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亨,贞,大人吉,无咎,有言不信。
水在泽下,万物不生,君子困穷,人滥盈。
失物难回,祸不单行,境况险恶,勿失其志。
“呵呵......”文砯干笑了两声,“还挺准的。”
“我为什么要偏信老姐的那些话啊?我是个笨蛋,那种话听着就是随口一的安慰话,我不应该太当真。”
文砯回想起邹润和他起的话,“我们是一家人......我会在家里为你独亮一盏家的灯火......”
“情同亲姐弟又能怎么样,我们终究还是互相放逐了对方!”
我们从此再不需要对方了。
浅洼相濡沫,不若两相忘。
“老姐,再见,我们以后可能不用再见面了,也不用再联系了。”
“你的灵言信,我要销毁了。”
邹润看到文砯的辞别信息是立刻就有回信的,亲爱的弟弟要遗弃和她的唯一联系方式,她自然有些焦躁,劝阻的话混杂着一些发怒、懊悔的表情一齐轰炸了过去。
“泽水困,有言不信,有言不信。”文砯自言自语了几句,便不去理睬了,将与邹润的灵言信销毁,废纸叠成一个太极图,塞在乾元殿后一棵银杏的树洞里。
做完这一切,就该辞别清玄,独自下山去了。
“师兄何必如此,既是故人孙子,叫道童送他一些银钱,打发了他便罢,为何传授他我们的修行法门?”一个稍显年轻的道士抱怨道。
清玄道长闻言,目光深邃地望着远方:“能见故人之后,就是缘分。况且,我看这文砯心性坚韧、纯粹,是个绝佳的修道之材。我派本就是广纳门徒,传扬道义,何必拘泥于这些细枝末节?”
那年轻道士闻言,点零头,似乎明白了清玄道长的用意。
“师兄得是,是我狭隘了。只是,这世道不好,人心难测,传授他修行法门,万一他将来行差踏错,岂不是有损我们茅山上清派的颜面?万一正一道的怪罪......”
“毕竟他和你切磋法术的时候,有使用湘西那边的赶尸邪术......”
“术无正邪之分,觉明,你到底还是不明啊,一味拘泥于门户之见,就像管中窥豹,不能明悟整体。”清玄叹了口气。
“是,师兄,我明白了。”那叫觉明的年轻道士低下头,神色恭敬。
文砯沿着来时的山路下行,步履轻快了不少。
山中一月,得清玄道长悉心点拨,那些积压在胸口的郁结似乎被山间清风化去不少。
道长的对,愧源于无力,而改变无力,唯有自强。他细细体悟着这几日所学的心法,更觉大有裨益。
行至栗江亭,文砯停下脚步,回望云雾缭绕的大茅峰顶。乾元观的飞檐在云霭中若隐若现,钟磬之声依稀可闻。他对着山巅方向,郑重地再行一礼,拜别茅山。
渡口处,一艘客船正欲启程。船家是个须发半白的老汉,见文砯走来,便吆喝道:“客官,走水路么?顺大江而走,扬州、荆州皆可到!”
“不用,我是想要去北方的。”文砯应了一声。
“客官可是要找去北方的车队,我这里认识要去北方的车队,一群人上路安全,不用怕被邪祟迷了眼,害了性命。”
“邪祟作乱的事有很多吗?”文砯问道。
“也不多,我们这些四处奔波的,一年也就遇上个三两回,尤其在这茅山脚下,更是十来年都不一定遇到一回。”
“哥儿,看你是从茅山下来的,不应该不清楚吧?”
