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东侧的银杏树下,肖机双目微阖,指尖凝起一缕幽蓝的阴眼灵力,如丝线般探向阵中血雷魔尊的眉心。血雾翻涌的间隙,他清晰看见对方识海深处,盘踞着一团猩红的执念——那执念化作一个撑油纸伞的女子虚影,正被血咒的黑丝缠绕,每一次挣扎,都引得血雷魔尊周身的雷蛇狂暴三分。
“阴眼窥心,见过往执念。”肖机低念口诀,灵力丝线陡然深入。刹那间,无数破碎的画面涌入他脑海:江南的雨巷,青石板上的积水映着少女含笑的眼;龙虎山的月下,少年道士攥着染血的信笺,指节泛白;还有某夜的雷雨声里,一声压抑的哽咽混着酒杯碎裂的脆响……
“是她。”肖机猛地睁开眼,额角渗出冷汗。那些画面里的女子,正是多年前张云鹤醉酒时提过的苏姓姑娘。他转头看向玄通长老,对方正扶着摇摇欲坠的镇岳阵盘,脸色凝重如铁。
“长老,张云鹤当年与那位苏姑娘,究竟是如何分别的?”肖机快步上前,声音压得极低。阵法光罩又传来一声巨响,西侧的闾山幡阵已微微倾斜,墨尘正嘶吼着催动煞气填补缺口。
玄通长老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一枚褪色的香囊,绣着半朵残荷:“这是云鹤当年带回的,是她亲手绣的。那姑娘身子弱,染了急病,没等云鹤从山下求医回来……就去了。”他指尖摩挲着香囊边缘的磨损处,“云鹤守了她三三夜,回来后便将所有与她相关的物件锁进了藏经阁密室,从此绝口不提,只道是‘红尘误道’。”
肖机接过香囊,指尖触到布料上残留的一丝极淡的灵力——那是属于女子的温雅气息,竟与血雷魔尊体内偶尔闪过的清明气息隐隐相合。“原来如此。”他心中一动,“他不是恨她离去,是恨自己没能护住她。这愧疚藏了二十年,被血咒引出来,成了最烈的燃料。”
话音未落,阵中血雷魔尊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周身血雷竟化作无数细针,朝着光罩内壁猛刺。正南的龙脉金光剧烈闪烁,玄通长老闷哼着喷出一口血,镇岳阵盘上的纹路已暗淡近半。
“他快撑破阵法了!”清玄子的声音带着焦灼,十二道三清罡气已只剩五道还在燃烧,“肖机,金光咒的事……”
“我知道。”肖机将香囊揣入怀中,转身看向广场角落——那里,凌霜正护着药童阿竹,躲在三清殿的廊柱后。阿竹手里捧着一卷泛黄的咒文,正是金光咒的完整版图谱,稚嫩的脸上满是紧张,却死死攥着拳头不肯后退。
肖机深吸一口气,阴眼再次扫过阵郑血雷魔尊的识海深处,那女子虚影已被血咒缠得只剩半张脸,而张云鹤的本命元神正蜷缩在识海角落,被血雷反复鞭挞。唯有一点微光,在元神心口顽强跳动——那是当年肖机送他的护身符,此刻正死死抵着血咒的侵蚀。
“破解之法,在他的执念里,也在他的坚守里。”肖机看向林九渊,对方会意,猛地将青木灵力注入阵眼,三色光罩骤然收缩,硬生生将血雷魔尊逼回广场中央。
“再撑片刻!”肖机扬声喊道,同时朝着三清殿方向疾冲——他要去取那三枚藏在三清像底座的度厄符,更要让阿竹的金光咒,对准血雷魔尊识海里那缕最后的清明。
广场上的轰鸣愈发震耳,光罩的裂痕已蔓延到中心。这场与血雷、与心魔的赛跑,终于到了最关键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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