子也跟着叩头。
住持在旁边,一会嘴里念念有词,一会犹如唱歌,等一会,就会敲一下铃铛,就像要把沉默的佛祖叫醒一样,每当铃铛响起,跪拜者就得叩头一次。
张灵几个孩子坚持不住,拜拜就起来去玩,住持也装没看见一样,继续他的神操作,只有玉芝,李仁坚持跪拜,拜佛就这样开始了。拜了一个时辰后,他们便休息吃饭,吃饭也只能是素食,玉芝也是亲自给住持和他们一家人擀面,吃碗素面就了事,一点荤菜都没有,下午再拜一个时辰才结束。拜佛也是如此,时间也真快,六时间很快过去。
真是: 拜佛七日表心诚,诚心邀佛守空。
一家都受神护佑,诸事顺畅人安宁。
到邻七,金珠送走婆婆,想着没事干,就把自己的衣服洗洗,谁知,端来一盆水,放在自己的窑洞,只因用力太猛,突然,觉得肚子砰的一声响,跟着下身就流出水来。她心里想,坏了,孩子的胎盘破了,可能要生了。
自己前边生过孩子,知道肚子疼一会,肯定一时半会生不出来,想着等晚上婆婆回来,再叫接生婆。再,今是禁止响动的最后一,六都过了,不能半途而废,不能因自己生孩子影响了安置庄基,必须躲过这个时间。婆婆已经怪罪她了,只能忍耐到晚上,她便躺在炕上,尽量不要活动,这样就能延长点时间,等着婆婆回来。
谁知躺下身子,不但没有缓解,反而肚子更疼了,疼得她躺不住,只好起来转转,心里没个主意,不知怎么办才好?肚子疼起来,觉得时间过得很慢,根本等不到黑。
肚子的剧烈疼痛让她觉得,可能等不到婆婆回来了,自己又不能去门口叫人。再大门紧锁,管家和婆婆去到佛爷沟,没人拿钥匙,谁也进不来。
她只得忍耐着疼痛,拖着沉重的身体,去烧了一锅开水,用盆子端来放在自己窑洞,又把自己给孩子做的衣服放在手边。她看到接生婆提前把剪刀,细麻绳,放到热水盆里,那是剪脐带扎脐带要用,她也照做了。心里想着,没人可求,只能求自己,一个人生孩子。
肚子疼的让她坐卧不安,到了中午时分,肚子下坠,感到快要生了,真是叫不应,叫地地不灵,前边生过孩子,觉得没有今这么难受,眼前就只有死了百聊念头。
身体的本能,迫使她双膝跪地,自己生起孩子来。她使尽力气,可就是生不出来。一次一次坚持,又是一次一次的失败,她的手向空中抓去,无处可抓,手落空了,这时,感觉这个世界上,她很孤独,又很无助,她想抓到让她活下去希望也没有,她就像被这个世界抛弃了一样。她紧咬嘴唇,任凭豆大的泪珠往下流。
她心里直怨老:老爷,你要我死,就尽快让我死去,别这样折磨我,然而,怨气没有任何作用,身体依旧疼痛。
金珠浑浊的眼里,向窗外看去,她这时多么希望有人来帮她。她扑过去,双手抓住窗框,就想拼命的呐喊,喊救命,可她没有喊出声来,她怕影响安置桩基,她怕婆婆回来再次怪她。她强行把痛苦都压在自己心里,她心里明白,谁都救不了她,只有自己救自己。
她抓到窗框,仿佛在大海里,抓到救命的稻草,前两次生孩子的经验告诉她,孩子生不了,痛苦就没法摆脱,自己都不知道过了多久。肚子的疼痛,让她又一次鼓起劲来,她使尽浑身力气,鼓足吃奶的劲,她感觉自己的力气都被耗光熬尽了,终于“嘭”的一声,孩子落地了,金珠就像甩掉了包袱,松了口气,软瘫的坐了下来。
真是: 临盆生产困在炕,耗尽体力无人帮。
抓住窗框拼着命,祈求苍给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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