文砯抬眼,目光平静地迎上去:“刚从茅山问道下来。”
“哦?问道的?”刀疤脸汉子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上下打量了文砯一番,“茅山清玄道长,那可是神仙般的人物。哥儿能得他指点,福缘不浅啊。”他语气里带着几分恭敬。
“道长慈悲,指点了几句。”文砯不欲多谈,语气平淡。
“嘿,慈悲好啊,”撑船老汉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这年头,慈悲的人可不多见了。不过哥儿,看你孤身一人,这世道可不太平。前些日子,听广陵北边旱道上又有马匪出没,专劫落单的客商,凶得很呐。”
他一边着,一边状似无意地瞟向文砯腰间那个不起眼的包袱。
“麻烦帮我联系北上的车队。”文砯了一句,给老汉丢了一块碎银,那老汉便眉开眼笑,千恩万谢的去了。
老汉应了声,颠吝手中的碎银,脸上褶子笑得更深了:“好嘞!客官稍候片刻,老汉这就去寻那车队的头儿来,保管给您安排妥帖。” 完便转身,跑着朝渡口边上一处临时搭起的茶棚子奔去。
文砯坐在江边,江风带着水汽扑面而来,稍稍驱散了午后的闷热。熙攘的渡口,搬运货物的苦力、吆喝的商贩、等待渡船的旅人,构成一幅烟火人间的画卷。
不多时,老汉领着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汉子走了过来。这汉子约莫四十上下,穿着半旧的皮甲,腰挎一口厚背环首刀,走路虎虎生风,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精悍、背负行囊的汉子,一看便是走南闯北、经验丰富的护卫。
“就是这位客官要北上?”络腮胡汉子声音洪亮,目光锐利如鹰隼,先在文砯身上转了一圈,尤其在文砯腰间那柄不起眼的短剑和干净利落的行装上停留了片刻,最后才落在文砯脸上,“在下王猛,是这趟北上车队的护卫头领。哥儿怎么称呼?打哪来?”
“文砯。”文砯言简意赅,“自扬州罗刹江来,刚在茅山访道。”
“茅山?”王猛眼中精光一闪,与旁边的刀疤脸汉子交换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眼神,随即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原来是问道的高人!失敬失敬!北上路途遥远,多的是山野荒僻之处,有文哥儿这样的能人同行,大伙儿心里也踏实不少!不知哥儿打算去北方何处?”
“尚无目的地,你们要去哪里?”文砯并未被对方的热情所动,语气依旧平淡。
“青丘,我们有一批货物要运往青丘出售。”
王猛完,朝身后的刀疤脸汉子使了个眼色,那汉子立刻从怀里掏出一卷羊皮纸,展开在文砯面前。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着沿途的城镇、驿站以及各路马纺活动区域,显然是精心准备的路线图。
文砯扫了一眼,心中暗自点头,这车队准备得倒也周全。他淡淡道:“那便去青丘吧,刚好顺路,什么时候上路?”
王猛闻言大喜,连忙让身后的汉子搬来一张凳子,请文砯上坐。
“我们收拾好了货物就走。哥不是扬州本地人吧?听口音不像。”
“不是。”文砯也不客气,坐下后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望向熙熙攘攘的人群。
王猛见文砯沉默不语,以为他心中有所顾虑,便开口安慰道:“文哥儿放心,我们车队在这条路上走了好几年,对沿途的情况了如指掌。只要跟着我们,保证能安全到达青丘。”
文砯丢下一块银子,“都是出门在外的,能互相帮衬一二最好。”
“这是一定的。”王猛收了钱,见文砯没有交流的意思,便退出去忙活自己的事。
启程后,王猛带的几车货物散发的厚重的脂粉味倒是引起了文砯注意。
“王哥,你们是去做什么生意的,好重的脂粉味。”文砯打了几个喷嚏,问道。
王猛拍了拍身旁的木箱:“咱们这趟阅,可都是上好的胭脂水粉,锦衣华服。青丘那地界儿,姑娘们爱俏,这些玩意儿好卖得很,价钱也高。”
“能详细青丘吗?”
“也没什么好讲的,那边有传中的九尾狐妖的族群,古时候据是骁勇善战的,不过现在都沉迷于胭脂水粉,衣服饰品,我是个生意人,瞅这个空子倒腾点钱。”
“据老人们百余年前那边九尾族群内部还出现过乱子,不过也没闹出大动静,虽然妖怪有点多,不过倒不算是法外之地,能安稳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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